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裡,我媽還在等我,一見到我就嗔怪地道。
「你這孩子,第一天上班就這麼晚回來。我以為我和你張嬸都夠晚的了,結果回來一瞅你還沒到家。」
「媽。」我正準備上樓回房間洗澡,想到了肉肉我停下來。
「我以前養過狗嗎?」
「小時候你在顧家的時候養過,不過...」
「我記得。」我說:「不是指我小時候,我是說我不記得的那段時間裡面。
我媽搖搖頭:「我不知道,你反正沒在家裡養過。」
「我沒在家裡養,我能在哪裡養?媽,難道有段時間我們沒住在一起嗎?」
「你真是十萬個為什麼。」張嬸走過來:「我們在外面跑了一天,你也上了一天班,好晚了,趕緊去洗洗睡吧。」
「張嬸,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媽想要說的話。」
「我阻止什麼呀?你這孩子,自從出院之後就神神叨叨的。」
是我神叨嗎?
我明明就是有這種感覺她們是有什麼事瞞著我,不管了。既然她們不說,肯定有不告訴我的理由。
人生苦短,何必糾結這麼多,我很喜歡我現在的性格。
不糾結,不內耗,過好現在的每一天。
肉肉像是有魔力似的,但我得知它曾經是我的狗,我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見到它。
於是我下了班之後就給沈斐打電話,說我想去看肉肉。
他很痛快地答應了,問我能不能找得到,要不要過來接我,我說不用。
我下了班就開車按照地址找過去了。
沒想到沈斐也在家,我剛打開門肉肉就從屋裡竄出來了,朝我又是搖尾巴又是圍著我轉。
我開心地跟沈斐說:「它認得我唉!」
「它當然認得你了,它一直都記得你。」
沈斐這句話有點戳中了我那顆脆弱的小心臟。
以前我總覺得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有我媽和張嬸他們記掛著,我再也沒有任何人把我放在心上了。
雖然肉肉是條狗,但只要被記得,我就很開心了。
「我可以帶它出去玩嗎?」我問沈斐。
「可以,正好現在太陽還沒完全下山,不太冷,不過不要太久,回來吃飯。」
「它還沒有吃飯嗎?」
「我是說你。」我這才留意到他繫著圍裙,手裡還拿著個鍋鏟。
「別告訴我你是特意回來做飯的?」
「難得我今天不忙,你既然來了,豈能不吃我做的飯?要不然等你哪天想起來了,一定會吐槽說我小氣。」
「以前你也做過飯給我吃?」
「經常的。」他親昵地向我伸出手:「把包給我,然後你帶它去玩兒吧。」
我把包遞給沈飛,就帶肉肉出去玩兒了。
他家附近有一個街心公園,肉肉對那裡很熟悉,它把我帶到一片很空曠的草坪上,然後我就坐在那看著它在草坪上撒著歡的跑,當它玩了一圈之後跑到我身邊,躺下來翻著肚皮讓我摸的時候,這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天快黑的時候,沈斐給我打電話說飯做好了,讓我可以回家吃飯了。
從小到大除了我媽還沒有誰跟我說回家吃飯這四個字。
感覺有些怪怪的,也有些親切。
沈斐做的飯出乎意料的好吃,雖然都是很簡單的家常菜,西紅柿炒蛋,小炒牛肉,蝦仁蒸雞蛋,還有一道爆炒魷魚。
但他的手藝好吃得我胃口大開,吃完一碗飯竟然又去添了一碗,沈斐都被我的好胃口給嚇住了,他說:「你可別把自己撐著,不用這麼捧場的。」
「不是我捧場,是真的很好吃。」
「正好這周我都不忙,你要是來看肉肉,你就過來吃飯。」
就這樣,我和沈斐迅速熟悉了起來。
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我這個總經理多多少少有些被架空了。每次我在OA上批覆的那些文件都是不特別重要的,我就能到點下班,下了班之後我就去看肉肉,順便在沈斐家蹭一頓飯,連他家的保姆都認得我了。
每次她見到我都很開心,沈斐說因為我來了又能放肉肉又不用親自做飯了。
有一天晚上我跟肉肉玩得太瘋了,吃完飯之後我竟然犯困,就在沈斐家睡著了。
等我被我媽的電話聲給驚醒的時候都快12點了,我媽說:「晚凝,你這又是去哪瘋了?天天那麼晚回來。」
我打著哈欠,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媽,我在我朋友家。」
「男的還是女的?」
「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沈斐嘛,哎呀,我只有十幾歲嗎?我居然還有門禁?」
沈斐聽到了我的抱怨,笑著說:「伯母是擔心你,太晚了,你別開車了,我送你回去。」
於是沈斐就開著我的車送我,還帶著肉肉。
我抱著肉肉坐在后座,麻煩人家大半夜的不能睡覺來送我,我倒是大喇喇的好意思得很。
沈斐把我送到家門口,我笑著說。
「你這樣熟門熟路的,肯定不是第1次送我回來呀。這麼晚了,我也不請你進去坐了。等改天。請你過來吃飯。我媽媽和張嬸做飯都很好吃。」
「好的。早點回去睡吧。」
我下了車,肉肉居然也跟著跳下車來了,跟著我就往花園裡面跑。
「肉肉。」沈斐呵斥它,肉肉停了下來,回頭眼巴巴地望著他。
「不可以再進去了,就送到這裡。」
我真的挺想把肉肉帶到我家去,索性就這麼養它,但是我不知道以前出於什麼原因,反正我遺棄過人家一次。
我看得出來沈斐在這件事情上對我沒什麼信任,我也沒再提,就摸了摸肉肉的腦袋。
「你乖了,我改天再來看你。」
沈斐牽著肉肉站在車邊跟我揮手,這時我媽應該是聽到動靜逃出來了,沈斐遠遠地跟我媽打了聲招呼。然後就帶著肉肉,把車開走了。
我媽說:「怎麼會有條狗啊?」
「我每天到沈斐家就是為了跟它玩,媽,你說,我們養條狗好不好?就是剛才的那隻小金毛。「
「你又不是小孩子,你想養就養唄,不過它已經很大了。為什麼不養條小狗呢?」
「它以前就是我的狗,是沈斐一直幫我養到這麼大。你聽說過我以前有這麼號朋友嗎?你知道我跟他的關係怎樣嗎?」
「沈斐,聽著有些耳熟,剛才花園外面黑漆漆的,我也沒看清楚他長什麼樣。」
「對了,媽,我剛才跟你說他姓沈,我怎麼覺得你有些緊張啊?」
「你深更半夜在一個男人的家裡,他不管姓什麼我都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