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起飛時，還是白天。
時也折騰的補了一個覺，醒來就是晚上七點了。
還是遇到一陣強氣流，飛機一陣顛簸，那種身子失重的不安感，時也從夢中驚醒。
「醒了？吃飯了。」霍銘川坐在旁邊的位置，處理工作，西裝筆挺，渾身散發著一種上位者沉穩持重的氣場，絲毫沒了幾個小時意亂情迷時的霸道野性。
時也睜開眼看了一眼，又閉上了，卷著薄毯背過身睡去。
不想面對。
「你要是現在不想吃，我就讓威廉告訴你那同學，讓她自便吧。」
時也聽了這話，又轉過身來。
剛才一身汗，黏糊糊的，兩人洗了澡，身上都已經換上了她帶的新衣服。
「我都沒臉出去見人。」時也氣鼓鼓的咬著下唇。
小臉上比平日更多了幾分紅潤，看起來嬌俏的很。
霍銘川停下手中的工作，拿著保溫杯擰開走到時也身邊，遞給她：「喝點熱水，嗓子都啞了。」
時也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捏緊小拳頭，直接給了霍銘川一拳。
那軟綿綿的力道，打在他硬邦邦的手臂上，咯了自己的手。
霍銘川也不惱，直接給她餵水。
時也也不矯情了，直接張嘴喝，自己懶得動。
喝了水，緩了好一會兒，時也才起身下地。
「我去跟童童吃飯，你找威廉陪你吧。」時也頭也不回，直接走了。
下來穿鞋的時候，險些腿一軟。
「那我讓威廉給你們送餐過去，多吃點，小身板不抗造。」
「誰像你，跟打樁的牛一樣。」時也小脾氣實在忍不住，回頭懟了他一句。
這話，說完，她自己都有些尷尬起來。
不等他回答，自己就先溜了。
在晚一秒，保不齊他嘴裡能吐出什麼雷人的話來。
剛才，她可是聽他說了一句，人家跨國戀愛，他們這算是萬米高空，跨國做噯。
明明聲音低沉好聽如天籟，說的那話，她都沒耳朵聽。
人家西裝暴徒，他是西裝地痞。
時也腳步匆匆，走到商務艙位置坐下。
童童早就睡醒了，工作都做完了，都在一邊吃零食一邊刷劇消遣了。
看到時也走過來，帶著一陣清新香甜的氣息，作為老司機人物，童童一眼看出了事情不對勁。
她立馬湊近時也細嗅：「好香的沐浴香氛，衣服都換了，再看這紅潤有光澤，眼裡帶著嬌嗔的小模樣。你們這是玩的夠野啊。」
時也聽了這話，小臉如同火燒，她不敢吭聲，拿起一瓶果汁擰開，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童童把手中的開心果放下，曖昧的笑了笑：「能理解，我談了八個，什麼沒試過，之前我跟我那個前前前機長男友，也試過，又刺激又帶勁。」
「童童，你以前可不是這樣不正經人。」
「那是因為你心思單純，沒好意思污染你，現在都是成年人了，就該聊點成年人的東西。」
童童說的那叫一個曖昧，看時也臉紅紅的，又不易補充道：「其實最刺激的還是雨夜車裡，嘈雜的雨聲蓋過叫聲，想怎麼叫就怎麼叫，有空你也去試試。保證讓你們關係密不可分。」
「要是真密不可分，你用得著談八個嗎。」時也把玩著手中的蓋子，小聲哼哼。
童童也沒氣惱，抿了一口汽水，揚了揚頭道：「我準備談過12星座，或者，全國各省都談一遍。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才是我的宗旨。」
時也頓時被噎住了，看著童童，儼然有幾分意外。
「別這麼看著我，食色性也，正視自己的需求，滿足自己的快樂，多好。」
時也覺得這話糙理不糙，好像也對。
就是有些羞人。
「男人，哪怕在衣冠楚楚，在斯文禁慾。一旦沾染了欲這個東西，都很下流。床上無君子，他們就喜歡表面看起來乖的，骨子裡騷的那種反差。」
童童的話說的很直白。
時也聽了，感覺耳根子又開始發燙了。
不愧是要談夠12星座，集齊全國各省男友的女人，說的都是一針見血。
每次，她越是矜持，霍銘川就越折騰她，直到他被她掌控，意亂情迷，陷進去。
他才滿意。
「我天！」童童說完，看了一眼旁邊低頭玩瓶蓋的時也，驚呼了一聲。
時也抬起那張通紅的小臉，清透的雙眸滿是無辜：「怎麼了？」
「你這臉怎麼紅成這個樣子了，你這……哈哈哈哈哈，太小白兔了吧。」
童童的笑聲很大，時也立馬噓聲讓她別笑了。
童童想到飛機上還有別人，立馬捂住了嘴巴。
「我不說了，別太害羞，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樣，物慾橫流，特別是欲。有錢有顏有身材的男人，搞到就是賺到。」童童端起自己的汽水，又跟她的果汁碰了一杯。
正巧，這會空姐來送餐。
一點都不像飛行餐，更像是大廚手筆，樣樣精緻，就連擺盤都是用的愛馬仕復古餐具。
等空姐離開，童童頻頻咂舌：「這是我享受過最豪華的待遇了，這一套餐具，都得我兩個月工資了。」
「啊？這麼貴啊？」時也不懂大牌，聽童童這麼說，伸手摸了摸。
沒看出貴在哪裡啊。
童童拿出手機，然後識圖給時也看。
看到那價格，時也也愣住了。
金子都沒這麼貴啊。
何況還是陶瓷！
霍家，好像用的都是這個牌子的餐具。
上次她還敲碎了一個碟子，看了一眼價格。
四千五！
時也差點背過去。
她一個月的工資，買不起兩個碗。
真是貧窮限制了她的想像。
「吃吧，等下涼了就不好吃了。這是我跟富婆相處最愉快的一頓飯。」童童邊說邊笑。
言語裡，也是有些酸澀。
時也聽得出來，跟有錢客戶打交道，都是卑微如螻蟻，不被尊重的。
「可惜你不在這邊，不然我帶著你一塊兒蹭吃的。」
印象里，童童是個小吃貨。
家裡之前開小賣部的，高中壓力大，生活費幾乎沒有，好幾次時也餓的貧血暈倒，後來童童一直從家裡帶吃的給她，接濟她。
其實她的處境比自己沒好到哪裡去。
母親早逝，父親娶了一個帶兒子的後媽，他父親偏心那繼子，對她沒什麼好臉色，甚至不想讓她上學，直接給她說媒嫁人。
明明家裡開小賣部，想吃什麼只能悄悄藏，被發現了，還要被罵小偷。
幸好，她們現在都活在陽光里，吃飽穿暖，能過上自己想要過的生活。
「等回去，我給你找個集12星座優點為一身的男朋友！」時也捏緊小拳頭，在心裡發誓。
一定要給她的好姐妹，找個最好的男人！
聽了這話，童童放下了筷子，明媚一笑：「可別，我還是喜歡現在這樣的我。我呢，不像你單純善良。我這種人，不會有人會愛我。」
童童說的很輕鬆愉悅，時也聽了，卻心如針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