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路遇劫匪

  第68章 路遇劫匪

  二狗倒也相信自己的審美能力,除非是那等讓他流口水的「美味佳肴」,一般的窩頭乾糧怕是勾不動他的胃口。

  只不過有的時候,牛不喝水強按頭,飽漢卻被強行餵飯,那可就不怎麼美妙了。

  某位嫂嫂深情難消,范家女兒又窺伺在側,老娘又是個不省心的,二狗只在家裡待了一天,便受不住那修羅場的磋磨,只得逃離出去。

  二狗此番出行倒也並未帶得多少東西,只一副弓箭,一桿銅刈,並一隻水袋、一個三耳銅缽,還有些許調味品,卻與他平日裡巡山打獵並無差別。

  本來二狗只想一人獨行,不想那三德驢兒和來福都不肯留下來看家,對他們來說,跟在二狗身邊才是最令驢(狗)安心的地方。

  如此他卻是騎著驢兒,牽著狗兒,扛著大鐮刀,十足一個鄉下地主家的傻兒子出行的模樣。

  大宋朝的野外好似一片蠻荒,遍地是荒山野林,各種動物鳥獸隨處可見。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就看不到文明的標誌。

  通邑的大道,鄉間的田地阡陌,還有偶爾出現的村落和廟宇,無不顯示著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對大自然的征服和改造。

  有道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在古代單槍匹馬的出行是一件危險性很高的事情。

  不說那些在荒野間竄行的豺狼虎豹,各地的山匪路盜更是多如牛毛,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店遍地都是。

  如二狗這般有一頭大驢和一條油光水滑的獵狗作伴當的,對任何一個靠撈偏門吃飯的好漢團伙來說都是一口大大的肥羊。

  他只出得榆下鎮範圍,便被幾個縣裡的閒漢給盯上了。

  二狗卻也不以為意,牽著驢攆著狗,一路走走停停,不時地摘些路邊的花花草草,薅點野菜藥草,恰如踏春的少爺閒來悠遊。

  幾個閒漢卻在後邊綴著,遠望著他如此閒適,俱都暗自冷笑:好個不知死活的小子!待會兒爺爺須得好好讓你知道一下什麼叫做江湖險惡!

  這兩撥便自一前一後,專往那荒林野地里行走。

  只待入了一煙籠霧鎖的老林子,這伙閒漢各自提了棍棒尖刀,一發呼喊著趕了上來。

  「那廝且不要走!與俺們留下驢狗再說!」

  二狗故作慌張的回頭「啊呀」一聲,便自仆倒在地,連翻帶滾的往那密林深處闖去。

  那細毛獵狗對著趕來的閒漢狂吠一陣,卻吃不住對方人多勢眾,也哀嚎著夾著尾巴躥進了樹林之中。

  唯有那三德驢兒「嗯啊」了幾嗓子,卻被閒漢們趕將上來團團圍住。

  幾人本要分出人手追趕二狗,其中一個卻圍著驢兒轉了一圈,道:「這般好驢竟無繩韁,俺們須得先擒拿了它,不然給它跑丟了,你我卻是損失不小。」

  這三德因著頗通人性,自表露了自己「駃騠」的身份之後,二狗便極少以韁繩限制它。如此卻是讓幾個閒漢一時之間不好制它。

  這些閒漢卻不敢直接拿棍棒打驢兒,須知但凡大牲口俱都皮糙肉厚,只要不是傷得筋骨,隨便挨個三五棒卻等閒,但卻免不得受驚亂竄,這驚了的驢馬牛可不是一般人能制住的。

  其中一個閒漢卻自解下腰帶,環手打了個活扣,在伴當的掩護下欲要套拿三德。

  三德卻是個鬼精鬼精的,它只搖晃著腦袋和尾巴,抬蹄就是一個後蹬,恰恰踢中了那閒漢的膝蓋,只將他的膝蓋骨並小腿骨踢的粉碎。

  這廝卻是慘叫一聲翻倒在地上,雙手捂著受傷的腿悽厲哀嚎。

  其他閒漢見了,卻無有一個放在心上,只道這驢兒尥蹶子,自家兄弟運氣不好吃得苦頭。

  另一個閒漢只作色道:「好畜生!安敢傷俺兄弟!待得捉了你,須得好打一二十棒哩!」然後他自地上拾起倒霉閒漢丟下的腰帶,仔細了手腳,卻又往三德腦袋靠去。

  三德驢兒一翻腦袋,卻又欲要縮腿彈蹄。

  幾個閒漢各自大叫小心。

  可惜他等只顧得看驢兒尥蹶子,卻不防密林深處射來數支箭矢,將他等紛紛射翻在地。

  受創的閒漢們一邊哀嚎驚叫,一邊往那林中望去,缺見剛才逃跑的那小子正扛著一桿大鐮刀,笑吟吟的往這邊趕來。

  有閒漢頗是不忿,大叫道:「暗箭傷人的賊廝!算不得好漢!」

  二狗不慌不忙的上前,笑道:「伱等四五個大漢趕我個小巧兒(小個子、孩子),卻不知羞,又算得甚好漢?!」

  其中一個面惡的漢子叫道:「你這小猢猻休得放肆!俺等奢遮你卻不知!敢來撩撥,休得怪爺爺辣手狠心!」

  二狗笑道:「卻是有些個好漢的氣概!如此也不好壞了你的名頭!我且送你一程罷!」說著他揚起銅刈只一割,便切下了這位好漢的首級。

  看著那噴薄的三尺血注,還有落地翻滾的腦袋,一干尚且活著的閒漢卻是嚇得屁滾尿流,一發尖叫哭喊起來。

  二狗將戰鐮一擺,卻喝道:「還有哪位自認是好漢的?小爺我也一發全了你等的名頭!」

  被嚇壞了的閒漢們紛紛哭喊道:「我等非是好漢!非是好漢!小爺爺且饒恕孩兒的性命!」

  二狗道:「哦!你等非是好漢,那必然是剪徑(殺人劫道)的賊人了!我且問你們,你等在此劫道,卻不知害過多少人畜性命?」

  幾個閒漢相互瞧望,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子卻賠笑道:「小爺爺,俺們此番頭回出來做活兒,第一遭便撞在您老人家的手裡,實還不曾害過人哩!」

  二狗冷冷一笑,只撿了閒漢們丟下的棍棒尖刀,一一過目後,卻道:「你這廝卻是個欺謊漫言的小人!你等棍上有污跡,刀上有磨口兒,卻不知害過幾條性命哩!竟敢說不曾害人,當爺爺我不識得真江湖麽?!哼!狡言飾非!卻是留你不得!」

  二狗又一鐮刀割了瘦漢的腦袋,然後對其他驚恐至極的閒漢道:「且一一道來,你等害過幾個無辜。但有敢欺瞞不報的,休怪我刀下無情,送你等去作鬼!」

  這些閒漢卻無有個能擔事兒的,只紛紛言說往日的惡跡。

  這些賊廝但凡殺了人,便把屍首拖到荒林中埋了,所得錢財贓物便自分了吃喝作耍。莫看他等無有甚響亮名頭,卻也害過不少無辜人命,說他們一句死不足惜絕不算過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