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就那麼看了她一會兒，半晌，才忽然接著剛剛的話題，道：「我怎麼聽說，南聿庭根本不愛你，更不可能伺候你，哪來的讓你舒服享受？」
傅知恩沒想到他會轉彎想這個問題，蹙了一下眉，睜開眼看了他。
表情不太好看，但又懶得跟他說什麼。
兩個人就那麼坐了好半天，傅知恩已經開始犯困，但是又不想動，索性就睡了。
姜南坐得身子都乏了，見她沒動靜，又不能走，否則明天換不出姜愛，只好繼續坐著。
慢慢的，他靠著沙發也開始昏昏欲睡。
不知道幾點，隱約聽到耳邊的嘈雜，他才眉峰蹙起，一點點醒過來。
起初不知道聲音的來源，辨別了一會兒，才把視線放在了旁邊沙發的女人身上。
只見她窩在沙發上，雙臂捂著臉，但聲音的確是她發出來，低低的、但又十分哽咽的啜泣，真真切切。
姜南猶豫了會兒，眉頭微微收緊，還是往那邊挪了一點，「傅總？」
女人沒有反應。
而啜泣的聲音反而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急促，像是夢到什麼極其悲傷的事，怎麼都無法抑制情緒。
聽著她的啜泣，感覺呼吸都快停滯了，姜南安靜的看了她一會兒。
他一向都沒什麼情緒，姜愛喜歡鬧脾氣，比較任性，也多大是弄著玩，他隨便哄兩句就過去了。
可姜南並沒有見過一個女人在夢裡都能哭成這樣，他不知道她都經歷過一些什麼。
「傅總？」他又喊了她一遍。
這一次，傅知恩稍微有了一些反應，只是整個人還是懵懵懂懂的。
一雙眼裡都是淚，抬起來模模糊糊的望著他，下一秒，眼淚卻越來越多，「……你回來了？」
姜南薄唇抿著，沒應聲。
他想挪開，但是身體並沒有動，因此，女人伸手，指尖正好撫過他的鼻尖，然後落到嘴唇上，最後搭在下巴間。
「……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她眼淚不斷撲簌往下掉，並不去擦，只定定的看著他，「你騙我！……奚溪的事我錯了，可你為什麼騙我？」
姜南根本什麼都聽不懂，但他能聽清她的所有話。
奚溪又是誰？
就因為關於奚溪這個人的事，她做錯了，所以南聿庭才不愛傅知恩的麼？
姜南這麼想著，很自然的就以為，那個叫奚溪的，莫不是才是他真正放在心裡的女人？
然後被她欺負走了什麼的，所以南聿庭怪罪她？
豪門裡面，大概不都是這樣的故事麼？
「……你再不回來……」她斷斷續續的嘟囔著，「我真的……就自暴自棄，跟別人吧……」
說這些話，她好像顯得很累，又或者是等得太累，打算破罐子破摔，不想再等了的語調。
如果只是聽她現在的夢囈，大概都要以為她是多麼痴情的人。
可姜南扯了扯嘴角，就她這樣的女人，朝三暮四，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哪來的痴情？
她的手落了下去，人好像也又睡了過去，臉上濕漉漉的，髮髻也是濕的，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兮兮，一雙原本漂亮的柔眉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