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頭。
莊嚴笑，「不錯啊，很了解我。」
書店裡有各個國家的書籍，什麼類型的都有，莊嚴站在一套漫畫書前靜止不動了，眼裡透著驚喜。
「喜歡？」林煜宸好奇，這套《灌籃高手》在他的觀念里應該只有男孩子喜歡的。
莊嚴抬頭看他，「嗯，想買來送給你。」
「送我？」
「對。以前在一中看你打籃球，你就是我心中的流川楓。」
林煜宸勸說她別買，「這裡書都小貴，一套足足有三十一本，要大幾千塊錢。再說買了還得背下山，會累。」
莊嚴才不理他的絮絮叨叨，抽出書本捧在懷裡就往收銀台走去。
林煜宸站在她後方看著她一氣呵成付款買單，對著她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說現在怎麼將它們帶下山去？」
莊嚴回頭對著他笑，「坐纜車。」
走出書店，林煜宸伸出右手，想幫她提書袋子，「我懷疑你是偷懶，所以故意買套書，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坐纜車下山。」
莊嚴不給，昂起下巴，兇巴巴地看著他，「鷺島一中校籃球隊11號林煜宸。」
不理他，怎麼都不理他了。
坐纜車回G大，莊嚴一張小臉都氣鼓鼓的，好幾次林煜宸主動和她說話，她都不搭理他。
林煜宸送她到公寓樓下，抬手摸摸鼻翼對著她說：「說好了，送我的，給我吧。」
莊嚴上下打量了他好幾眼，眉挑挑，「明日送你。」
林煜宸眼神一轉，「難不成明日的萬年曆上寫的宜贈送？」
莊嚴沖他擠了擠眼，「拜拜，明日見。」
這個夜晚，莊嚴趴在書桌前，拿著鋼筆重複寫了三十一遍的『贈林煜宸，莊嚴，2017年1月10日，於港城。』
翡恩站在她身後，看著這位戀愛腦閨蜜，發出陣陣苦笑。
這個夜晚，林煜宸接到外公打來的電話，「下周校慶要是回來，順便去躺醫院吧？」
「外公，馬上就期末考試了，我沒空回去了。」林煜宸回答得很冷淡。
電話另一端的外公沉默了好一會兒，「那就過年回來在去醫院，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
林煜宸沒回鷺島參加校慶，莊嚴也沒回去。
這一天他們約了一起吃飯，莊嚴走到瑪麗醫院等林煜宸。
門診大廳里放著一架黑色的鋼琴，這是隨意讓人彈奏的一架琴，聽說以前醫學院的院長一有空就經常坐在這裡彈琴。
姨媽來了，腰酸背痛的，莊嚴在鋼琴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翡恩給她發來信息問她晚上是不是又出去甜蜜了。
在翡恩的眼裡，莊嚴和林煜宸就是在戀愛了。
莊嚴雙手捧著手機，正要回信息，頭頂就傳來他的聲音。
「我還以為你要彈奏一曲呢？」
她抬眸對著他搖頭，「我不會。你會嗎？」
黑色椅子有點長，足夠兩個人坐。
林煜宸在她的身邊坐下，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地跳躍著，一串細膩的、熟悉的鋼琴音符飄蕩在半空中，繚繞耳際。
是那天晚上他們倆聽了一路的《富士山下》，他竟能隨手就彈奏。
他抬頭看著她笑，柔如冬日陽光，盈盈亮亮，溫暖平靜。
一曲完畢，鋼琴的周邊已圍了不少人，有人拿著手機在拍攝，有人舉起雙手在鼓掌。林煜宸對著他們禮貌地點了下頭。
莊嚴的掌聲最是響亮，她仰起頭看他，清澈的眼神看上去是那麼靈秀生動，「好聽，還想聽，林醫生。」
他起身站起，「肚子餓了，要吃飯了。」
兩人走出醫院，莊嚴清亮的眸子忽地一亮，「剛才忘了錄下來截開端那三十秒當手機鈴聲的，誰能想到你鋼琴彈得這麼好。」
「你要是喜歡，等我有空了我在宿舍給你錄一段。」
「喜歡，當然喜歡啦。對了，你在鷺島跟哪位老師學的鋼琴呢？」
鷺島那幾位有名的鋼琴老師莊嚴基本都認識，因為她優雅的媽媽特別喜歡聽鋼琴曲，每年生日宴會都會邀請她們來彈奏。
「我媽媽教的，我四歲就開始學的鋼琴。」
莊嚴看著他，「你媽媽肯定是個很溫柔的女人，就像你剛才彈的那首曲子一樣。」
林煜宸點頭，「是的，她非常非常的溫柔。」
莊嚴直視他的眼睛靜了幾秒，「Eason？要是開演唱會了，我們一起去看。」
他點點頭，「好。」
莊嚴擰眉一臉凝重，「那跟著你一起看演唱會，不得坐到最後一排去。」
林煜宸不解，「為什麼？」
「就你這身高坐前面，不得擋住後面一大片。」
林煜宸抬手敲了下她腦門，「你又皮了是嗎？」
兩人去了學校附近一家西餐廳吃牛排。
莊嚴問林煜宸放假了哪一天回鷺島，想跟他一起回。
林煜宸左叉右刀，慢條斯理切著牛排，「我要到過年前一天才回，因為即使考完試，也要來醫院跟診。」
莊嚴盯著他的手看，表情悚然，「你一刀、一刀又一刀的，精準又冰冷，就像握著手術刀，在人的……」
林煜宸叉了塊牛排堵住她的嘴，「剛剛是誰在我耳邊一直嘮叨，肚子餓扁了，沒力氣走路的，要我背她的。」
莊嚴嚼動著牛排，撒嬌地斜睨著他，「那你回鷺島了，記得主動聯繫我。」
這天周末，兩人約了一起去圖書館學習。
莊嚴逛著林煜宸的手，打著哈欠：「煜宸，我最近晚上睡覺老是做夢，一直睡不好。」
林煜宸停下腳步，認真地端詳著她，「馬上要期末考試了，睡眠質量如果不好，會影響到學習的。」
莊嚴聽了一臉苦楚，「那要不，你給我開點安眠藥，看看能不能一覺睡到天亮？」
「安眠藥哪裡是能隨便開的？睡前泡泡腳，聽聽輕音樂都有助於睡眠的。你告訴我，你晚上都做什麼夢呢？」
莊嚴玩味地傾了下嘴角，「是你自己讓我說的啊？」
林煜宸點了下頭，「對啊，你說說，我聽聽什麼樣的夢境，和你白天的經歷有沒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