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寧缺盯著王明和張懸,沐晨開口問道:「這個兩人你想怎麼處置?」
聽到沐晨這麼問,寧缺遲疑了一下,隨即回道:「晨哥,我們已經出來一個月了,有的人應該已經成功突破魂師,甚至契約了第二魂寵。但是這兩個傢伙明明有著實力,卻沒有著急突破,而是守在出去的必經之路上偷襲其他人。」
說完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而且,直到現在都沒有掌事和護衛制止這種行為,這不符合訓練營的一貫作風。所以我想先留著這兩個人,看看從他們那裡,能不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你考慮的是對的。在你昏迷的時候,我簡單的問了幾句,訓練營應該出了一些狀況,只是他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想了想,沐晨接著說道:「他們就交給你了。我要先回營地一趟,看看營地現在什麼情況。」說完便轉身往營地方向趕去。
「晨哥,你注意安全,我會在這等著你回來的。」寧缺對沐晨的背影說道。
沐晨沒有回頭,揮了揮手,就快步離開了。
沐晨離開後,寧缺簡單了的打理了自己,在海中洗掉了身上的污血和狼狽,還抓了幾條魚。
王明和張懸在寧缺下海時,就已經醒了。原本看著遠在海中的寧缺,王明還想著逃跑,剛剛運轉魂力,就聽到頭頂一聲慵懶的貓叫聲響起,在他脖子上輕輕留下了三道抓痕。
與此同時,寧缺帶著魚也回到了臨時庇護所。一邊烤魚,一邊對著裝睡的兩人說道:「可以了,再裝下去就不禮貌了。說說吧,想死還是想活?」
原本寧缺在審問前就搜颳了兩個人身上的東西,也更加堅信了自己的判斷。他們身上的東西絕不是普通學員能得到的。除了修行用的靈藥,還有基本秘法,一些生活物資更是掌事們才能擁有的。好像,整個營地失去了正常運轉的秩序。
而且寧缺的第六感在警示著他,他現在的生存壓力不僅來自訓練營,還有一種來自某種未知的恐懼感,正慢慢地變得強烈。考慮到這種情況,寧缺才忍住了被追殺的屈辱。
王明和張懸兩個人的實力不弱。特別張懸的箭術了得,如果競爭對手只是他們幾十個人的話,寧缺一定會選擇直接殺了這兩個人。但是現在,潛在的危險還沒有搞清楚,現在首先要考慮如何保全自身,轉移危險。多一個人畢竟就多一份力量,也多就了一個變數。一個從小在城市中乞討為生的孤兒,在面對屈辱時反而更容易消化一些。
看兩人都沒有開口的意思,寧缺拿起烤魚邊吃邊說道:「你們兩個人與我,本就沒有深仇大恨。這次交手,雖然是你們貪圖我的收穫,但是你們也被我反擊。雖然說,如果不是遇到晨哥,我性命不保。但是,既然我沒死,你二人又落入我手中,那麼你二人的性命就歸我了。現在需要你二人起誓認我為主,同不同意,好好想清楚,再回答!」
王明、張懸二人不禁對視一眼露出苦笑。二人此番遭遇,本就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眼前這位能忍住屈辱,留下兩人一命。雖然要認他為主,但是,他們的生死從來都沒有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做事也是乾脆利落。不然也不會想著埋伏襲殺其學員,也增加自己的生存機會。這時,他們更清楚怎麼做,才能活下去。所以當即沒有猶豫,齊齊單膝跪地喊道:「我願為仆,供主人差遣。」
寧缺清楚二人一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也不再遲疑,起手結印。
「大地為證,契約天成,契!」隨著二人主動接受契約,寧缺感覺到魂塔中多出了兩道虛影,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王明與張懸的想法,也明悟只要一個念頭就能讓其破碎,讓二人暴斃。收起念頭,寧缺將烤魚丟給了二人,讓他們吃飽以後自行療傷。
這時,寧缺想到,沐晨此去營地探查無論結果如何,營地是不能回去了。必須找個合適的地方潛修,儘快增強實力,以應對可能的危機。隨即向二人問道:「你們兩個知道什麼地方資源豐富,適合潛修嗎?」
張懸當即回道:「確實有一個地方,只是當時我們兩個實力不夠,不敢進去。原本想等突破到魂師境界以後,再去那裡潛修的。那個地方是一個山谷,在這裡東南方向,大概有三十里,三面環山且都是懸崖峭壁,有一條河穿流而過。」
王明接著說道:「山谷內生存著一群魔猿,天生力大無窮,又極其敏捷。為首的是一頭大妖五階的變異魔猿。裡面有很多奇花異草,之前我二人在外圍找到不少的魔蛇果,都交給掌事換取修煉資源了。山谷裡面的資源肯定更加豐富。而且因為山高林密不易被發現入口,是潛修的一個好地方。」
寧缺點頭回應道:「如果是這樣,那確實是個好地方。不過一切等晨哥回來再來決定,我們先做好出發前準備,避免前期準備不足,進去山谷後陷入被動。」
這時,沐晨已經來到了營地附近。此時的營地完全沒有了往日緊張嚴肅的氛圍,遠遠看去只見營門半開,以往守在營門的甲字衛都已經不在。
伴隨著落日的餘暉,整個營地安靜的有些可怕。營地廣場上的各種設施,經過一個月的日曬雨淋,一些設施可以看出久未使用的痕跡,甚至整個廣場都被低矮灌木所覆蓋。只有海岸邊宿舍區的木屋,依然保持著整齊地排列。
轉過宿舍區,沐晨來到了掌事與統領居住的地方,只見魂契殿中書籍冊已經消失不見,各種陳列書櫃桌椅橫七豎八地散落一地,不少地方甚至有被焚燒的痕跡。魂寵殿與執法殿中的遭遇與魂契殿並無不同。唯一不同的便是在儲物殿內看到了打鬥的痕跡。
沐晨此刻激發著魂力,感受著打鬥痕跡上的魂力波動。然而奇怪的是,這些魂力波動基本是魂師級別,甚至還有魂徒的。掌事的實力應該在魂師五階左右,而三大統領的實力應該在魂師九階甚至魂將級別,但是此刻在這裡卻沒有感應到。
滿目狼藉的儲物殿,被翻得乾乾淨淨,甚至連大殿中的稱重柱都被劈開幾根,地面也被砸出來幾個大坑。十幾個分類的倉儲空間,都已經被破壞得看不出原本的樣子,卻說是掘地三尺都不為過。
突然一旁負責警戒的哈吉,木質紋理的臉上,透露著興奮之色,一邊拉著沐晨往偏殿走去,一邊高興地向沐晨喊著:「哈吉……哈吉……」
走進偏殿,只見這是一個小型的會議場地,十把木質座椅分列兩旁,中間原本應該完整的地毯此時已經碎裂,地面上也都是坑坑窪窪的刀劍劈砍的痕跡。上首主位的三把座椅已經被劈碎的零碎,散落一地,連會場上照明燈裏海妖燈油都會倒得乾乾淨淨。
哈吉拉著沐晨走到主位三把座椅面前,兩眼放光地指了指座椅下面,沐晨心領神會,隨即環顧四周開始查找痕跡。這時的哈吉,卻迫不及待地指向了主位右側牆壁的海妖燈。只是他只能感受到底下的東西與這盞燈有著某種關聯,但是卻找不到聯繫的法門。
海妖燈似乎異常堅硬,並且與牆壁鑲嵌得十分緊密,沐晨嘗試用力掰扯或者旋轉都沒成功,也沒發現任何機關痕跡。沐晨不死心地將左側的海妖燈試探了一番,結果也是沒有任何動靜。突然靈光一閃,讓哈吉抓住左側燈身,自己抓住右側燈身,一起用力旋轉,只聽「咔、咔、咔」燈身轉動,隨後整個上首位置地板開始下陷,隨後露出了向下的階梯。
哈吉搶先一步往地下室走去,往下走過一段階梯能清楚地看到地下室的全貌。不同上面議會大廳的照明,地下室用的照明燈卻是用海妖魂種充當燃料。海妖油脂與海妖魂種本就是上好的燃素,燃燒起來無色無味,味道清新又具寧心明目的奇效。
整個地下室三面陳列木櫃,每個木柜上放著不同的物品。第一面為丹藥,放著魂契師修煉所用的成品丹藥,丹藥一品到三品,一品丹藥可供魂徒級別使用,二品供魂師級別,三品對應魂將級別,以此類推。只是地下室的丹藥都為二品和三品的極品丹藥,用來修煉的凝元丹,用來療傷的回春丹,用來突破的破障丹,還有加速魂寵成長的丹藥,分門別類,名目清晰。第二面為魂種,這裡面存放的至少大妖級別的魂種,對應著金、木、水、火、土幾系,其中以木系和水系魂種居多,最高是一顆妖將八階的魂種,讓哈吉興奮的就是這顆魂種。第三面為魂技秘法,但是只有七本。但是此時不是翻看修煉的時候。
最讓沐晨難以淡定的是中間平台上的三個玉盒,每個盒子表面都有複雜的圖形,而且有魂力不停流轉,可以讓玉盒保持強大的封印和守護能力,讓裡面的東西長期保存。沐晨嘗試打開中間的玉盒,沒想到很輕易就打開了。裡面是一枚玉鑒,玉鑒旁邊放著一頁說明,只是第一眼已經讓沐晨緊張不已,只見第一行大字寫著:魂法-橫行無忌。魂法的珍貴不言而喻,而且這部魂法竟然不分等級都可以修煉,甚至不與主修魂法衝突。不看其他兩個玉盒,沐晨就已經覺得這應該是此次最大的收穫。
此刻沐晨已經不敢再停留,把所有的東西收到魂寵空間以後,讓哈吉將機關復位,立刻開始往寧缺的方向趕去。從目前的營地的情況來看,訓練營一定是發生了他們不知道的變故,以至於讓島上的掌事與統領們都沒有機會向外求助,就這麼全部消失不見。
這種變故連魂將級別的大統領都應付不了,何況他們這些訓練營的學員。這種情況下,原本的計劃就需要改變,原本以為還有一年左右的時間可以積累力量。現在卻必須在剩下的不到八個月的時間,盡一切辦法提升實力,這次的對手不再是剩下四十多個人,而是未知的敵人,魂師級別的戰鬥力可能只是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