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恩搖著頭,眼淚不可自控,淅淅瀝瀝,遮得眼前人都模糊了。
他就像交代餘生一樣交代著她的事,不准她打斷,也不准她反駁。
綿長而遙無止盡的索取結束後,南聿庭依舊擁著她,下巴深深埋進她脖頸里,薄唇擦過她窸窣滑過的眼淚。
很咸,但又著魔似的想都幫她吞入腹中。
「別哭。」他聲音特別低,「如果當初就知道會這樣,我不應該浪費這兩年來折磨你。」
什麼布桐,奚溪,跟他有什麼關係?
可是已經都來不及了。
南聿庭抬手,指腹拂過她的臉,勉強勾起一絲弧度,「不要哭,咱們就算再怎麼不愉快,到最後竟然也是和平離婚,對你來說,算好事不是麼?」
他笑了一說,「你別說,那小白臉至少還算個君子,身上也不見得有什麼輕挑,看來你挑人的眼光也沒有變差。」
傅知恩只是閉著眼,因為他什麼都不讓她說。
深夜逐漸清冷下來,他們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
她快睡著的時候,聽到南聿庭問:「明晚去那裡住?你那個小公寓?」
傅知恩皺了一下眉,「你不是不知道我名下有房麼?」
男人勾了一下嘴角,「你覺得,我會不清楚自己妻子有多大點東西?」
末了,他沒忘囑咐:「給了你的資產不必省著花,反正股權每天都會給你掙,那張卡你也帶著吧,花完了再扔。」
她終於轉過身,看著他,「你明明也不想離,奚溪的事一起面對,不離不行麼?」
他還是那句話:「必須離。」
甚至略微冷漠的加重語氣,「你要是再糾纏著,我就把奚溪娶了,你想讓我立刻二婚麼?」
她抿了唇,終於是一句都不敢多說了。
第二天。
他們都醒的很早,但又都默契的躺著誰都沒有起床,就那麼安安靜靜的足足躺了快一個小時。
起床也默契的,一起去洗漱,換了衣服後準備去民政局。
出門的時候,傅知恩走在前,因為知道南聿庭可以看見了,所以她沒想著給他帶路。
但是隱約聽到悶聲,她轉過身,卻見南聿庭上一秒腳下絆了,撞在牆上,這會兒稍微擰著眉。
她也皺了皺眉,「怎麼了?……你不是能看見了麼?」
男人勉強帶出一點笑,「晃了會神。」
傅知恩點了一下頭,繼續往前走。
南聿庭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眼前一陣一陣的模糊,他不得不放慢,最後更是給陳北打了電話。
陳北就在車上,一接到電話就知道怎麼回事,立刻下車走了過去。
明上是幫他拿一下東西,實則就是給他帶路去的。
上車的時候,傅知恩看著他略微側首,聽車裡的動靜,大概是想知道她坐在哪個位置了。
這讓她又皺了眉,「你現在能看見,還用聽麼?」
陳北先笑著開了口:「可不是,南總恐怕是自己都還不適應能看見這事!」
說罷,陳北岔開話題,「南總,今天是要把應酬都取消麼?下午和太太再吃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