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韓煥社死時刻

  第94章 韓煥社死時刻

  韓煥所說名誡,正是韓琦當年那句「東華門外唱名者,方是好男兒」之語。

  小一輩的韓氏子弟只道自家祖爺這話說的當真大氣,直視一干粗野軍漢於無物,卻不知此一言卻讓韓家子弟再也無受大宋軍將之青睞。

  不說別處,定州乃是韓琦清理軍方勢力最徹底的地方,當年他幾乎將定州本地軍將勢力連根拔起,然後提拔新人恩威並施,卻也未曾真正收得軍將之心。

  待得韓琦之子韓忠彥入朝為官,去得多州任職,皆不能與當地軍將共處,便只如今作得定州知州,雖有其父遺澤,仍不能得定州軍士之心。

  是故十餘年後,三詔先生陳朝老上書罵韓忠彥庸懦,藉由此而起。

  韓存保多年跟隨禁軍中的好手習武,又曾跟隨大伯韓忠彥輾轉多地,故而對韓家在大宋的整治態勢了解的比較清楚。

  此番他蒙蔭去河州赴任,旁人只道他官運亨通,吃受的榮華富貴,他自己卻清楚自己其實是往那刀山火海裡面闖,朝無間地獄裡面鑽,說不得就要被熙河路本地軍將排擠的沒了下場。

  說白了,韓存保就是韓家送往熙河路軍中去尋死的,目的就是消除大宋軍方自狄青身上起始的對韓家的怨恨。

  未來金兵南侵時,韓存保的堂兄韓浩以文官身份守濰州(今山東WF市)力戰身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與韓存保一般的思路。

  又韓琦曾孫韓侂胄,時為南宋宰相,欲借崇岳貶秦收攬軍心,行開禧北伐,卻依然不被軍中將士擁戴,以至於其出兵時無人可用,竟出現了將帥乏人的笑話,最終北伐失敗,韓侂胄也被人刺殺身亡,甚至連頭顱都被送給金人,是為【函首安邊】。

  韓存保知道這些事情,可韓煥作為溫室里的紈絝子弟,卻不知道這其中的內幕,故而韓存保說他甚麽也不懂。

  作為明白人的韓存保去河州上任,憑得一身高絕武藝還有那麼一線生機。若是換得韓煥等一干不明就裡的韓氏子弟去了,怕不是沒幾天就得不明不白的死在河州任上,就算死了說不得還得被扣個爛糟糟的屎盆子。

  韓存保與韓煥說話間,五龍坡上的好漢們也俱都提著朴刀、棍棒趕將下來。

  韓煥看得他等一群牛鬼蛇神的模樣,不由吃了一驚,稍後卻又反應過來,只怒視韓存保,大叫道:「韓燮!你這廝只合做得無膽的賊配軍,如今又和此一夥賊寇攪合在一起,沒得丟了我韓家的臉面!」

  韓存保又捶他一拳,喝道:「休得胡言亂語!若是得罪了此地的主人,便是我也保不住你的性命。」

  韓煥卻不信他,韓氏子弟在相州一向橫行無忌,無人敢惹。韓煥自恃韓存保不敢殺他,卻是頗有些有恃無恐的架勢,只張狂道:「韓燮!有種你就殺了我!否則待得我回去,必讓阿翁致信節度使府,調大兵來將此地的賊寇絞殺乾淨!」

  好漢們並韓存保聽得俱是驚怒交加。

  這時二狗騎著嘶風獸,卻攏得四五匹散落的馬匹,牽著來到近前,只吩咐道:「多幾個人過來,將那些跑散馬匹收攏回來,還有那些落馬的男女,也一併拘禁起來。」

  原來剛才二狗出手並未直接殺人,只是將那伙騎手刺傷落馬。

  分派了人手後,二狗轉過頭來瞧那嘴巴被揍腫了卻死鴨子嘴硬的韓煥,笑道:「韓家子,伱剛才說甚我沒聽清楚,可能再說一遍?」

  「好賊廝!說便說!只道爺爺怕你不成!」韓煥硬氣巴巴的叫囂道,「待得我歸家,定教那節度使府選派大兵誅殺爾等!」

  二狗拍手笑道:「好好好!有志氣!存保兄,瞧在你的面上,這廝我不殺他,只是他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呀!先剝光他的衣裳,與我吊將起來,掛在樹上。」

  當即就有幾個好漢衝上前來,渾然不顧韓煥哇哇亂叫,三下五除二卻把他剝成了光豬,顯露一身細細雪花白肉,用麻繩捆了四肢吊將在一棵大樹上。

  這韓煥生來錦衣玉食,日子優渥,何曾吃過這般羞辱,他欲遮掩自己暴露的羞處,卻無能為也,只羞憤交加,又驚又悔,竟承受不住打擊直接昏死了過去。

  待得韓煥再次醒來,卻發現自己依然被光潔溜溜的吊在樹上,只樹下卻多了好些觀眾。

  原本隨他一起來追韓存保的騎手卻是由人裹了傷口,然後一個不拉的在這樹下被捆將起來,為自家主子站台。

  然後就是一群閒來無事的好漢及其家屬,各自樂呵呵的在下面瞧韓煥的熱鬧,時而對他指指點點品頭論足。

  內里尤其有幾個相貌醜陋的農家老婦,卻直勾勾的瞧著韓煥的傢伙事兒,眼睛綠油油的好似見了腥兒的老貓一般。

  此時韓存保已然與二狗說明了來意,並將自家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只抱拳躬身道:「二狗兄弟,韓燮有負所託,又引得麻煩與你,卻是對你不起,實在是慚愧至極。」

  二狗卻道:「世事無常,自難預料,此非存保兄之過錯也,無須放在心上。只你家變故我有些憂心,須知【惡業顱珠】難能出錯,它既然出聲示警,怕是你韓家真有邪崇盤踞。不過安陽城裡有我師兄陳廣坐鎮,他的實力勝我十倍百倍,料想應出不得甚大亂子。」

  韓存保此番才知自家堂妹的丈夫竟是二狗的師兄,卻是又驚又喜。

  驚的是那陳廣平日裡看著老老實實的不甚起眼,沒想到卻是一個真正的大高手。

  想想自己連二狗都鬥不過,若那陳廣真的比二狗強十倍百倍,那他成什麼了,莫不是十幾年的本事都練到狗肚子裡去了?!

  至於喜的卻是,原來陳廣和二狗與自家都能攀上親,如此義氣加親戚,豈不是妙哉。

  兩人有了這層關係,韓存保說話自是更能放開了。

  他看了看那遠處受折辱的韓煥,苦笑道:「二狗兄弟,那韓煥不過是年輕氣盛,實則並無多大惡業,你若是氣不過,大不了重打他一頓便是,如此折辱他是不是太過了點?」

  二狗笑道:「存保兄,你這就有所不知了。

  似他這般的公子哥兒,一般的恐嚇責打只怕不但不能令其悔過,反而會更加變本加厲,變得刻薄殘毒起來。

  唯有這般誅心的手段,方能徹底打碎他那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和虛妄之心,進而重新塑造一個新生的韓家子弟。」

  韓存保有些難以相信,只道:「罷了!我只保得他性命便好,你等如何處置便悉聽尊便吧。」

  第一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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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