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天,米悠都百無聊賴地過著。喬沅夕出國玩了,容上歌她還不想聯繫,除了這倆人,她也沒有什麼朋友了。
在悅銘匯這坐坐,那玩玩,身邊被安排了人保護著,生怕她出什麼意外。
陳柏銘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應該是去找沈嫿了,直到晚上人也沒回來。
「悠悠姐,該吃晚飯了。」保鏢在旁邊輕聲說。
米悠坐在沙發里,眼睛盯著前面的放著的電影發呆,搖了搖頭,「還不餓,先不吃了。」
「不行,銘哥臨走前交代了,你不能不吃。」保鏢有點為難地說。
用陳柏銘來壓自己,確實好使。米悠長吐口氣出來,跟著保鏢去了餐廳。
進入包廂的時候,隔壁包廂正好有人出來,米悠下意識的看了過去,微微一愣,隨即笑了出來。
「過來吃飯啊。」她打著招呼。
袁康回:「是啊,和朋友過來吃飯。」
他看她自己一個人,不禁好奇問道:「你自己吃飯?」
「是啊。」米悠苦笑一下,「那你玩得高興。」說完,進了自己的包間。
袁康目光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進去,之後出去在樓梯口那裡點了一根煙。
陳柏銘特意叫人找了孕產營養師,為米悠做孕婦餐。桌子上,菜品琳琅滿目,有葷有素,五顏六色的,看著就叫人垂涎欲滴。
可米悠一點食慾都沒有,懨懨地拿著筷子夾夾這個,挑挑那個,吃到嘴裡感覺都是一個味道,味如嚼蠟。
保鏢叫小明,看米悠吃得不起勁兒,又在旁邊低聲勸道:「悠悠姐,你得大口吃呀,你這一小口一小口的叨著,吃不飽的啊。」
「小明,你餓不餓?一起吃,堵上你的嘴。」米悠被他說得煩,用話嗆他。
小明知道她不高興了,可也無可奈何,苦著臉說:「悠悠姐,我這也是奉命辦事,你煩我也得說啊。」
「你說我更吃不好。」米悠不高興地說。
小明說:「好,那我閉嘴,你好好吃飯。」
米悠心裡說,我能吃好嗎?把孩子吃得健健康康的,然後九死一生生出來拿給他們養,自己就是個生孩子的機器,這誰甘心?
可肚子裡的孩子又是自己的,她又做不到太過分去傷害孩子,心有不忍。這就讓她陷入了兩難中。
她咬著藕片,咔呲咔呲的,心中怨恨著母親和弟弟。
突然,包間外有人敲門,另一個保鏢去開門,見是袁康,但也沒讓進來,只是在門口問:「袁少,有事嗎?」
米悠聽見,抬頭去看,說道:「小白,讓人進來,不知道這是我朋友呀?還問有沒有事,你真是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
心氣不順,逮著個人就想撒氣。
小白一聽,連忙恭敬地給袁康讓了進來,「袁少,您裡面請。」
袁康手裡提著個蛋糕邁著四方步走了進來,坐在米悠身邊,蛋糕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什麼意思?」米悠笑呵呵的問。
袁康說:「對於上次的事,跟你賠禮道歉,這是我賠罪的小禮物。」
米悠驚訝,「誒呀,袁少,你太客氣了,不用噠。」
「沒事,吃吧。」袁康把蛋糕拿出來,粉白粉白的蛋糕,看著還很少女心。
米悠正好也不愛吃這些寡淡的飯菜,想吃點甜的讓心情好一些,遂沒拒絕,看著袁康切下一塊,接了過來。
小明在旁邊欲言又止,期期艾艾地說:「悠悠姐,悠悠姐……少吃點的好。」
米悠不高興地「嘖」了一聲,對袁康說:「給這對小明白,一人一塊,堵住他們的嘴,別讓他們說話,怪掃興的。」
這對小明白哪敢讓袁少伺候啊,連忙擺手拒絕,之後很有眼色地站到角落裡,不再吱聲。
「你這蛋糕現去買的呀?」米悠問。
「那不然呢?」袁康笑著說,「我也不會現變出來呀,沒那個本事。」
米悠抿著嘴笑,大口的吃著,裡面的餡料是草莓和菠蘿,特別甜,特別好吃,蛋糕胚又鬆軟,吃到嘴裡,一整個的甜美。
「白天鵝家的蛋糕就是好吃,讓你破費了。」米悠吃完一塊,眼睛貪婪地看著,還想吃,卻又不敢多吃。
袁康看出她的小心思,又給她切了一塊,放到她面前,說:「想吃就吃,心情不好,就別克制著食慾了。」
「你怎麼知道我心情不好?」米悠有些詫異,隨手拿起了小叉子。
袁康說:「都寫在臉上了,一臉的憂愁像。」
米悠摸了摸臉頰,低落的問:「很明顯嗎?」
「不明顯。」袁康說,「只是我看出來罷了。」
米悠笑笑,「那你還怪細心的呢。」
「分跟誰唄。」袁康說,「反正剛才看到你,我第一感覺就是你不開心。」
米悠吃了一大口的蛋糕,咽下後,說:「是有點不開心。」
「可以和我說說嗎?把我當個樹洞也好。」袁康問。
米悠看著他,還是搖了搖頭,「我這煩惱,沒有人能幫得了我。有你送我的蛋糕,我就很感謝了。」
「說說唄,萬一我能幫到你呢。」袁康還挺熱心腸的。
小明在門口處,拳頭抵在嘴邊,咳嗽了兩聲,以示提醒。
米悠眼睛瞟了他,沒好氣地說:「你咳嗽什麼咳嗽啊?別把病毒傳染給我們!」
小明尷尬的說:「悠悠姐,蛋糕給我留點。」
他只能用這招來打斷兩人的談話。
米悠明白小明的意思,冷冷的說:「知道了。」
袁康也是明白人,看蛋糕吃得差不多了,也不再繼續留這,對她說:「那我回去了。別總愁眉苦臉的,記得開心才是最漂亮的。」
米悠站起來,送他到門口,「我記住你的話了,謝謝你,袁康。」
這次,她沒叫他袁少,而是叫了他的名字,可見是把他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送走袁康,米悠又對著小明白二人怒目而視,「怎麼的?我吃個小蛋糕的自由都沒有了是嗎?有能耐你們去告狀去,讓銘哥來罵我來!真有意思了,我吃個蛋糕,還要看你們倆在那嘰嘰歪歪的,真影響我心情!」
小白弱弱地舉手說:「悠悠姐,我沒有。」
「你最煩人!」米悠生氣的說完,坐在了椅子上,看著滿桌子的菜,每一個想吃的,又看著剩著不多的蛋糕,她嘆了口氣,叫來明白二人組,讓他們吃了。
吃過後,米悠從餐廳出來,想出去溜溜食。
二月底了,天還是冷,米悠裹著棉服,走在車來車往的街邊。看著一輛輛車從身邊閃過,她腦海里不禁回憶起和銘哥之前的點點滴滴。雖然與他在一起的時間不算太長,可自己到底也是投入真感情了的,哪能說抽身就抽身?她看著像個渣女,實際上,只有喬沅夕和容上歌最了解自己,就是個戀愛腦。
走了大約二十多分鐘,小明又像個婆婆似的在後面對她說:「悠悠姐,咱往回走吧,晚上太冷了。」
米悠其實也冷了,可她就是心底有股氣,倔強著不想回悅銘匯。可後面這倆跟屁蟲,也著實不能讓。
回去的路,米悠聽了小明的話,坐車回去了。
進了悅銘匯,米悠問大堂經理:「銘哥回來了嗎?」
「沒。」經理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
米悠輕點了一下頭,之後朝點題走去。
回了自己的包間,她走的有些累了,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心情很糟糕。
突然,門外有人敲門,不出所料的小明聲音再次響起:「悠悠姐,給您按摩洗澡的人來了,可以進去嗎?」
米悠聽著,懶懶的不想說話。
兩三分鐘後,小明的聲音再次響起:「悠悠姐,你睡了嗎?可以讓按摩師進去嗎?」
「悠悠姐,你在不在?我讓按摩師進去了。」
外面的人試探地推開了門,當看到米悠直挺挺的躺著的時候,小明和按摩師都嚇了一大跳,三步並作兩步的朝床邊走去。
當看到床上的米悠睜著大眼睛,空洞無神的看著天花板的時候,樣子有些可怖,嚇得倆人又是「嗷」的一聲大叫。
小明更是伸出手指在她鼻端下試探鼻息。米悠眼珠一動,斜看著他,打掉了他的手。
「悠悠姐,你嚇死我了!」小明說完,嘿嘿一笑,「按摩師來了。」
米悠眼睛下瞟,看了一眼,「知道了。」
小明轉身對按摩師交代兩句,出去了。
米悠翻了個身,蜷蜷著身子,心中嘆息:「銘哥對孩子真的好在意啊,如果這份在意,因為有自己的原因,那該多好。」
沐浴後,按摩師給米悠輕輕按摩著,她問:「這樣按摩可以流產嗎?」
按摩師解釋說:「悠悠姐看,我們會避開那些穴位,對孕婦的按摩,只是保養的作用。」
米悠心中矛盾,想要流產,又不捨得流產。
晚上一個人躺在大床上,空蕩蕩的,感覺房間裡也很冷。
她下床,去柜子里拿出一條厚的被子來蓋上,這才感覺暖和了些。
她沒給陳柏銘發消息,知道他在陪著沈嫿,兩人看來是好了,自己出局了。要不是突然有這個孩子,可能她出局的樣子會更難看。
米悠睡到半夜,被渾身的燥熱給難受醒了,她感覺身體到身體的不適,知道自己這是發燒了。
她從枕邊拿過手機,給陳柏銘打了過去,那邊一直是忙音,沒有人接。
她無望地放下手機,這一刻,她誰都不想找了,就這麼難受著去吧。
就在她迷迷糊糊的時候,手機突然來了提示音,是她直播平台的私信提示音,她知道是六哥發來的,本來不想看,可竟然鬼使神差的拿過手機,點開了。
「在幹嘛呢?」六哥問,「今天上來的有點晚了,你睡了吧?」
米悠看時間,也不過十一點剛過。
「睡了一覺,又醒了。」她身子難受,指尖沒力,發了語音過去。
六哥很快用語音也回復道:「你這嗓子怎麼了?生病了?」
米悠聽著他的聲音感覺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了。
「嗯,睡一覺,發燒了。」米悠有些虛弱,又無奈地笑著說。
六哥脫口便道:「剛才晚上見著還好好的呢,怎麼這才過了幾個小時,就發燒了?陳柏銘呢?沒在你身邊?」
米悠聽完他說的話,迷糊的大腦再怎麼迷糊,也反應過來了,「六哥,你是袁康?」
袁康沒回答,只是又再問一遍:「我問你,陳柏銘呢?」
「沒回來。」米悠委屈地嘟囔著回答道。
袁康沒做聲,幾秒鐘後說:「你等我,我現在就過去。」
「你過哪兒?」米悠問。
可是,卻沒有得到回應,十多分鐘後,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小明在外面問:「悠悠姐,袁少來了。」
「你給我起開吧!」袁康抬手朝他脖子就給扒拉到一邊去了,「就知道站崗,你悠悠姐都生病了也不知道。」
米悠聽見聲音,勉強著坐了起來,就看到袁康大步的走進來了,後面還跟著誠惶誠恐的小明。
「悠悠姐,你哪兒不舒服?」
米悠沒搭理他,看著袁康,失笑地說:「原來你就是六哥呀!壕氣沖天的六哥!」
袁康看著她慘白的小臉,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一下,隨即拿過衣服扔給她,說:「穿衣服,我送你去醫院。」
說罷,又拉著小明從房間出來了。
米悠本想拒絕,可渾身太難受了不說,肚子裡的孩子她也不想有個三長兩短啊。故此,沒再猶豫,穿好了衣服。
「進來吧。」她穿好,衝著外面喊。
袁康又走進來,二話不說給她打橫抱起,轉身就朝外面走。
「袁康,這不合適,快放我下來!」
「袁少,這不合適,讓我背悠悠姐吧。」
米悠和小明異口同聲的說道。
袁康哼笑地對米悠說:「咱倆打賭,如果你現在能有力氣走路,腿不是軟的,我給你一百萬。」
米悠聽著一百萬還是蠻心動的,「真的?」
「真的。」袁康說著話的,放下了她。
米悠只覺身體虛弱無力得很,兩條腿更像是麵條一樣,軟綿綿的支撐不住身體,腳剛一落地,身子就不由得朝袁康撲了過去,下一秒,又被袁康給公主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