「是麼？厲害了。」
霍謹行看了霍懷洲一眼，說話語氣頗為冷淡，像是根本不把男人放在眼裡。
霍懷洲臉色一沉，眼底閃過一絲陰鬱，還想再說什麼，但男人已經掠過他徑直帶著溫書意從他身側走過了。
霍懷洲站在原地，冷眼看著眼前般配和諧的身影，一冷一柔，女人還懷著孕，這畫面看起來還真的可以算得上是美好。
呵。
男人薄唇溢出一抹譏誚的冷笑。
霍懷洲站在原地，寒風刺骨，男人點了根煙，眼眸深沉複雜，直到四肢僵硬，傭人催著吃飯了，他這才滅了菸蒂，抬腳進去。
……
老宅從沒有這麼多人，霍老爺子最是高興，找回了除霍謹行之外的孫子霍懷洲，如今溫書意肚子裡還有了孩子，四世同堂，這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
雖說霍老爺子也對溫書意不滿，可是大過年的，看在溫書意肚子裡孩子的份上，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這一年來，家裡鬧了許多的不開心，但大過年的，就不說那些了，一家子團團圓圓是最重要的。」
老爺子說話，無人敢反駁，寧清婉沉著一張臉，雖然很不待見霍懷洲，但今晚也得忍耐著。
畢竟老爺子是一家之主，所有國人從小受到的教育那就是要孝順，特別是他們這樣的大家族，孝順兩個字，就更是刻在骨子裡的。
吃了團圓飯，老爺子讓傭人拿了紅包過來，給幾個晚輩。
「從前每年就只要謹行有紅包，今年懷洲回來了，還有我的重孫子，老頭子我開心。」
「來，謹行，這是你的。」
霍老爺子遞給霍謹行一個紅包。
男人接過，頷首，「謝謝。」
「懷洲，你的。」
霍懷洲雙手接過，笑開了花，「謝謝爺爺。」
最後一個是給溫書意的。
霍老爺子目光落在溫書意的臉上，沉聲道，「拿著吧。」
是很大的紅包，裡面鼓鼓囊囊的，好像不只是百元大鈔。
溫書意看了眼霍謹行，她其實不想接，但是霍老爺子既然給了，她如果不接，那就是不給霍老爺子面子。
溫書意到底還是伸出手，「謝謝爺爺。」
霍老爺子將紅包放在她手上，聲音蒼老低沉，「我知道你這孩子最近這段時間，發生不少事，但無論如何，你現在肚子裡還有我霍家的骨肉，那我霍家，就一日不會虧待你。」
溫書意點頭，女人向來是溫順的，老爺子看了她兩眼，到底沒多說什麼，時間太晚了，起身回了他的住處。
霍懷洲主動送老爺子回去，客廳就只剩下四個人。
老爺子都給了晚輩紅包，寧清婉自然也準備了。
霍謹行一早就說不要，但給她孫子的，寧清婉是一早就準備好的。
「給你的紅包，這個是給我未來的孫子的，你給保管好，不許私吞了。」
「明月今年不在國內過年，這是她托我給侄子的新年禮物，你也收著。」
霍明月一把年紀終於戀愛了，今年過年跟著男友去了國外。
溫書意抿了下唇，她剛跟霍謹行結婚的時候，雖然說霍家對她也不滿意，但是該給的一樣沒少，如今過年，寧清婉這樣不滿她，居然也有給她準備禮物。
「謝謝。」
寧清婉能感覺到溫書意對自己的生疏，從前也是習慣了喊她「媽」的，現在這樣冷淡，她其實還覺得很不習慣。
不過無所謂，她是不會拉下臉來的，不喊就不喊，反正不多久之後，兩人離婚，會有人願意喊她做「媽」。
「現在家裡沒有外人，你們難得回來，有些話我乾脆就趁著這個機會說了。」
寧清婉目光落在溫書意臉上，「你的事情，說實話，我很同情，但是溫書意，我兒子從生下來，我就是什麼都要給他最好的。你人也還行，但實在算不上什麼良配，你能跟我兒子在一起這麼久，我覺得對你來說，也已經足夠了。」
「等孩子生下來，你們就離婚吧，到時候孫子我們霍家會撫養，至於你，我也會給你一大筆補償費用，只要你不要胡來，可以讓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的那種，」
「你嫁給我兒子，以後再改嫁，也不會被人瞧不起，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幫你挑選合適的二婚對象。」
「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霍謹行看了眼女人發白的臉色，男人皺眉，沉聲，「我跟溫書意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怎麼辦，不需要你來插手。」
「你是我兒子，結婚你就是自作主張，離婚的事情我還不能管？你對溫書意已經夠好的了，怎麼，你難不成還打算要跟她在一起一輩子？你是我兒子，我難道看不出來，你對她是有點喜歡，可是有半點愛嗎？」
「你對溫書意好，不過就是出於責任罷了，你難道要因為責任跟她在一起一輩子？」
霍謹行皺眉，目光落在寧清婉臉上，「我還是那句話，我的事情，我自己看著辦，不需要你來插手。」
「好啊，霍謹行，你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敢跟媽媽說這樣的話了？我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我為你都付出了些什麼？」
「我知道，我也會報答，但我的人生我知道該怎麼辦，我跟溫書意在一起，還是不在一起，那是我跟她兩個人的事情。」
「今晚是除夕，大過年的，我們繼續待在家裡也是惹家裡人不痛快，那我就帶溫書意先走了。」
「爸媽，新年快樂。」
霍謹行朝兩人點頭，隨後拉著溫書意轉身離開。
溫書意看了眼霍謹行，他就這麼走了？
寧清婉很生氣。
客廳，寧清婉氣的胸口劇烈起伏，霍松庭看著她，「清婉，你從來都是這樣，什麼事情都想管，從前管我，現在管兒子。」
「霍松庭，你還好意思說，從小到大，謹行什麼事情不是我管的？你只會給他學習上的壓力！哦，你倒是也操心一些事情，操心你外面那些女人？」
寧清婉冷笑著，「霍松庭，你以為你有今天靠的全是你自己？當年沒有我寧家，你霍家也不會有今天的好風光！」
「你再對我不滿，你敢跟我離婚嗎？我寧清婉死也不會把霍夫人的位置讓出去，你讓我不好過，這輩子，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寧清婉跌坐在沙發里，渾身都在顫抖著。
而外面，霍謹行帶著溫書意出來，溫書意臉上一陣冰涼，抬頭，發現漫天的雪白。
「霍先生……」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