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上古神劍

  第426章 上古神劍

  王淵一句話正中要害,韓五乃是入了軍籍的,若是私自離開,便會俺逃兵論處,一旦被抓,輕者刺配流放,重則直接打殺懸首轅門。

  也就是說,即便韓五願意跟陳珅走,若不能解決他的軍籍問題,兩人卻是也走不利索。

  當然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也很簡單,只需要搞定韓五的上司王淵王提轄,讓他出具一份韓五的解甲身帖(類似於開除通知),韓五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離開,卻不受軍籍的限制。

  當然,在大宋的軍中這類身帖也並非是隨意發放,一般只有因病殘或者年老而失去作戰能力的士卒,才有資格申請。

  而且這類身帖對於真正符合申請要求的兵卒來說亦並非甚好事。

  要知道,一個失去作戰能力的軍卒,基本上也就失去了正常的謀生能力,當他們被趕出軍營時,軍隊並不會幫助他們解決未來的生計問題,最多也就給他們補一些暫時餬口的錢糧而已。

  正常領了解甲身帖的老卒,運氣好的話,或能回鄉做個鄉野教頭,水滸傳里【沒遮攔】穆弘、【小溫侯】呂方的本事就是學自這些解甲老卒,或者應該說,大部分好漢的武藝都是這麼來的。

  也有些運氣不好乃至實力不足的解甲卒,卻就只能被迫流落江湖,典型代表如【病大蟲】薛勇,【打虎將】李忠等,竟然淪落到靠著街頭打把勢賣藝維生。

  不過對於此時的韓五來說,軍營或許是最適合他的地方。

  他的出身,他的性格,他的勇武,讓他在軍隊的下層幾乎可以如魚得水。

  甚至在未來的二十年裡,哪怕他在軍營中遭受了無數打壓和苛待,他也依然不曾離開,直到最終時來運轉的時刻來臨。

  如果不是陳珅巧意設局賭鬥賺他,怕是連一絲挖他的機會也無。

  即便陳珅暫時拿捏了韓五,可若不能打通王淵這裡的關節,最終卻也只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毫無疑問,王淵的關節不好打通。

  王淵性情高傲,為人輕財好義,乃是西軍中的一員悍將,未來更是大宋平定方臘起義的先鋒官(彼時韓五便是得他指點生擒了方臘),其時與另一位靖康名將王稟(金兵入侵時死守太原九個月,最後壯烈殉國)並稱「西軍雙王」。

  靖康事變後,王淵更率軍擁立康王趙構登基,任御營司都統制,乃是趙構最信重的中樞鎮將。

  而且王淵也是一個腦迴路頗為清奇的傢伙。

  有一年金人攻揚州,趙構倉皇渡江出逃,由王淵與內侍康履護駕至鎮江。大將劉光世未趕上護駕,怕官家怪罪於他,便在駕前哭泣誣告王淵專管江上海船,不給他所部兵馬渡江。王淵不想著與官家陳情,反而斬無辜部下皇甫佐(江北都巡檢,負責管理船隻)以自解。

  自此,王淵失眾將心,終而在苗、劉兵變中被殺害。

  王淵性格上有些個缺陷,但是有一點是值得肯定的,他並不是一個嫉賢妒能的人,單看未來王淵特意指點韓世忠活捉方臘立頭功就可見一斑,當然最後韓世忠的被辛氏兄弟篡奪了功勞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陳珅想要讓王淵為韓五開具解甲身帖,靠威逼利誘是沒有用的,須得另闢蹊徑。

  一般來說,只要陳珅能夠證明,韓五跟著他走將會有更加光明的前途,那麼王淵大概率是不會阻攔韓五離開。

  當然,證明的過程也是有講究的。

  面對王淵的阻撓,陳珅卻笑道:「吾嘗聞賢達之士,不害英才。王提轄義氣卓著,名聞四方,當知此理也。我觀韓五兄弟鷙勇非常,頗有大將之才,故憐惜其人,不忍他在這處偏遠之地蹉跎浪蕩,欲延請其入府執戟,做得好大功業。」

  王淵不似韓五,他可是讀過書的,對淮陰侯的故事可不陌生,自是聽出了陳珅話語中隱藏的深意。

  他卻是變了臉色,沉聲問道:「汝乃何方神聖,卻敢來此遴選爪牙?!」

  陳珅笑了笑,道:「我乃相州一匹夫,何敢稱神聖也!」

  相州匹夫?

  王淵心中冷笑,怕不是哪家將門的嫡派子弟吧!

  自真宗朝以來,將門世家便常常在軍中收羅有潛力的敢戰之士,或予以富貴,或下嫁族女聯姻等手段進行籠絡,(在子弟不成器的情況下)以維持自家於軍中的影響力。

  甚至王淵自己都是這種風氣下的受益者之一。

  當然,你要是問王淵是不是真的心甘情願的接受這種「饋贈」,他肯定是不甘心的。

  畢竟對於有本事的人來說,能站著把飯吃了,誰願意跪著呀。

  只可惜大宋的的大環境如此,個人的意志無法違逆大勢。況且在過去的近百年裡,大宋將門做得還是比較有人情味的,至少對這些收攏來的人才還是比較優容的,由是大多數下層軍將還是比較樂意被將門世家那啥的。

  便是王淵有些心理潔癖,他也無法拒絕這種被強行餵飯的人生,他更不想替韓五斷絕這種人生捷徑。畢竟大宋百年來只出了一個狄武襄。

  狄青初從軍時,拒絕了將門的招攬,但卻得到了一干文臣大佬的垂青。

  當然,王淵雖然不介意韓五被高門貴第看重,他卻有心替韓五考較一下主家的底蘊,以免其所託非人。

  故王淵道:「古語有云,神龍不潛混濁之水,鳳凰不落無寶之地,福女不嫁晦霉之家。汝只鄉野匹夫,如何能納得俺家韓五兄弟?」

  陳珅笑了,王淵終於入了套。

  他卻笑道:「提轄所言極是。正所謂,良駒宜金鞍,英雄攜寶劍。若不露些華彩,只恐爾等小覷了我家底蘊。陳某不才,願以三副全鋼覆甲換取韓五之解甲身帖!」

  這個時代,一副精製的鐵甲便是放在將門世家(也只有將門世家有資格收容寶甲)中也絕對稱得上是傳家寶,君不見未來的【金槍手】徐寧就因為祖傳的雁翎圈金甲(魚鱗鎖甲的變種)被賺上了梁山。

  更別說陳珅自言要拿出三副全鋼覆甲換韓五,換個人怕是早把韓五打包賣了與陳珅。

  只王淵卻忍受住了誘惑,因為他很清楚既然陳珅敢拿盔甲換韓五,就證明這廝絕對出身將門世家。

  而且王淵看陳珅入城時的輕便裝扮,只怕所謂的鋼甲只是空頭許諾,誰知道這廝是不是在說大話。

  故而王淵卻冷笑道:「陳大官人好生大方!只韓五這般廝才,大官人卻要用三副鋼甲來換,只怕做得虧了買賣!」

  陳珅佯怒笑道:「提轄可是怕我空口許諾,到最後不肯認帳吧!哈哈哈!汝覷我何人也!我陳珅雖不名一文,卻也懂得一諾千金的道理!」

  王淵冷笑道:「大官人既然這般說,可是要當場交割鋼甲?!只恐你手中無有片甲也!」

  陳珅真的很想當眾給王淵表演一下什麼叫做徒手搓鋼甲,不過他終究還是忍住了,只道:「我此番出行匆匆,確實不曾攜帶甲冑。不過提轄且寬心,待我書信一封傳回家中,三副鋼甲必能及時送來!」

  王淵得意的大笑道:「那就等大官人的寶甲送來,俺再放韓五出營!大官人且寫書信去罷!!」

  陳珅卻躬身抱拳,賠笑道:「提轄且莫這般不近人情,且行個方便才好!」

  王淵冷笑道:「俺如何與汝行得方便?」

  陳珅笑道:「提轄須知,在下不日便要去得熙河,正須韓五隨行,如何能拖延的!還請提轄提前給頒了身帖,放韓五出營。」

  王淵冷哼一聲,斷然道:「俺信汝不過,無有寶甲來,放韓五不得!」

  說著王淵轉身就要離開。

  陳珅卻上前扯住王淵臂膀,王淵先是掙一下,竟脫不得。他當即大驚,奮力較勁,渾身勁力卻如泥牛入海,竟撼不得陳珅手腕分毫。

  王淵這才驚駭失色,怒道:「大官人這是何意?!」

  陳珅佯作無知的笑道:「提轄忒得心急!我雖暫時拿不出鋼甲,卻願典押一物作質,以換取提轄方便。」

  王淵冷然道:「大官人慾以何物作典押?」

  陳珅鬆開王淵,退後兩步,笑道:「提轄可知,春秋時期有藏劍大家孔周者,收有殷天子三劍,曰承影,曰含光,曰宵煉。此三劍者,皆有神鬼莫測之能也!在下僥倖,於無意中偶得其一,願以此為質,典押於提轄處,待得鋼甲送來,且再換回。」

  王淵覺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現了幻聽,亦或者陳珅這廝沒睡醒說胡話。

  他怒道:「大官人休得胡言!俺王幾道雖然鄙薄,卻也非是任人矇騙的蠢物!汝若隨便拿出一把破銅爛鐵,便言是上古寶劍,俺如何能平白認下!高門子弟行事,豈能這般無恥!」

  王淵自認猜透了陳珅的心思,這廝怕不是要拿身後的家世以勢壓人,逼他王某人認下所謂的「上古神劍」。

  陳珅卻笑嘻嘻的搖了搖頭,便將自己腰間佩戴的寶劍取下,並徐徐的抽出了劍刃。

  但見那劍刃,三指來寬,晶瑩若晶玉,剔透似蟬翼,在日頭下一照,光燦燦的散出七彩,卻不見影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