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霍銘川看著帶著氧氣罩的奶奶,清冷的臉上,滿是擔憂。
手機震動。
他從西裝口袋拿出手機,看到一條好友申請。
霍銘川眉眼一凜,點了同意添加。
聊天框是時也好友申請的備註,霍銘川直接回了一個字:算。
時也沒想到他那麼快就通過了好友。
看著那個算字,她伸手擦了擦眼淚,發抖的指尖回了一句:你來接我,我們談談吧。
他的回答惜字如金,偏偏就這個字,讓時也覺得,好像是一種救贖。
她對婚姻不抱希望,各取所需或許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時也剛發了一個定位過去,手機就自動關機。
不知道是沒電了,還是淋了雨壞掉了。
如果他來了,她就嫁。
如果沒有,那就算了。
霍銘川收起手機準備起身,卻被自己奶奶蒼老的手拉住。
顯然,老夫人有醒來的跡象。
「臭小子……」
「奶奶,我不是有意要跟你置氣。我有喜歡的人了,準備明天就結婚。所以你不許再生氣了,好嗎?」
霍銘川聲音溫柔,帶著幾分輕哄。
聽到這話,霍老夫人黯然的雙眸微微一亮:「真的?」
甚至因為高興,想要坐起身來。
霍銘川按著自己奶奶的肩膀,替她掖好被子,柔聲哄道:「真的,我現在去接她,明早帶著她來見您,你快點睡覺。」
「好好……不許騙奶奶。」
「嗯。」霍銘川點頭。
對外,他冷酷無情,雷厲風行。
對自己的奶奶,他可以把耐心用到極致。
霍銘川安撫好自己奶奶,出了病房吩咐護士好好照看,自己則拿了車鑰匙。
「霍總,今天有六級颱風,你開車怕是不安全。」保鏢見他準備出門,立即上前匯報。
「沒事。」
霍銘川下了地庫,開了車。
狂風暴雨的雨夜,黑色的邁巴赫像是逆行的使者,只為了朝目的地方向,堅定的前行。
風太大了,躲在公交站牌下,時也單薄的身子有些承受不住著狂風暴雨,她吃力的拽著行李箱,可以說是無處躲藏。
她想換個地方,可又怕霍銘川找不到自己。
聽著雨滴像小石子一樣砸在公交站牌上,旁邊大樹被吹的東倒西歪。
時也心裡很慌很害怕,以為霍銘川不會來了。
剛想提著行李箱換一處躲雨的地方,只見暴雨里,一輛黑色的車閃著前燈,朝她的方向開來。
時也小臉上有些驚訝。
黑色的邁巴赫穩穩停下,六級颱風太過猛烈,霍銘川直接下車,雨傘都沒有撐。
雨很大,瞬間將他身上澆透,可看到站在雨里,眼裡滿是委屈的女孩。
就像是一隻被丟棄的小狗狗,可憐兮兮的。
看得人於心不忍.
「上車。」霍銘川上前沒多問,彎身從她手中拿過行李箱。
雨聲嘈雜,男人的嗓音依然清晰入耳。
時也也不知道怎麼的,眼淚再也繃不住了。
「我以為你不來了呢。」她紅腫的雙眸,淚眼汪汪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狂風暴雨的摧殘,讓時也單薄的身子簌簌發抖,本來充滿絕望的內心,在此刻好像有了些安全感。
有一種,他的出現像一道光一樣的感覺。
眼淚從絕望無助的哭變成喜極而泣,眼睛裡亮亮的。
霍銘川見她如此狼狽,上前牽起她哭的一抽一抽的她,往副駕駛帶:「先上車。」
時也怔怔的看著他清冷嚴肅的臉,在雨里凍的沒什麼知覺的手,被他握著,倍感安心。
怎料,被風颳得直哐哐作響的車站牌,直接被狂風吹掉,直接往兩人的方向刮過來。
霍銘川警覺,第一時間將時也護在懷裡。
時也感覺他高大的身軀像一座山嶽一樣,將自己護在懷裡,猝不及防間感覺到他身形一震,然後是一聲悶哼聲。
「你怎麼了?」時也擔心的問道,害怕極了。
「沒事。」霍銘川眉目深鎖,沒去理會自己被砸中的手臂,護著時也往車那邊走去。
等霍銘川放好行李箱,渾身濕透的上車。
車門一關,整個車裡像是築起了一道對抗外界的避風港。
「你是不是受傷了?」時也顧不上臉上的雨水,剛剛她清楚聽到剛才有鐵皮咣當落地的聲音。
「先回家。」
霍銘川沒做多餘的解釋,直接啟動引擎,往自己住宅開去。
路上,時也緊緊握緊安全帶,大氣不敢出,也不敢開口打破兩人之間的平靜。
餘光瞥見霍銘川那張稜角分明的側臉,時也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大約四十分鐘,車子停到了霍銘川別墅地庫。
「到了。」霍銘川解開安全帶,下車將時也摔掉一個輪子的行李箱拿下來。
時也下車,淋了太久的雨,她有些受寒,鼻塞導致她說話的聲音也有些鼻音:「霍總,我們先談談?」
時也站在車門邊,一雙紅紅的杏眸,怔怔的看著那面色清冷的男人。
「先上去換衣服。」霍銘川提著行李箱,朝電梯方向走去。
時也亦步亦趨,拘謹的跟在身後。
她走的很慢,霍銘川回頭,看著她垂著頭看腳尖,慢慢挪著。
與昨夜喝醉酒,天真大膽的模樣,天差地別。
霍銘川站在原地沒動,等時也慢慢挪上來。
看到那雙黑色皮鞋,和滴著水的西裝褲。
他怎麼沒走啊?
時也停下腳步,抬起頭。
「提你的要求,不然就按照我的方式來。」霍銘川沉暗的嗓音,帶著一股子上位者的威嚴,兜頭落下。
時也吸了吸鼻子,也沒再扭捏:「我們結婚應付家裡,你的身份保密,對外不公開。半年或者一年之後離婚。我們分房睡。」
時也說完,不敢去看男人眸光沉沉的眼睛。
她有些心虛:「你……你說要對我負責的……」
因為在他面前,自己壓根沒有談判的籌碼。
「前面三點我同意,離婚之後再說。分房睡你給我解釋一下?」霍銘川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時也被迫仰起小臉,濕漉漉的頭髮還在滴水,紅唇微張,睫毛顫了兩顫後,緊張道:「我想有個我自己的房間,你要是……要是……」
時也有些支支吾吾,說不下去。
白皙的小臉莫名的漲的通紅,那雙濕漉漉的杏眸,根本不敢去看霍銘川。
霍銘川斂著眉眼,臉上掛著清淺的薄笑,一頭濕發讓他此時散發著一種原始的野性美,荷爾蒙爆棚。
「我要是想要,就去你房間?嗯?」霍銘川看著她的眼睛,低沉沙啞的嗓音有些蠱惑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