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阿婆有錢。」
兩人拉扯間，許盈盈已經來到了莊嚴的身旁，試探著問道：「莊嚴，這是？」
莊嚴笑著解釋道：「媽媽，上次我下班途中順路送這位阿婆回家了，今天剛好又偶遇她，她說要請我吃齋菜。我肚子還不餓了。」
吃齋菜也是心靈虔誠與純潔的儀式之一。
許盈盈聽了笑了笑，「走吧，我請你們倆吃。」
老太太很是堅持，連連擺手，「那不行，說了我請就是我請的。」
許盈盈是乾脆之人，「莊嚴，阿婆很熱情，看來今天我們要讓阿婆破費了。」
三人一起往南普陀素菜館走去，莊嚴扶著老太太問：「阿婆你一個人來南普陀的嗎？」
「對，老人卡坐公交車免費，很方便的。」
莊嚴眸子微閃，沒有多問。
倒是老太太側眸看了許盈盈一眼，眸光悠悠說了一句，「你應該跟我女兒差不多大。看到你，我突然想到了她，她已經走了二十幾年了。」
老太太的一句話讓許盈盈和莊嚴同時都停下了腳步。
莊嚴輕輕喊了一聲，「阿婆……」
老太太言語輕輕，「女兒給我們老兩口留了個乖孫，乖孫很懂事。」
許盈盈寬慰道：「孩子懂事，阿婆必是享福之人。」
老太太點頭，「我啊，就等著他什麼時候帶個外孫媳婦來我面前了。」
莊嚴笑，「會的，阿婆，很快的。」
吃完齋菜，許盈盈提出送阿婆回家，阿婆倒也沒有推脫，很乾脆地就上了許盈盈那輛黃牌邁巴赫。
莊嚴扶著阿婆坐上車後，去了副駕駛座位。
一頓飯齋菜的時間，阿婆已經知道莊嚴的名字，『莊嚴』長『莊嚴』短的了。
老太太問：「莊嚴幾歲呢？」
「二十六了，阿婆。」
「我家外孫剛好比你大三歲。」
老太太又問：「在哪裡上班呢？」
許盈盈坐在一邊安安靜靜的，沒有插話。
老太太住的地方不會很偏遠，但小區年代有點久遠了，正規的大門都沒有，只有一個很小的保安亭。
司機將車停了下來，莊嚴扶著老太太走進了樓底下和她揮手告別，「阿婆，您慢點。」
老太太看著莊嚴有點依依不捨，「回去吧，莊嚴，謝謝你了，又讓你送了一回。」
「那我也要謝謝阿婆請我和媽媽吃齋菜。」
回程車裡，莊嚴又和許盈盈相鄰而坐，
許盈盈看著女兒臉色平靜，「莊嚴，以後和阿婆保持適當的距離。」
莊嚴聽了愕然，看著她問：「媽媽，為什麼？」
「她很明顯想撮合你和她外孫。」
「媽媽，你……」
「媽媽不是有什麼門第偏見，就是找對象都要看三代長輩是否有重大疾病史，阿婆她女兒……」
許盈盈的話沒有說完。雖然很殘忍，但這很現實，她也是為了女兒好。豪門聯姻，都是互查對方三代家族病史。
「媽媽，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許盈盈抬手撫摸了下女兒的長髮，「乖女，身外之物，爸爸媽媽都能給你。但爸爸媽媽以後都會老，得有個人陪著你到白髮蒼蒼。這個人他要正直、善良，有擔當、愛你、疼你，更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
許盈盈嗓音低柔，微微有點沙啞，聽起來令莊嚴很是感動。
她靠在許盈盈的懷裡，「媽媽……」
這麼多年，林煜宸都沒有中秋節發祝福簡訊的習慣，所以他是後知後覺到自己錯過了這麼個好時機和莊嚴聯繫。
遲到總比不到好。
大中午的，他立馬就把電話打過去了。
莊嚴剛回家，和爸爸媽媽坐在沙發上喝茶。
電話響起時，她起身走回房間接電話。
莊明禮看著女兒的背影問許盈盈，「女兒是不是有情況呢？接電話還避著我們。」
「沒有吧，剛才在回來的車裡，我們還聊這個話題了。」
莊嚴是關上房間的門才接起電話，很客套的兩個字，「你好。」
她可沒忘記他們倆的上一通電話，是不歡而散的，他的周妹妹給他送午餐了，她一氣之下掛斷了電話。
「莊嚴，是我。晚上有空嗎，一起吃飯？」林煜宸不想在墨跡了，直接約她出來見面。
莊嚴放緩呼吸，「好。」
聽到這個字，林煜宸明顯鬆了一口氣，「我訂包間，一會兒把地址發給你。」
「嗯。」
掛斷電話，莊嚴深呼一口氣對自己說道：「在勇敢一次。」
林煜宸掛斷電話後，很快就訂了個包間，給莊嚴發去位置。
這是一家位於環島路的私房菜，許彥廷之前帶家裡人去過。
莊嚴給他回了兩個字：收悉。
林煜宸看著在公文寫作中才出現的兩個字，對著手機屏幕笑出了聲。
放下電話，出走房間，莊嚴陪著老爺子在書房下棋。
老爺子的書房古色古香，清一色中式家具，大師椅，鼎香爐。
許簡嘉也在，她百無聊賴地在斟茶。
茶香裊裊，老爺子看著莊嚴笑著說：「你們這幾個孩子下棋，最有悟性是的彥嘉，最有靈性的是彥廷，最有耐性的是莊嚴。」
許簡嘉手裡拿著水平壺，轉過頭來了問了句，「爺爺，那我呢？」
老爺子笑了笑，「你啊，最有惰性。」
莊嚴聽了也笑，「外公，嘉嘉只是對下棋不感興趣，做其他事積極性還是很高的。」
許簡嘉嘟著小嘴，「還是我姐姐了解我啊。」
老爺子看著莊嚴，問了句，「莊嚴，你最看重一個人的什麼？」
「品性。」沒有猶豫的，莊嚴就是脫口而出。
老爺子點了下頭，「品性好的人，其他方面都差不了。」
老爺氣色不怎麼好，說話有點無精打采的。
許簡嘉端了兩杯茶放在老爺子和莊嚴的面前，「爺爺，您嘗嘗我為您斟的茶。姐姐，你也喝。」
「好。」
老爺子細細品了一口，「茶香濃郁，滋味醇厚，蜜香回甘。」
許簡嘉納悶了下，回：「爺爺，您這是變相地在夸二哥的茶葉。」
「都好，彥廷的茶葉好，你的茶藝也好。」老爺子放在手中的茶杯，輕輕揉了下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