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讓我親手殺了覃小鐵

  湫是單純不是傻,他雖然沒想到多麼深,但是卻也知道如果這一次讓方玉芝逃了,下一次那就更不可能讓她伏法了!

  這麼一個狠毒邪惡的女人,湫一想到被她安然的逃走,心中就升起一股不忿的悲傷情緒。

  他心中從來不缺少正義之氣,所以對於方玉芝這種自私自利,以殘害他人手段來謀取自己利益的人發自內心的討厭。

  只是現在他手中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覃小鐵和方玉芝相互勾結殘害陸府之人的證據,沒有足夠的證據就不能給方玉芝頂罪,一時間湫也是一籌莫展。

  「難道真的要求助大哥嗎?」

  湫心中苦惱的搖了搖頭,他依舊是不想就此去尋找兄長幫助,畢竟當初他可是在沈長文的面前拍著胸脯說自己一定能獨自辦妥,現在卻要反悔,他感到有些羞愧。

  「可是不找大哥和樹一哥幫助,那我該怎麼辦……」

  正當湫心思如電,萬般流轉的同時,方玉芝也在暗中思量著。

  方玉芝沒讀過多少書,不知道什麼大道理,但是生活在這種富貴人家中,各種規矩門道她是非常了解的。

  當她看到陸有財為了主動掩護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沒事了。

  因為她也不傻,別人能想到的事情,她身為陸學文的妻子同樣也能想到。

  雖然這些年陸學文有些冷落了她,但是到底夫妻情分,憑藉她在陸學文心中的地位,她有自信陸有財會看在她丈夫的份上,不會為難與她,只要沒有明確的證據,那麼她就沒有性命之憂!

  想到這方玉芝心中呼的一松,她知道現在的狀況已經不比剛才那麼驚險,剛才她不知道湫手中到底有沒有實質的證據能證明是她和覃小鐵相互勾連,所以才會被嚇得心膽俱裂。

  現在知道湫手裡面沒有實質的證據,那麼她的小命就已經保住了,哪怕是為了維持陸家表面上的體面,陸有財也不會在此刻發作與她。

  「不過這個廢物留著終究是個不定時的危險,如果真讓他們找出什麼證據,到時候我還是難逃一死!」方玉芝心中升起了劇烈的殺意。

  這一股殺意針對覃小鐵,但又不只針對覃小鐵,還針對沈長文三人。

  針對覃小鐵是方玉芝對覃小鐵將她供出來,害得她差點命懸一線,而感到憤怒,加上覃小鐵的魂魄留著就像是個不定時的炸彈一般,後面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又會生出事端,這日後讓她豈不是天天都要處於提心弔膽之中?那還有什麼安心的富貴日子過!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將覃小鐵的魂魄給滅了,這樣子就可以一勞永逸,沒了覃小鐵,誰還能指證她是幕後主使?!到時候她就還是富貴的陸家少夫人,未來的富家大夫人,一個富貴人家的太太!

  而且現在陸學文三方小妾死了兩個,芸娘腹中的胎兒又沒了,這一下子就沒有了能威脅到她地位的人。

  只要能將這件事情徹底善尾,那麼事情結束後她就可以重新當回逍遙快活的富貴少夫人,每日裡無憂無慮的享受著快活的富貴日子。

  一想到這方玉芝就忍不住雙眼放光,她如此苦心積慮勾引陸學文,攀爬高枝,嫁入陸府,弄死陸學文的兩個小妾……這些都是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能過上富貴快活的日子,能成為真正的豪門太太。

  眼看著日子就要再次重新恢復正軌,方玉芝對於覃小鐵魂魄的殺心越演越烈,恨不得現在就將覃小鐵打成飛灰。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方玉芝不知道這句話,但是她知道她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覃小鐵弄沒了!

  當然除了對覃小鐵的怨恨之後,方玉芝對於沈長文三人的多管閒事也是感到非常的憤怒,但是這三個人的本領不是他一個婦道人家能抗衡的。

  一想到雲樹一和沈長文剛才那漫天施法的威風模樣,方玉芝就心中戚戚不已,如果不是關乎到她的性命,再給她一百個膽子她都不一定敢跟沈長文三人說一個「不」字,至於說報復回來那更是想都不敢想,只能是心中暗自憤怒,卻不敢表現出來分毫。

  心中想完,方玉芝已經有了大概的對策,她臉上緩緩划過兩行清淚,然後面對陸有財重重的跪倒在了地上面。

  不顧地上面髒兮兮的塵土,還有陸有財詫異的神色,以及眾人疑惑的表情,方玉芝哭戚戚的說道:「公公,之前就已經說過,兒媳本是窮苦人家出身,現在能過上這等好日子,成為別人尊敬的少夫人,全賴相公的看中,還有老爺和夫人的恩賜准許我進門,這等恩情等同再造,對於老爺夫人還有相公一直都心懷感恩,不敢有絲毫怠慢不敬。」

  「而這麼多年來兒媳在家中一直兢兢業業,不敢犯錯分毫,怕的便是外人以我不懂規矩,說家裡面的相公,老爺和太太識人不明,敗壞了家裡面的面子,還令得相公,老爺,夫人面上無光,這會讓兒媳我感到深深的不敢和自責。」

  聽到方玉芝這話,陸有財仔細一想臉色頓時緩和了幾分,這些年來方玉芝自然沒有像她自己口中說的那麼好,但是在潔身自好這一方面卻做得非常好,在管理內府食物等各個方面也不會出明顯的差錯。

  所以雖然陸家少爺娶了一個平民之女使得城中大戶人家都曾嘲笑過,但是自方玉芝進門後,卻沒有那個大戶人家能以方玉芝的行為不檢點或者是不懂規矩而數落陸家的面子。

  蓋因為方玉芝自己做的很好,堵住了其他大戶人家的嘴,讓他們沒能夠再嘲諷陸家,平日裡最多也只能拿方玉芝的出身家世來說事,可方玉芝本身卻是找不出什麼缺點的。

  所以雖然心中還是不喜這個兒媳,但是看在她這麼聽話懂事的份上,陸有財也就順了自己兒子的意,這麼多年來沒有刁難過方玉芝。

  可以說方玉芝在一些俗世規矩方面上的所作所為,非常符合陸家少夫人的風範。

  只不過心中卻是好妒了些,對於陸學文取回來的那三房小妾,一直都沒有給過好臉色,還經常責難她們。

  但這是她身為少夫人,陸學文正室的權利,只要不鬧出人命,誰也不好多說什麼。

  所以陸有財雖因為想要血脈繁榮昌盛,對方玉芝阻止陸學文納妾而感到心中略有不滿,但也沒有直接職責過這個兒媳,蓋因在陸有財的心中,方玉芝是個極為「本分」之人!

  其實陸有財也想不到,方玉芝這種聰明的精緻利己主義者,她從一開始就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她想要的是富貴的生活,她想要的是成為人上人,她想要衣來張口,飯來張手。

  只是想要達到自己的這些目的,他知道靠自己是不可能實現的,她必須要依託於陸學文還有陸家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對於陸學文還有陸學文的父親和母親,她都非常的尊敬,同樣一個少夫人該做到的本分她一個不落,就是因為她怕在這些方面引起陸家人的不滿。

  她本來就因為出身的原因不得陸有財和他妻子的歡心,如果還不懂得規矩,知道什麼該做是什麼不該做的話,定會導致陸家人對她心生不滿的話。

  一旦真的惹怒了陸學文,陸有財和他妻子,那麼她必定會失去現在這麼富碩快活的生活。

  所以為了自己能一直過著這富貴的生活,方玉芝再蠢也不會在這些方面出錯誤。

  看著跪在地上面的方玉芝,雖然心中因為響起方玉芝以往的表現而產生些許感動,但是他並不急於開口。

  他想要看看方玉芝到底想要做什麼?!

  「……兒媳一直將老爺夫人和相公的恩情銘記在心,時刻提醒自己做人做事都不能敗壞了陸家的門風,丟了老爺夫人和相公的面子,只是兒媳怎麼也想不到,我在府中兢兢業業這麼多年,努力維持家門的體面,卻不想禍起蕭牆外,只因一些不上檯面的謠言,竟讓兒媳我身陷這種殺人之罪之中。」

  「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的禍事,倒也不干緊要,大不了以死鑒清白就是了,但是如今兒媳身為陸家的少夫人,在外面代表著陸家的門面,我的命本不值當些什麼,但是如果傳到外面,人們只當我陸家家風不徳,說我敗壞了陸家的家風,到時候老爺夫人還有相公的面子就都丟盡了。」

  「要是拿去了我的命,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是兒媳一直感恩老爺夫人還有相公對我的大恩,現在如果因為我而導致陸家成為城中百姓的笑柄,那麼兒媳即使是到了九幽地府都不得片刻安寧,心中只覺得有萬千利刃在攪動心窩,讓兒媳我肝腸寸斷啊!」

  「老爺啊,咱們陸家的面子不能丟啊!」方玉芝頭磕在地上面匍匐痛哭,就好像真的是在因為擔憂陸家面子散盡而感到痛苦不已。

  聽到這陸有財也是徹底的動容了起來,憑藉他的眼裡他完全看不出方玉芝有任何假裝的跡象,這說明方玉芝是真的自始至終都在為陸家著想,至於自己有沒有看錯,陸有財自詡在商道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還不至於老眼昏花到被一個年輕的婦人騙了過去!

  所以看著這個跪在地上面之前不怎麼受自己待見的兒媳,陸有財心中五味雜陳的同時,還非常的感動,感動這個兒媳的孝心和知恩圖報的品格。

  陸有財再次開口,但是不知不覺間語氣變得柔和了許多:「那不知你想要怎麼樣?」

  「既然這隻怨鬼已經被大師們給抓住了,為何還不將這個怨鬼給滅掉,如果大師們允許的話,請給兒媳一個親自動手將這個怨鬼給滅掉的機會,這樣子我外面的謠言就可以不攻自破,我陸家的面子也將得以挽回,這樣子兒媳也就不會辜負公公婆婆和相公的恩情,請求公公和大師們成全。」

  方玉芝這話說的非常的漂亮,話里話外她都沒有把洗脫罪名的意思放在前頭,話裡面完全是為了維護陸家的面子,還有不辜負陸有財等人對她的恩情。

  在陸有財等人面前設立了一個知恩圖報,顧全大局,心地純良的形象。

  陸有財身為陸家的家主,以維護陸家的利益為重,聽到這麼懂事的話語怎麼能夠不開心,他一開心方玉芝的接下來的處境不就好過了?!

  看著跪在地上面話里處處為陸家著想的方玉芝,陸有財心中滿意的點了點頭,只是湫心裏面卻升起了無邊的寒意。

  他驚愕的看著跪在地上面的方玉芝,那呆滯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個從地獄裡面爬出來的惡鬼一樣。

  他剛才聽得清清楚楚,這個方玉芝想要「親手」殺掉覃小鐵,殺掉這個愛她成為本能,願意為她顛倒黑白,付出生命代價也無怨無悔的青梅竹馬!

  湫心中只覺得覃小鐵是如此的可憐,他付出了那麼多,他如此的努力只為了能讓方玉芝開心,可惜這一切方玉芝全都沒看在眼裡,在方玉芝看來他所做的這一切就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一樣,她方玉芝天生就應該接受覃小鐵這樣的「供奉」。

  同樣為了自己未來奢侈的生活,犧牲掉覃小鐵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方玉芝的心裏面沒有一點負罪感。

  舔狗對於女神來說,就是一個會說話的ATM機,哪來的感情和人性可言?

  那又怪誰呢?怪舔狗自己舔出來的唄!

  如果不是覃小鐵這樣日以繼日的跪舔,將自己活成了方玉芝的附屬品,失去了自己的獨立人格,那麼又怎麼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當一個人失去了獨立的人格的時候,他已經不配再稱之為人,他只能算是一個另一個人的附屬品,一件物品,一個東西!

  現在對於方玉芝來說她就好像是想要將一個自己經常佩戴的吊墜,經常使用的毛筆,經常穿著的鞋子……摔碎,折斷,燒掉……

  這種事情對於方玉芝來說,她會特別特別悲傷嗎?

  如果沒有一個替代品的話,她大概會悲傷一小會,但更多的是氣急敗壞,憤怒自己失去了一件東西。

  不過現在有了對比,失去一個覃小鐵,換來未來奢侈的生活,方玉芝一點也不感到悲傷,也不懊惱,反而非常的高興,只覺得這真的是太划算了!

  湫眼中的震驚很快就變成了憤怒,他憤怒的看著地上面的方玉芝,這個沒有人性,將覃小鐵當成猴耍,當成工具的女人,她愧對了覃小鐵這麼多年對她的愛,她配不上覃小鐵這麼多年的愛。

  「方玉芝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覃小鐵可是你……」湫怒不可歇的看著方玉芝說道。

  「這位大師請您慎言,我和覃小鐵雖然是鄰居,但是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和他之間從來沒有什麼青梅竹馬之說,皆是外人不明就裡之謠言。」

  「這個覃小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貪圖於我的姿色,現在得不到就想毀掉,妄圖編造謊言將罪名推移給我,壞我清譽,拜我陸家臉面,逼我去死,實在是卑鄙小人一個,希望大師您能夠分辨是非,不要被他給矇騙了,也懇請大師您給我一個機會,我願意親手將這個覃小鐵的魂魄滅掉,證明自己的清白,麻煩你了大師。」

  聽到這話,湫忍不住看向方玉芝那精緻的臉龐,一雙漂亮的眼睛中冰冷如雪,恨不得覃小鐵魂飛魄散得恐怖殺意宛若實質。

  湫忍不住心頭一顫,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寒意,一股對於自己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