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總，生產基地的其他員工也有不少在觀望狀態，外界的謠言……」
秘書對寧盈盈的決策沒有異議，已經決心要走的確實也留不住。
但是還在觀望狀態的，她認為可以適當挽留，畢竟人員大量流失會造成恐慌。
外面本來就有寧盈盈和裴時堰要離婚分家的流言蜚語，生產基地再出現大變動，無疑是佐證流言。
「人事你先下去處理，秘書留一下。」
寧盈盈看了一眼秘書，她已經成長的有了獨立完善思考的能力。
離婚這件事本來就是寧盈盈和裴時堰做的一場戲，她身為做局人，眼光不可避免會受到局限。
寧盈盈有些好奇在外人眼中，事情已經發酵到了什麼地步，又會給盛康製造帶來多大的影響。
人事主管離開後，不需要寧盈盈開口詢問，秘書就已經如數家珍的報出了一串生產基地的管理者名字。
寧盈盈對其中的好幾個高管都有印象，這其中有兩個還是以前寧盛在時候留下的老人。
要說年輕人不定性，容易被一些眼前的利益得失給勾走，寧盈盈相信。
但是好歹也是從前跟著父親一起工作過的老人，什麼會連這點心性都沉澱不下來？
「觀望的還都是高管，他們負責過的項目資料有嗎，調出來給我看看。」
寧盈盈招了招手，將電腦面前的位置空了出來。
她直覺這裡面怕是不簡單，秘書的心細，既然已經發覺了不對勁，坐視不理不是她的風格。
員工離職不外乎就是工資問題，這些高管平時也有負責生產基地的大小項目。
基本工資加上提成提點，放眼整個市里應該算是高薪人群了。
總不可能還有像趙總那樣打著旗號合作實則是偷偷過來挖牆腳的合作方吧？
寧盈盈思考的間隙，秘書輕車熟路的操縱系統調出了大大小小的項目列表。
這些人負責過的項目一眼看過去大大小小都有，雖然不是每個月都能拉到大項目。
但是分配下來，薪資都差不多，不存在收入失衡的可能性。
「停一下，往回拉，點開看一下項目的負責人。」
寧盈盈在秘書拉動顯示條的時候突然叫停，她留意到了這一批人都有一個共同點。
他們都和同一家公司合作過，最重要的是這家公司還有寧盈盈的熟人呢……
秘書其實已經被一系列的信息看的眼花繚亂了，被寧盈盈這一點，她定睛也發現了不對勁。
一連點進了好幾個詳細的合同查看後，秘書鬆了一口氣。
她隱約猜到了寧盈盈的懷疑，誰敢保證沒有第二個趙總呢？
但是並不是所有的項目負責人都是同一個人，所以應該不存在被收買蠱惑的可能性。
「寧總，要不我再做做這些人的思想工作，他們本來也不堅定要走，走了也沒有下家接受，留下來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寧盈盈則是眼眸微深，資料上的信息並不完全準確。
比如李玥當著自己的面都頂替了原本的項目負責人過來赴約，難保這一套不會用到其他人身上。
那麼多的巧合加上李玥本來就有前科，寧盈盈很難不懷疑她和生產基地的一些高層保持著聯繫。
「你去旁敲側擊一下下面的員工，問問當時對面的項目負責人名字，順便把項目部的副主管給我叫過來。」寧盈盈沒有解釋，只是下達了新的指令。
多虧了秘書剛才找出了項目的列表，她看見了這些人負責的項目里有低價和直接黃掉的幾個生意。
盛康製造的口碑一向很好，項目要麼是一開始就沒有談攏，好聚好散。
要麼就是一路緊跟，圓滿收尾，偏偏這些人手下出現了零星幾個簽訂合同後依然變故不斷的項目。
秘書雖然不解其意，但還是按照寧盈盈的意思叫了項目部副主管過來。
副主管有些忐忑地站在了寧盈盈的面前，他因為被正主管壓一頭，其實嫌少和寧盈盈對接。
如今寧盈盈居然叫到自己，他第一反應就是不好，會不會被主管穿了小鞋。
「寧總，我這個月的業績其實還可以的……」副主管第一時間就積極為自己辯駁。
而寧盈盈想了解的其實不是這個問題，但既然對方開口了，她就順便聽一聽。
廠里的職位並不是固定的，能力和月末考評都是重點，所以正副管理之間存在一定的競爭關係。
從副主管這態度隱約可以感覺到沒少受到打壓？寧盈盈現在就可以給她一個機會。
「業績是一方面，記憶力也是考核能力的重點，你能回憶起這幾個項目的報價嗎？」
寧盈盈如今也算是深諳用人之道了，她既然懷疑生產基地的人與李玥有所勾結。
自然也不會輕易讓人琢磨出自己想要做什麼，因此她採取了委婉的方式。
她看似隨意地指了指電腦上的幾個項目，實則都是和李玥所在公司有關的合作項目。
「高精密輪軸的預估報價大概在三百萬左右，實際成交價格是三百二十萬，而航空材料的報價因為成本原因居高，預計報價是一千九百萬，實際成交價一千七百萬……」
副主管並不是每一個項目都負責，但是他既然對正主管的位置虎視眈眈，自然要盯得緊一些。
要是正主管經手過的項目有問題，他的升遷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只可惜他蟄伏了挺久的，正主管資歷老，做事也周全，他沒有機會。
「好，我心裡有數了，你還年輕好好干，生產基地多的是崗位的空缺。」
寧盈盈滿意地點了點頭，給了副主管鼓勵的話語將人放了出去。
然而人離開辦公室後，她臉上的笑容就收斂了幾分。
她原本以為是李玥和生產基地的人有聯繫，所以聯合造價了報價單，導致了生意的失敗。
然而數據顯示，報價都還算是合理的，即使最後和預估報價不完全相同，但是價格浮動也在可接受的區間之內。
寧盈盈的思緒一時之間陷入了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