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寧缺他們為營救沐晨,做著各項準備的時候。沐晨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的無以復加。在沐晨與小鬼被吸入虛空以後,他們竟然直接穿過海底,被鎖鏈拖進了一個神秘空間之中。
這片神秘空間,仿佛立於虛空之中,一個巨大的平台穩穩的浮在半空。站在平台上,抬頭可見漫天星辰流轉不停。那股強勁的牽引力,在沐晨落入平台上時,便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站定以後,沐晨這才發現,這片神秘空間又是類似熔岩秘境中的祭壇一樣的陳設。只是在這平台的八十一根立柱通體黝黑,電光閃爍,由低到高九列九排,呈半弧形狀。更是像某種特殊的座椅模樣。
沐晨想要上前觀察,但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就連魂力都調動不了。環顧四周,目之所及內,也沒有看到小鬼所在。忽然,那祭台之上慢慢浮現一個巨大身影。八十一道鎖鏈禁錮其上,而且這道身影竟是活的!鎖鏈扭動中才看到,被困的是一隻頭似駝,角似鹿,角的主枝向上分支有五,每個分支上又有九個骨節,身似蛇軀盤旋,這竟是一頭成年的黑龍。
這條渾身纏滿鐵鏈的黑龍,盤臥虛空之中,一雙巨大的龍目,深邃空洞,看的沐晨心底一股寒意直達頭頂。
「人族小子,你身上的氣息很奇怪啊。」低沉厚重的聲音傳來。
沐晨仍處在震驚之中,還未來得及回話,就聽到這道聲音又響起。
「火鳳涅槃,竟然選擇了你護道。你的身上,竟然還有九尾的氣息。嗯?還有一個老傢伙的印記!」黑龍頭顱緩緩抬起,向沐晨的方向嗅了嗅。
「人族小子,你還真是個奇特的存在啊。」
聽到這黑龍的自言自語,仰望著近在咫尺的龍頭。沐晨穩了穩心神,躬身行禮說道:「晚輩沐晨,見過前輩!不知前輩將晚輩帶到這裡,有什麼吩咐?晚輩還有一個夥伴應該是被一起帶過來的,不知前輩見過沒有。」
「沒什麼事,老祖我有些無聊,你們貿然闖進我的祭祀場,沒把你獻祭,你應該感謝老祖我的仁慈。」
黑龍話音剛落,沐晨內心一陣吐槽道:「這黑龍真是不講道理,明明是主動將我們擄來的,這個時候竟怪起我們來了。」雖然心裡這麼想,但是沐晨嘴上可不敢這麼說。畢竟眼前這位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存在,脾氣秉性如何也不知道。萬一脾氣不好,他說錯那句話,他今天可就交代在這了。
「晚輩非常感謝,前輩的厚愛。只是晚輩,還有要緊的事情,不知道前輩能不能放我們出去。」沐晨的姿態放的很低,希望能夠獲得黑龍的好感,儘快放自己離開。只是黑龍接下來的一段話直接讓沐晨破防了。
只聽黑龍慢悠悠的說道:「人族小子,人族的生命短暫而又無趣,不如留在這裡陪著老祖我,我傳給你龍族秘法怎麼樣?」
此時沐晨心中,已經無語到極點。但只能硬著頭皮回道:「前輩真是說笑了,莫說晚輩有自知之明,學不了龍族秘法。且說龍族秘法從不外傳說法,晚輩還是知道的。」
聽到沐晨這麼說,黑龍揚起了身子,頓時身上的鎖鏈「嘩啦啦」作響。「哼」的一聲,一道龍息吐在了沐晨腳下,瞬間一道黑色火焰燃起,地面被燒的咔嚓作響。雖然感受不到這股火焰的熱度,但這道龍息的效果,還是看的沐晨額頭神經直跳。這虛空中的平台建設所用材料,定然也是異常珍貴的存在,連平台地面都被燒的作響,如果沾到身上……
沐晨的表現,讓黑龍有些不滿。只聽它接著說道:「別把我跟那群傢伙混為一談,老祖為龍族做貢獻的時候,他們還沒出生呢。萬族生靈,雖然起點不同,但是在天道規則之下,背負的責任都是一樣。龍族巔峰之時,曾與其他族群鼎立整個洪荒時期,最後不也落幕了嗎。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誰能跳不出這天道循環。想當初……」
這時,沐晨已經完全聽不到黑龍的後面的話。他的靈魂像是被關進了一個黑色空間一樣,感受不到一點時間的流逝。最可怕的是,沐晨的眼睛與耳朵竟然開始流血,漸漸的七竅剩餘的器官也在緩緩流血。
終於,察覺到沐晨一直沒有回應,黑龍這發現了他的異狀。忽然想到什麼,趕緊閉上了嘴巴,逆轉了剛才的時間。但看著沐晨的慘狀,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向著他吐了一口龍涎。
龍涎淋到身上後,立刻就在沐晨的身體裡消失,這時他有了反應。待意識稍稍有些清醒後,他忽然覺得面部好像有異物一般,伸手向臉上摸了摸,才發現自己竟然七竅流血,腦袋中還有種強烈的撕裂感。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嘴巴怎麼都張不開。
看著沐晨仍未恢復的異狀,黑龍這才覺得有些羞惱,心中嘆道:「忘了,這小子的修為根本聽不了這天道之密。哼!還是那麼霸道,連這種小事都要管!罷了,原本就是就不該拉這小子進來。既然那幾位都已經下場了,老祖我當然也不會吝嗇,就便宜你小子了。」
說罷,一滴黑色液體從黑龍眉心飄出。這滴黑色液體猶如水珠般大小,雖靜靜的懸浮在虛空中,但其真實重量根本不是外面的空間能承受的。這滴液體飄出以後,黑龍的身影都好似變得小了一些。水珠般大小的液體,卻蘊含著磅礴的能量,如果仔細盯著看,就會發現水珠內竟然有著一條龍影在遊動。
這本是黑龍的一滴精血,蘊含著黑龍的魂力和意志傳承。黑龍為此付出的代價也是極為慘重的,溫養這樣的一滴精血,沒有個幾千年是做不到的。不過活了不知多少紀元的黑龍,早就在時間的長河中,將自己放逐了。時間對它來說,毫無意義。
考慮到沐晨的境界和承受能力,黑龍直接將這滴精血給封印了。只有沐晨實力進境一階時,才可以解開一層封印,直到沐晨能夠完全承受這滴精血的力量。做完這一切,黑龍隨即催動魂力,將這滴精血送入沐晨身體中。
沐晨的身體與思維的不協調,終於在這滴精血入腦時,開始慢慢緩解。他也終於從錯亂中理清了思緒。不過,他還是明顯感覺自己的記憶好像缺失了一部分。
「好了,人族小子,這裡你不能待的太久。出去以後,抓緊時間成長吧。留給你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說完不等沐晨回話,就要將他挪出虛空。這時沐晨還是努力大喊:「前輩,我還有個夥伴呢?前輩,別把它忘記了啊!」
沐晨並不知道自己的喊聲能不能讓黑龍聽見,雖然自己在空間內收穫了至寶,還被被送出了這個空間。但是如果小鬼真的被當成祭品,被黑龍吃掉。那麼沐晨寧願不要這場機緣。自己更不能接受,這是犧牲小鬼換來的機緣。
好在,沐晨的擔心多餘了。在他剛出空間,就感知到了小鬼的氣息。只是小鬼的氣息有些奇怪,讓沐晨覺得似是非是。但現在的氣息明顯更強,而且氣息內仿佛具有龍威。
被黑龍丟出來的沐晨,突然出現在海平面向上二十幾米的高空。毫無準備的他直接「撲通」一聲,就這麼垂直砸向了海里。而在落下水的時候,他魂力依然是不能使用的狀態。落水的瞬間,他耳邊似乎響起來黑龍的嘲笑之聲,好似在說:「讓你小子懷疑老祖我,老祖的仁慈不是你能明白的!」
沐晨就這麼在海水裡,任由自己下沉。這一刻,天地仿佛都不在感知中,他也好像完全放空了自己。不是劫後餘生的感覺,也沒有被黑龍垂青的喜悅。第一次,在他的腦海中閃出了兩個字——命運。
海底中,一道細長的身影,快速向沐晨游來。在到他身邊後,順勢將他頂在了頭上,向著海面,向著天空急速衝去。
「嘩啦啦」海面上一道身影躍水而起,帶著沐晨衝出海面。如果有其他人在附近,一定會驚呼一聲「蛟龍出海」。只是,這附近並無其人煙。而且這裡離哈吉號已經很遠,遠到感應不到寧缺他們的氣息。
是的,蛟龍身影正是與沐晨分別幾天的小鬼。在這個時間裡,它經歷了種族異變,血脈返祖,由魔鬼魚變成龍魚的小鬼。
此時的小鬼,沒有了魔鬼魚那龐大的身軀,身體被拉長,一身鱗片變得細小而緊密如玉石般的色彩,在陽光下泛著碧波。三角逆鱗緊挨著腦袋上有一處凸起,腦袋下龍目晶瑩透亮,兩隻龍鬚隨風擺動。
小鬼並沒有浮空的能力,輕盈的身軀讓它顯得更加的靈動與活潑。這個被沐晨從屍體中,拯救出來的生命。此刻綻放著光彩,讓沐晨不禁感嘆造物者的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