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江遇回來了,喬沅夕看到他,心裡才徹底的鬆了口氣。
麥冬問:「乾爹,你釣到魚了嗎?」
「當然。在車庫裡,去看吧。」江遇摸了摸他的頭,看他跑走了。
之後,他看向坐在沙發里的喬沅夕,對她說:「你跟我來書房一趟。」
「什麼事呀?」喬沅夕好奇地問。
客廳里沒人,江遇輕聲對她說:「談一下離婚的事。」
喬沅夕一愣,隨即跟在他身後朝樓上走。
她覺得他今天有點奇怪,居然能正常地回答自己的問題了,而不是反問,也沒有訓斥。
兩人進了書房,面對面坐在了書桌前。
「戶口本,身份證,結婚證,都準備好了嗎?」江遇開門見山地問。
喬沅夕「嗯」了一聲,問:「明天能辦上嗎?不是有一個月的冷靜期嗎?」
江遇說:「你這麼著急,咱倆就跳過冷靜期吧,明天就給你辦上。」
他說完,又把一份離婚協議書遞給她,說:「你看看這個,是財產的分配。」
喬沅夕想了想,把協議書推了回去,「我什麼都不要。這幾個月,算是你收留我了。」
江遇又給推回去了,「別那麼說,畢竟登記結婚的,都是受法律保護。分給你的東西,也是你該得的。」
喬沅夕笑了,「你怎麼了?我又不是你真的妻子。東西收好了,以後給親老婆吧。」
江遇好像料到了她不會簽,又從抽屜里拿出一張銀行卡來,再次推了過去。
「那這張卡,你收下吧。」江遇說,「我不能讓你跟我一場,空著手的走。」
喬沅夕說:「空著手走才是正常的。我有付出,才能要回報。就像我給你做飯,你付我錢一樣。」
江遇目光沉沉地看著她,說了一句:「你怎麼這麼倔呢?」
「還好吧,只是原則問題,我不想含糊。」
江遇無奈地抽出一根煙,並沒點燃,「那大林小林留給你,這個你不許拒絕我!我答應過你爸,要好好照顧你。現在你爸遭暗殺,你保不齊也是目標之一,我不能拿你的生命開玩笑。」
喬沅夕說:「上歌的表哥是散打教練,他最近沒事,可以每天送我上下班。」
「你以為保鏢就只是送你上下班的?那是司機。」江遇嘲諷地說,「大林小林都是退伍特種兵,都有反偵察能力,全天24小時保護你。」
「他倆肯定很貴吧?我用不起。」喬沅夕摳著手說。
江遇看她死心眼的樣子,不悅地抿了一下嘴,「你要這個態度,那我就不和你談了,我去找程書記說,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他應該會同意。」
喬沅夕抬頭看他,沖他矜了一下鼻子,嗔怪地說:「江遇,你這樣有意思嗎?」
江遇笑著點燃了煙,吸了一口,「挺有意思的。」
喬沅夕沒辦法,只好答應了,「那好吧,等我爸的風頭過了,就把大林小林還給你。」
江遇無聲地點點頭,「對了,奶奶還沒走,得麻煩你在這邊多住幾天,等我把老太太哄回去的,你再搬走,可以不?」
「可以,我其實也這麼想的。」說起奶奶,喬沅夕的心裡很是愧疚。
「那就這麼說定了。」江遇說,「回去休息吧,明天七點半出門。」
「好。」
喬沅夕站起來,雙手撐著桌面,有點好奇地問:「江遇,你今天怎麼了?是釣到魚心情好嗎?感覺說話客客氣氣的呢?」
「是嗎?」江遇苦笑,沒多說,揚下巴沖門口點了一下,「下去吧。」
喬沅夕對他感激的一笑,「謝謝你啊,你也早點休息。」說完,輕鬆地出去了。
看著她離開了書房,江遇心中百感交集,又把那張銀行卡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把玩。
喬沅夕從書房出來,又上樓去看了奶奶。老太太見她過來,高興地拉著她聊了好長一會兒時間。
她看著奶奶慈祥的笑容,心突然一酸,覺得很對不起奶奶。
「十五啊,奶奶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可人生不就是這樣嗎,起起落落,大喜大悲。有些事,不能太較真,別跟自己過不去。等你放寒假的時候,陪奶奶去南邊住一陣子,也散散心。」
「好。」喬沅夕眼睛泛紅,聲音哽咽地說。
「你這丫頭,就是愛哭。」老太太笑呵呵地說,「可內里呢,又堅韌無比,認準的事,都不會輕易改變。」
喬沅夕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聯想到了離婚上面去,確實如此。
老太太又從手腕上褪下來玉手鐲,給她戴上了,說:「這個玉鐲開過光,能帶來好運的,奶奶把這個送你了,以後我們十五啊,就會天天順遂平安的。」
「奶奶,這個我不能要!」喬沅夕急忙得就要往下摘,「保平安的鐲子奶奶你戴好了,不要給別人。」
老太太按住她的手,從衣領里拿出個平安符來給她看,「奶奶有這個呢,這個比玉鐲靈驗。」
「這個鐲子,你戴好了,奶奶喜歡你,也謝謝你。」老太太拉著她的手,輕輕地拍著說。
喬沅夕納悶地問:「奶奶,你謝我什麼啊?」
「謝你,嫁給我們江遇啊。」老太太笑呵呵地說,「讓我有了這麼一個乖巧漂亮的孫媳婦兒,天天哄我開心,孝敬我。我真是有兒孫福啊!」
「奶奶……」喬沅夕看著兩人拉在一起的手,嘴巴張了張,什麼都沒說出來。
隔天早上,吃過早飯,喬沅夕和江遇從家裡開車出來,去了民政局。
江老太太站在窗前看著車子開走,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拿過電話,撥了出去。
「離婚後,你先住容上歌那?」車裡冷場了好一會兒,他開口問。
喬沅夕說:「她一個人住,房子又大,我去陪她住正好。」
「以後還能做朋友吧?」他又問。
「當然了。」喬沅夕痛快地說,「以後依舊可以互相幫助的,前夫哥。」
江遇壓下心中的不悅,鄭重地對她說:「老婆,手續還沒辦成呢,別這麼著急,你這樣讓我很不爽。」
「哈哈哈,好吧,老公。」喬沅夕調侃地回他,也覺得自己有點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