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找不到維持這場婚姻下去的理由

  江遇沉吟半晌,溫柔地對她說:「那你覺得我們陰差陽錯地在一起,現在真相大白了,我們就該離婚?那是不是太把婚姻當兒戲了?」

  他說完,又停頓了一下,試探地問:「還是說,你不想和我再過下去了?想趁著這個機會,和我離婚?」

  喬沅夕在他說話的時候已經坐起來了,紅腫的雙眼像只小兔子,微微低垂,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她輕咬下唇,半天沒說話。

  江遇的心沉下半截,「我說對了,是嗎?那既然這樣,我不勉強你,下周一,我們就去民政局辦離婚。」

  喬沅夕耷拉著肩膀,重重地嘆氣,「江遇,我們不該在這樣的婚姻里。我們不相愛,不了解,你父母也不喜歡我,我找不到維持這場婚姻下去的理由。」

  「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江遇聲音清冷的開口道,「那就下周一去辦手續。」

  喬沅夕看他回答得這麼痛快,心裡挺感謝他的,「謝謝你啊。奶奶那裡,你跟她說得婉轉些吧,別讓老人家接受不了。」

  江遇板著臉站了起來,「這個不用你操心。現在心情好點沒有?好了就走吧。」

  「你不高興了嗎?你可以對外宣稱是你甩的我。」她善解人意地說。

  江遇抬腳朝外走,沒搭理她。

  喬沅夕拿不準他擺臭臉到底是不是因為自己,她不願多想,掀被下床。

  剛才發瘋,她渾身的勁兒都用透支了,再加上發燒,大哭,現在整個人都是軟綿綿的,腳下虛弱無力,剛沾上地,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地上了。

  她忍不住「誒呀」了一聲,膝蓋傳來痛感。

  江遇已經出去了,在門口聽見她的痛呼,又連忙返身進來,就見她跪在地上,單手撐著床邊,想要努力的站起來。

  心裡因為她提離婚了還在不痛快著,此時看她軟弱無力的樣子,他心中的不痛快瞬間被心軟所代替,大步走過去,二話不說,攔腰把她抱了起來。

  喬沅夕驚訝地看著他,手下意識的摟著他的脖子,不好意思的說:「那個,你可以去護士站幫我借個輪椅的。」

  「不夠麻煩的了。」江遇沒好眼色地瞪了她一眼,出了病房。

  高大帥氣的霸總,懷裡抱著漂亮的小嬌妻,這畫面想想就夠好看的,更何況這些在現場直接畫面的NPC們了。

  「那個就是寧遠的江總?我的天哪,我什麼時候能有這樣帥氣的男朋友被他這樣的抱著,還走路這麼帶勁?那我就死而無憾了!」一個小護士艷羨地說。

  「那你也得有小嬌妻的資本呀!聽說是紅三代呢。」另一個小護士捂著嘴小聲地說,她這可靠的消息也不知道是從哪挖來的。

  「兩人看著可真相配呀,江總對老婆可好了,剛才出來和助理說幾句話,病房裡有動靜,蹭地一下就衝進去了。嘖嘖,這就是差距啊,我難受在家躺著,哼哼一上午,你們姐夫連個屁都沒有,更別說進來看我了。」另一位護士大姐感慨地說著,眼裡滿是羨慕。

  護士們都無語了,心裡都在想,帥氣多金又疼人的男朋友,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擁有。

  站在電梯前,喬沅夕掙了一下,「讓我下來吧,電梯裡人多,你抱著我不方便。」

  「別動。」江遇的手緊緊地抱著她,「這是VIP電梯,沒有人。」

  這時電梯門開,裡面果然沒有人,兩人進去了。

  喬沅夕看著前面反光鏡子裡照出的兩人身影,被公主抱得她摟著他的脖子,他的身形那樣偉岸,胸膛那樣寬闊,好像自己只要微微歪一下頭,就能靠上去了。看著真的好曖昧。

  江遇目不斜視,回想剛才她跟自己毫不猶豫地說出想要離婚的話來,他就來氣。是自己很差勁嗎?讓她這麼果斷地就說出離婚來。好歹也在一個屋檐下住了快半年的時間了。

  他真是要氣死了!

  從醫院出來,江遇把她放進后座里,隨即關上門,坐到了副駕上。

  她納悶地看著他的背影,怎麼好端端的,坐到前面去了?難道是談了離婚,就要開始保持距離了?真有意思。

  趙翀也是困惑地看了哥哥一眼,看他沉著臉,沒敢問什麼,啟動了車子,朝家駛去。

  喬沅夕坐在后座,現在人冷靜下來了,腦子也清醒了,她開始復盤韓清月跟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貪污,包養情婦,企圖攜款潛逃,還有一筆不肯說出的錢……

  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哪怕陪著爸爸去飯局,去麻將局,也從未在其他叔叔嘴裡聽見過。她現在知道了,如果不是爸爸有所交代,她也不會被隱瞞得這麼徹底。

  心裡又疼又恨。韓清月說,爸爸當初要帶著情婦一起跑,不要自己。哪怕知道自己不可能和爸爸逃跑,可那種被拋棄的感覺,深入骨髓,令她痛徹心扉。

  還有她和江遇的婚姻,現在想來那理由真的太荒唐了!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他把他的女兒到底當成什麼了?一個可交易的物品?女兒的婚姻幸福他也渾不在意?喬沅夕從小到大,一直都毫無疑問的覺得爸爸是愛自己的,但這一刻,她所想的,全都崩塌了。

  「江遇,」她在後面叫了一聲,問他:「你說韓清月把事情都跟你說了,那我爸沒有交代的那筆錢,是為什麼?是不是跟他的情婦有關?」

  江遇沒回頭,說道:「對。」

  「他那個情婦……給他生孩子了?」喬沅夕的手握成拳,指甲摳著掌心,猜測地問。

  江遇沒隱瞞,說:「還沒生,不過懷了,已經七個月了。」

  喬沅夕用力地閉上眼睛,緩緩地流下兩行淚。

  說什麼,這一生就只有我媽,我媽走了,他的心也死了;說什麼,以後就我們父女倆相依為命了,爸爸一定要給你找個好婆家,不讓你受委屈;說什麼,你現在是爸爸最最重要的人,爸爸一定要看著你幸福。

  「呵呵。」喬沅夕冷笑出聲。

  前面的趙翀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嫂子,又扭頭看了一眼江遇,看他朝著車窗外看,對嫂子傷心的冷笑漠不關心,感覺好像不太對,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要安慰一下的嗎?怎麼現在和病房裡的反差這麼大?難道說,兩人又鬧彆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