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癱瘓的母親

  這邊,劉子夜驅車前往惠民醫院。醫院門口,記者已經滿出來,好似一池子的鱒魚,繞來繞去,將出口完全堵塞住。

  他下車,費勁地扒開層層疊疊的記者,翻遍整個醫院的科室,找到院長辦公室。

  王院長在室內走來走去,看到他進來,喜出望外,「你可算來了,再不來,醫院可是要出大事。我吩咐門衛努力拖延時間。走,我帶你去劉玉珍的病房。」

  在王院長的帶領下,穿越過一條露天遊廊,在一個僻靜的拐角處找到劉玉珍的房間。門扇打開,他不禁驚呆。

  室內寂靜的可怕,好像與世隔絕的桃花源,聽不到一絲雜音。一個白髮蒼蒼的女人臥躺在病床上,腦袋後面墊著一個白色的枕頭,眯縫著眼睛,處於昏睡的狀態。

  一旁的木桿子上懸掛著玻璃吊瓶,藥液在瓶子的三分之二處,調節管子裡嘀嗒嘀嗒的掉落藥滴,有節奏有韻律。

  「是聶曉筠的媽媽嗎?」他試探性地詢問。

  聽到有人說話,女子緩緩睜開眼睛,臥蠶腫大,眼皮子耷拉下來,看著疲憊感很重,再加上唇色蒼白如紙,愈發顯得是病重之人。

  「你是誰?叫我女兒名字幹嘛?」劉玉珍警惕性上來,追問。

  「你好,我是聶曉筠的老公,劉子夜。我來接你和曉筠相見。」他真誠介紹著。

  劉玉珍凝眉,繼而舒展開,嘴角微微上揚,說:「我聽曉筠提起過你。說你大方多金,溫柔懂事,是個值得託付的男孩子呢。」

  好你個聶曉筠,瞞著我有個母親,卻跟母親說這麼多關於我的事,他暗想,心裡不是滋味。

  劉玉珍看到他,瞬間打開話匣子,好似很久沒見過人,逮住他問個沒完。

  「劉子夜,你在哪裡上班?家裡做什麼的?哦,對了,你母親身體狀況如何?」咕嚕咕嚕問了一大堆。

  劉子夜招架不住,要打退堂鼓。王院長緊張地催促道:「玉珍啊,今天不是拉家常的時候。外面記者堵著,很快就會湧進醫院。子夜,你還是快點帶劉玉珍離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劉子夜覺得王院長說的話有道理,於是果斷地拔掉點滴管子,將劉玉珍背起。

  因劉玉珍常年躺在病床上,四體不勤,身材肥碩,體重可不輕。他感覺好似千斤擔子壓在身上,瞬間腰好似閃了一般。

  忍住劇痛,硬是將她駝起,好心安慰說:「阿姨,我背你去見曉筠。」

  劉玉珍一聽,心裡如同湧進一股暖流,異常感動,流淚不止。

  王院長焦急地說:「快別磨蹭,快點走吧。」她朝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揮手,神色凝重。

  劉子夜背著劉玉珍,一路飛奔,下了一級一級的台階,踹開密閉防火門,順利到達地下車庫。好不容易將她放入轎車內,啟動發動機,朝車庫出口開去。

  劉玉珍倚靠在后座的背墊上,咳嗽幾聲,摸摸光滑的真皮座墊,感嘆問:「這車子很貴吧?真是高檔。」

  她抬頭看星空頂,快要沉醉進眼前的景象里,好似身處銀河系,徜徉在星海里。

  劉子夜有條不紊地轉動方向盤,爽朗一笑,說:「不貴,也就百來萬。」

  劉玉珍嚇一跳,她從女兒那裡得知劉子夜是個有錢人,但沒想到是這般有錢,大富大貴。

  「曉筠,真是有福氣,遇到你這樣的好男人。」劉玉珍暗自感嘆,覺得女兒的命運真是出奇好,全然不知女兒的黑料在網絡上滿天飛。

  「阿姨,您過獎。曉筠是個好女孩,值得我真心對待。」他客氣地說,不時用餘光斜瞟劉玉珍。

  劉玉珍好似剛出大觀園的劉姥姥,看什麼都新奇,看什麼都充滿新鮮勁,一會兒摸摸坐墊,一會兒摸摸后座的電子屏幕。一邊驚嘆於科技的迅猛發展,一邊嘆息自己的孤陋寡聞。

  多年的住院生涯,磨滅她對生活的希望,也蒙蔽她的雙目,讓她和社會嚴重脫節,好似一個不懂世面的山頂洞人。

  轎車一路疾馳,以一百二十碼的速度疾馳而過。很快,到達閨蜜家。

  他站立在樓道下面,焦急地撥通電話,「曉筠,你母親來了,我們在樓下。你派人來接,我一個人扛不動。」

  聶曉筠噗嗤一笑,說:「你一個大男人,扛不動百來斤的人?你不是說自己很能的嗎?」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你還有功夫有心思開玩笑?」他不解地問。

  「你不知道,這叫自我調節。好了好了,不跟你拐彎抹角,我讓江平野下來幫助你。」她這才認真處理事情。

  閨蜜家,聶曉筠放下手機,懇求說:「平野,麻煩你下去把我媽接上來?」

  江平野一臉不屑,壓根不想幫忙。

  李芯苒臉色一沉,給他使眼色,用胳膊肘子蹭他。他這才勉強答應,撓撓後腦勺,說:「好吧,這回我幫忙,下不為例。」

  待江平野下樓,李芯苒眉眼帶笑,「我就說平野人不壞,可熱心。」

  「你這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她故意打趣,惹得李芯苒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江平野垂頭喪氣下了樓,到一樓樓道口,一眼看到劉子夜。看到他這張帥出天際,拽出宇宙的臉,就想揮拳揍他,奈何看癱瘓的母親在旁,不好發作。

  強忍住滿心的不適,違心地說:「劉子夜,我來幫你。我們一起把母親搬上樓。」

  劉子夜眼裡冒著火,亦是不想搭理他。無奈,二人一起通力合作,將劉玉珍帶上樓。

  閨蜜家,她打開門扇,看到久未謀面的母親劉玉珍,突然鼻子一酸,淚水吧嗒吧嗒掉落。劉玉珍看到親生女兒,亦是感慨萬千,一肚子的話湧出來。

  剛想喊出口,被劉子夜拒絕,「阿姨,先進門,有什麼話進去說。樓道不安全,小心隔牆有耳!」

  劉玉珍點點頭,硬是將滿肚子的話語塞回肚子裡,被他抱進屋門。

  劉玉珍坐在沙發上,膝蓋上鋪著一層毛茸茸的花式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