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傅知恩覺得疲憊,同時隱約的,總覺得他對她這樣,並不是出於什麼喜愛到了一定程度的順其自然。閱讀
「你想過,跟我這樣之後,該怎麼樣了麼?」她閉著眼,聲音顯得很低。
南聿庭一個手臂給她枕著,靠在床頭,並沒有擁著她,這也是她感覺不到他發自內心喜愛的原因。
「該怎麼樣?」他低低的嗓音從床頭傳來,「既然婚沒離,我也要回集團,那就回了,還要怎樣?」
是啊。
他的回答,好像沒什麼問題,可是傅知恩蹙著眉。
她活了這麼多年,好像並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到了這個年紀,除了要把元宵好好養大成才,似乎也沒有其他追求了。
可是隱隱的,又覺得活了半輩子,沒一點追求似乎哪裡空落落的一塊。
是哪裡呢?
也許,就是愛情。
她其實很希望有一次轟轟烈烈的戀愛,兩情相悅的那種糾纏,而不是她一個人拼命的去靠近,對方卻不冷不熱、按部就班,像完成人生某個階段使命一樣。
傅知恩見了太多以前的同學,到了年齡就結婚,結了婚就生孩子,做著長輩眼裡該做的事,但她們自己的追求呢?似乎沒有。
忽然覺得很可悲。
「去哪裡?」她忽然掀開被子下床,男人才轉頭看過去。
女人並沒有說話,只是抬手撩了一下長發,隨即長發又遮蓋了她整個臉,看不出一點表情。
但至少,能感覺到她的情緒忽然變得低落了。
「如果你今天只是因為忽然解決需求,那我不會求你負責的。」她站到了窗戶邊,終於說了一句。
南聿庭一聽,眉峰突然擰了起來,想也沒想就下了床,朝她那兒走過去。
但是他還沒靠近,傅知恩就轉身往浴室走,剛好跟他錯開了距離和方向。
男人就那樣停在了那兒,側過臉看著她整個人悶悶的進了洗手間。
她是知道什麼了?
他皺著眉,然後轉身拿了自己的手機,撥打了那個並沒有備註姓名的電話號碼。
對方接的並不慢,所以南聿庭已經不耐煩了,一撥通就冷著聲:「你跟傅知恩說什麼了?」
對方先是沉默,然後才冷笑起來,「看來是你搞不定她?既然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我乾脆把姜愛一刀抹了脖子算了?」
「你敢!」南聿庭冷冷的咬牙,語調不高,但聲音很有力度。
「呵!你對姜愛這個女人就這麼上心?你那雙眼睛真的乾脆一直瞎著更好!她為你付出了那麼多,所有青春都給了你,就因為愛你,愛到了都可以成全你和別人!到現在,你還是沒法愛她?」
「你到底是誰?!」南聿庭問。
早在他來這兒之前,南聿庭就接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電話,聲稱要他和傅知恩重歸於好,否則弄死姜愛。
起初,他以為這是傅知恩的戲碼,就是為了讓他回到她身邊。
可是到了這邊,他假裝自己帶走了元宵,讓她用姜愛來換,她的表現不像家的,才慢慢的篤定,傅知恩似乎對這件事毫不知情。
「她愛我,愛到可以成全我和別人?……是什麼意思?」南聿庭稍微捕捉到了一個重點。
看起來,對方是對他和傅知恩之間的過往和很了解的人。
就是這聲音聽不出來男女,經過了變聲器,弄得不男不女的,很難辨認。
聽他這麼問,對方也只是嗤笑了一聲,「你最近對她好一點,我會讓人盯著的,如果我不滿意,你讓她不舒服一天,我就讓姜愛也煎熬一天,姜愛死了,那就是你害的,聽明白了?」
說罷,電話被掛掉了。
南聿庭胸口憋著火沒地方發,雙手叉腰,狠狠沉下一口氣,最終是捏著手機砸了一下窗框才舒服了點。
就算是當初傅知恩要談姜愛的解約,也沒這麼要挾過他!
安靜了一會兒,南聿庭才轉頭看向浴室。
一點水聲都沒有,她進去了這麼久都在幹什麼?
想著,人也就走了過去,抬手敲門,眉頭輕輕皺著,「傅知恩?你在洗澡?」
裡面的人沒有回應。
男人表情稍微沉了一些,敲門的力度也稍微加大,「開門!傅知恩,聽不聽得見我說話?」
還是沒動靜。
他稍微思量了幾秒,然後往後退了兩步,直接撞門。
門板被撞開大力往後翻的時候,南聿庭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女人,沒什麼形象,本來披著的浴袍也不規則的敞開著,雙眼緊閉。
他心頭一緊,也顧不得太多,直接將她抱了起來,放回床上,「傅知恩?醒醒!」
那時候,他腦子裡閃過的一個念頭就是:她身體是不是過分較弱了?
愧疚感必然是有的,而且還不輕。
而她現在這個樣子,他也不可能直接抱著她去醫院,她手臂和脖子上留了兩處吻痕,加上衣冠不整,保不齊半路他就被當做慣犯給抓了。
所以,立刻給陳北打電話,「她是不是有私人醫生,讓醫生來我房間找她,她暈過去,馬上!」
陳北有點懵,「傅總不是說去拿點東西?」
東西太重,把自己累暈了?
四十多分鐘後。
陳北知道了結果:傅總不是單純給累暈的,而是感冒還沒好,然後經不起折騰,這才暈過去了。
看著旁邊的男人,陳北摸了摸鼻尖,一時間確實不知道說什麼好。
雖然霸占一個女人不是什麼大男子所謂,不過呢,這事換個角度其實也是好事,至少表明南總選了傅總,總之是要回歸南家的。
只是這手段……有點不忍直視!
傅知恩在床上昏睡一下午。
她睡著的時間,沒人去打攪,但是酒店房間的客廳一直都是有人的,陳北沒走,後來溫西又過來了。
陳北以前跟著南聿庭,所以有時候一面對他,話就不敢隨便說,溫西就不一樣,想問什麼就直接問。
「南先生,我想聽個實話,傅總的兒子走失,真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麼?」
南聿庭抬眼看過去,表情略微冷淡和敵意,「你問我,算怎麼回事?你用什麼身份問?」
陳北摸了摸鼻尖。
「我現在是她的人,替她做事,當然也要為她考慮。」溫西無所畏懼的表情。
她的人?
南聿庭扯了扯嘴角,還是懶得回答這個問題,「我沒有義務給你任何交代。」
這回,陳北終究是覺得忍不住,「南總,如果您真的知道元宵的下落,還是告訴傅總的好。」
南聿庭掃了一眼陳北,起身,「我去看看她。」
客廳里的兩個人面面相覷,沒什麼辦法,撬不開人家的嘴。
倒是等南聿庭再次從臥室出來,他主動的看了陳北,忽然問:「很多人都知道我和她之間的過往麼?」
陳北眨了眨眼,「什麼意思?」
「我是指具體的過往,知道我跟她之間的感情糾葛,這樣的人,很多麼?」
多麼?
陳北想了想,「不多吧,除了我,連語清也知道得不是很多,至於別人……老太太算一個?」
「沒了?」南聿庭表示狐疑。
他只能更直接一點的問:「我跟她,之前鬧著分開,是因為她想成全我和別人?還是我想成全她和別人?別人是誰?」
陳北張了張嘴,有些驚愕的看著他,「您……想起來了?」
男人面色不耐煩,「我能想起來還用問你嗎?」
哦,有道理。
「那,我覺得布桐小姐應該是特別清楚的一個了吧?她跟您的糾纏也挺多,最開始傅總跟您的婚姻不愉快,就是因為您對布桐特別好……」
南聿庭好像是在質疑自己是不是那種人,表情很微妙。
陳北也就笑了笑,「當然,是有原因的,但事件過往反正已經形成了,是這個意思。」
男人也不多問,只盯著他,「這個叫布桐,現在在哪?」
陳北微微已經,「南總……您現在已經和傅總這樣了,若是還跟其他女人糾纏不清,恐怕不太好,而且,布桐小姐的風評在您一家人眼裡已經差到極致……」
是這樣?
打電話來的那個人的初衷和目的,應該是要看到他和傅知恩破鏡重圓,所以,陳北嘴裡那個偏於惡人的布桐,很大可能不是打電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