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銘老婆打斷梁書瑜的話,「姑娘,你真想錯了。我聽說了,班長和莊嚴當年在港城讀書的時候就好過了。人家當年在一起的時候,壓根不知道莊嚴是許盈盈的女兒。
你別把班長想得那麼不堪。覺得他和哪個女孩子好,都是為了事業,都不是因為愛。
他和周悅悅傳了那麼多年,有哪一次帶出來跟我們這些同學見過?
他看莊嚴的眼神,我們各個都不瞎,能看懂。
你也三十了,別再痴人做痴夢。
以前我不好直接說你,怕你說我太刻薄。但我覺得你該醒醒的。你不結婚可以,經濟能獨立,小日子一樣能過得有滋有味。但班長和二少那樣的男人,都不是你能肖想的。
你和班長分開十幾年了,別傻傻的以為自己還很了解他,也別再私下打探人家的事。人家有女朋友,過不了多久會有老婆。」
沒想梁書瑜聽了章銘老婆的話,哭得更是大聲,頭搖得像撥浪鼓,「鍾韻,你不懂。你和章銘談戀愛、生子、結婚,一路順風順水的。你根本不懂我的苦。」
章銘老婆看她這樣哭,真的被嚇死,不知道還以為是在幹嘛了,趕緊又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別哭了,你這樣等會兒怎麼進去吃飯。不是擺明了給人家莊嚴難堪嘛。」
誰知,梁書瑜竟不領情,沒接她的紙巾,「鍾韻,我沒想你會這樣惡意揣摩我。我怎麼可能忘得了煜宸喜歡吃芋頭?
『芋頭』的『芋』,和『煜』還有『瑜』發音都一樣,它是我們兩個人的定情信物。」
章銘老婆聽到『惡意揣摩』這四個字火氣直接蹭蹭蹭地就上來了。
她是吃飽了閒的嗎,關鍵是到這個點了,她還餓著肚子了。好心好意給她講道理,開導她,結果梁書瑜竟說她惡意揣摩她。
定情信物?
十幾年前的定情信物?
絕了!
章銘老婆不想伺候了,轉身雙手抱胸看向窗外。
「我先回家了,你們自己吃吧。」丟下這句話,梁書瑜就打開儲物間的門走了。
獨自一人回到包間,章銘老婆臉上仍是帶著笑,只是多少有點不自然,「剛剛書瑜接到他爸爸打來的電話說家裡有點急事,她就先回了。我們繼續吃,魚湯馬上就來了,莊嚴。」
莊嚴:「嗯。」
林煜宸撥了只椒鹽蝦放在莊嚴碗裡,又問她,「要不鮮榨果汁來一紮?」
莊嚴沒回話,也沒抬頭,就搖頭。
梁書瑜包都沒拿就走了,明眼人一想就知道咋回事。
唐季岩怕莊嚴不自在,故意找話題,「莊嚴,我姨媽和你一個單位上班。」
「她在哪個部門?」
「就你們辦公室,你隔壁座位。」
莊嚴眉眼一抬,「啊?王姐,這麼巧?」
「對,就她。你剛進單位沒多久,我們就知道了。」
最後這句話讓莊嚴意識到,當時林煜宸拿到自己的電話號碼是從哪來的了。
難怪之前王姐時不時地就會提起他,還總說想做媒人,敢情這是,老早就知道林煜宸和自己那扯不清的關係了。
原來林煜宸老早就安排了個人,時刻掌握了自己的一手動態。
這人,老謀深算。
林煜宸右手握拳放在鼻樑下方,輕咳了一聲,「吃菜,季岩。」
章銘:「班長好久沒一起打球了,要不晚上約一場,還去老地方。」
「晚上不行,晚上要去莊嚴家吃飯。」
莊嚴還在想著他們的老地方是哪兒了。
眾人卻因為這句話里的三個字『莊嚴家』,八卦不已。
章銘:「班長這是要上門當新女婿了嗎?」
林煜宸將手搭在莊嚴的肩膀上,「對,今天第一次登門,還想問你們了,有什麼經驗可傳授的。」
章銘笑:「還真有,我們閩南習俗,新女婿第一次到訪,都要煮四個甜雞蛋,你記住都要吃完。」
另一個男同學:「禮物多帶點,最好人均一份,人人都照顧到。」
林煜宸一聽,看來自己大意了,要準備的東西還真不少。
「等下我吃完飯,打個電話問下外婆。她應該懂。」
章銘:「對,對。你問下老人家,他們懂這些禮數。」
莊嚴連連擺手,「就只是吃一頓飯而已,不需要的。」
然而林煜宸根本沒把莊嚴的話聽進去,「那我們不能多聊了,我下午可能還得去大採購了。」
唐季岩:「對,趕緊吃飯。」
黑色庫里南車裡,林煜宸給外婆打去電話,告知晚上要去莊嚴家吃飯的事。
老天天一聽高興啊,「哎呦,你這孩子,怎麼現在才說啊!都準備什麼呢?」
林煜宸告訴她自己準備了一些名貴中藥材,和之前拿給外公外婆的是一樣的,還有幾瓶紅酒。
中惠製藥有生產中成藥,林煜宸對各種中藥材還是比較懂的,經常會買了帶給外公外婆。
老太太想了想,「水果籃再買一個吧?應該就差不多了。」
「嗯,我知道了。」
「煜宸啊,第一次去女方家你要懂禮數,莊嚴家人多,你要各個都兼顧到……」老太太不放心各種叮囑著。
正靠在副駕駛座位上閉目養神的莊嚴,聽了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但老太太最後說的一句話,卻讓莊嚴的嘴角瞬間耷下。
「煜宸,你外公昨天去菜市場買的荔浦香芋粉糯香甜,你什麼時候有空回家來吃。要不,你也帶著莊嚴一起來。」
林煜宸看向莊嚴,「外婆,我有回去提前跟你說。莊嚴現在在我車上了,我們有空在說。」
「好,好。」
午後的陽光很艷,穿過車窗的光線雖然暗沉了點,但還是給莊嚴的髮絲、臉龐鍍上了一圈光澤。
林煜宸看著莊嚴眼睛閉著,眼睫毛卻是撲閃撲閃的。
他抬手摸著她臉頰,「坐好了,我們回家了,水果等要去你家的路上再買。」
莊嚴沒理她,眼睛仍是閉著。
車子開到半路,莊嚴是真的睡著了,但睡得並不沉,迷迷糊糊間有聽到林煜宸在接電話,但沒說幾句,他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