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天下人共做了一場夢

  第407章 天下人共做了一場夢

  在未來,許多野史散人都認為,陳珅什麼都好,氣運滔天,雄才大略,智若通玄,英銳果決,威信仁義甚矣,就是有一點,管不住自家的褲腰帶,那啥一時爽,卻因此而賠了好大一支星海艦隊。

  比之三國時的曹某人宛城之失更甚矣。

  那曹某人功成之際一時貪歡,丟了一子一侄一保鏢,更導致剛剛到手的宛城得而復失,以致貽笑大方。

  陳珅其人傲矜,於溫柔鄉中漫許諾言,以致後來痛失社稷之梁,人族之劍,更令人痛心疾首。

  而申猴氏四娘子,則更被人們視作妹喜、妲己一般的傾國禍水,三十六計之美人計的典型代表。

  正所謂,四娘子處心積慮,陳珅失智中招。

  很多人同樣也不理解,陳珅向以謀略見長,戰場上陰謀陽謀使過無數,各種勾心鬥角,食言而肥的事兒也沒少干,為甚麼就偏偏對一個異族的心機女講了信義,難道就因為對方長得漂亮?

  甚至還有人因此而親口質問過陳珅。

  對此他只報以微笑,最多常言「人無信不立」,卻從未真正說明原因。

  以致李大夫人後來寫詩罵陳珅:鄒琴薄命失阿瞞,勝卻攀猿老畜!!

  而正準備回返大宋的陳珅,自是不會知曉未來他會遭受什麼樣的非議。

  在與四娘子溫存些後,他便踏上了回歸的路途。

  陳珅想要快速回到大宋,直接乘坐戰艦自然是難以成行。

  唯一能夠藉助的,卻只有無處不在的網道了。

  南門二星系作為超大型網道的一端,其戰略地位自然是極為重要的。

  南門二星系是一個獨特的三恆星系統,其中兩顆較大的恆星相互環繞的速度較快,在二者周圍的軌道上並無行星類的星體存在。

  而在遠端的第三顆恆星圍繞二者公轉,每轉一圈大約需要太陽系藍星公轉周期的五十四萬七千倍。

  這第三顆恆星原本有著與太陽系相類的行星伴星,只是在遠古時代的星海戰爭中,大部分行星被摧毀,化作了無數的宇宙塵埃,只有兩顆行星被幸運的保留了下來。

  其中一顆類地行星正好位於第三恆星的宜居帶內,算是一個頗有殖民潛質的行星,這顆類地行星喚作馬蹄星(比鄰星b)。

  所謂宜居帶,是指圍繞恆星轉動的行星,因其與恆星的距離適中,在恆星的影響下擁有適合生命生存的環境,這樣的行星不能距離恆星太近,亦不能太遠,這個適中的軌道範圍,就被稱作宜居帶。

  例如藍星就位於太陽的宜居帶內,且位於近乎最完美的一條軌道上。

  每一顆恆星因其質量大小,活躍程度不同,相應的其宜居帶範圍也不同。

  例如南門二星系的第三恆星是一顆紅矮星,其質量僅有太陽質量的八分之一,所以這顆恆星的宜居帶距離恆星更接近。

  當然這也導致位於其宜居帶範圍內的馬蹄星的星球環境比較惡劣。

  因為這顆行星距離第三恆星太近,導致了第三恆星的引潮效應將馬蹄星潮汐鎖定,使得馬蹄星永遠以同一面朝向第三恆星(月球之於地球,水星之於太陽也是相同的狀態)。

  這種同步旋轉就導致馬蹄星的黑暗面溫度極端低下,白晝面溫度又極高。

  且馬蹄星地表的紫外線輻射和X射線輻射量幾乎是藍星地表的數百倍。

  但是這並不能否定馬蹄星擁有一定的殖民潛質。

  畢竟遠古時代的古聖在這顆類型行星上建造了不少網道入口。

  而陳珅就是要通過馬蹄星上的網道返回大宋所在的星球。

  對於將陳珅送走這件事,四娘子給予了極大的關注和支持,她當然想把陳珅儘快支棱走。

  四娘子這般心思,不僅僅是貪圖剛剛到手的二副——這個職位雖然平常時候並不常設,只在戰時由艦長臨時指定,只能算是個臨時工,但四娘子任職二副之後,只要陳珅離開,其在【碧藍珍珠號】上的權限地位已經僅次於大副摩阿斯。

  艾達瑞人的體質經過幾千萬年的進化調整,其種族個體的新陳代謝速度幾乎十倍於人類,感官敏銳程度同樣數倍於人類,這讓他們在面對某些生理刺激的時候,其所獲得情感刺激同樣更甚。

  而這也是四娘子在與陳珅那啥的時候總是被那啥的一敗塗地的原因。

  四娘子空有著更強於陳珅的體質,但感官過于敏銳,沒幾下就不得不繳械投降,於是只能做個菜雞一般的嚶嚶怪。

  本來這對艾達瑞人來說,更濃烈的感官刺激帶來更好的享受質量,算是一種好事情。

  但是正因為艾達瑞人耽於墮落的享受卻才引發了亞空間第四邪神的崛起,造成了艾達瑞文明的大破滅事件。

  由於第四邪神在崛起時詛咒了整個艾達瑞族群,所以,任何艾達瑞人及其後裔若有沉迷於享樂,則必將被邪神所蠱惑而走向墮落。

  而所有還活著的艾達瑞後裔,包括天人一族無不對沉迷於享樂懷著十萬分的恐懼,因為沒人希望自己的靈魂會落入邪神的掌控,進而遭受永恆的絕望和折磨。

  四娘子與陳珅纏綿時光雖然不長,但是那啥的感官享受著實令她著迷,而這不可避免的引來了邪神的誘惑低語。

  沒錯!最近四娘子已經聽到來自心底深處的莫名囈語,那囈語尚且似不可聞,但卻令人驚懼而又充滿了誘惑力。

  所有不曾放棄艾達瑞文明傳承的艾達瑞後裔都知曉這種可怕的低語到底意味著什麼。

  只有那些故意鈍化了自身感官,自我放逐到荒野僻鄉的返祖艾達瑞後裔,才勉強遠離了這一厄運。

  四娘子恐懼那低語,卻又因為本性的那啥,無法抗拒與陳珅那啥所帶來的感官享受,所以有陳珅在【碧藍珍珠號】上,四娘子每天都在那啥享樂與絕望恐懼中翻滾掙扎,甚至這種獨特的心理波動還帶來了更極致扭曲的感官刺激。

  四娘子很清楚,單靠自己的意志力是很難擺脫這種恐怖困境的,否則當年偌大的星海霸主也不至於一夕之間便大破滅如斯。

  唯一解決這一問題的辦法,就是讓陳珅離開。

  俗話說得好,那啥是兩個人的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

  只要陳珅離開【碧藍珍珠號】,四娘子自有辦法讓自己擺脫困境。

  畢竟艾達瑞後裔十幾萬年掙扎求生的經驗也不是吃素的。

  陳珅又一次體驗了軌道空降的絕妙過程。

  說實話這種體驗過程並不美好,因為每一次體驗都堪稱是一場令人絕望的死亡之旅。

  在軌道空降的過程中,但凡陳珅的操作錯一步,他就必然會被摔成真正的肉泥。

  好在空降艙已經不需要陳珅手搓,高精們完美的接入了戰艦的大部分控制領域,包括戰艦自帶的戰備生產區。

  雖然限於資源的短缺,他們還無法生產可用於大氣層作戰或交通的鳳凰系列的飛翼艇。

  但造幾架無動力系統的簡易空投艙還是沒有問題的。

  新造的簡易空投艙再「簡易」,就各種功能來說卻也比當初陳珅手搓的那一台強出十倍不止。

  此次空投,陳珅與四娘子搭檔出行。

  原因很簡單,陳珅沒有這一區域的小型網道入口的開啟密鑰。

  靈魂神殿神人的算計可謂滴水不漏,祂只給予了陳珅最重要的戰略網道的授權,至於那些貌似細枝末節一般的小分支,卻只有正統的艾達瑞後裔才有天然的授權許可。

  也就是說,陳珅想要快速回家,就不能缺了四娘子的幫助,否則他就只能花二十年的時間一點一點的飛回去。

  在謀算界,這就叫陽謀。

  一切算計都擺在明面上,要麼雙贏,要麼雙輸,只看陳珅如何選擇。

  陳珅不傻,自然知道如何選擇才是於己最有利的。

  所以才有了他以那啥強勢拿下四娘子,直接「睡」服對方。

  不然以四娘子先前那般失衡的心態,莫說合作雙贏,只怕相互內耗才是唯一的結果。

  閒言無需多述,陳珅與四娘子乘坐空投艙順利抵達了馬蹄星的地表,馬蹄星本身是一顆類地岩石行星,地表多山石戈壁,岩層密布,溝壑縱橫。

  他們的著陸點卻在馬蹄星白晝區與暗夜區的交界區域,也就是所謂的黃昏帶附近。

  黃昏帶的惡劣環境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大氣層無法提供生物賴以生存的氧氣,以及晝夜區溫差所帶來的定向狂風。

  好在陳珅與四娘子早為此做足了準備。

  他們穿著沉重的定身護甲,這能保護他們不會被十四五級的超級颶風吹跑。

  他們艱難的在颶風中行進,哪怕有前人所遺留的星球立體地圖,他們依然花費了很大的力氣尋找著古聖和艾達瑞人所遺留的文明遺蹟。

  畢竟十幾萬年的滄海桑田,馬蹄星的地表風貌早已面目全非。

  他們唯一的優勢在於,【碧藍珍珠號】上的導航員可以為他們提供實時坐標指引,讓他們一點點的接近理論上的目標點。

  最終二人在一個超級大峽谷里找到了目標點。

  這座網道入口原本深埋于堅固的岩層之下,只不過十幾萬年的颶風摧殘,將網道入口頂部的岩層保護幾乎給掀掉了。

  可以想見,若是再過幾萬年,只怕這座網道入口就要被馬蹄星的惡劣環境所破壞泯滅。

  而這也是古聖所遺留的網道工程逐漸萎縮的主要原因。

  如這般網道入口處的地貌惡化,古聖時代的超級文明自可以另選它處重建新的網道入口;後繼的艾達瑞文明卻只能在網道入口原址上疊甲防護。

  而如今艾達瑞文明也已經近乎煙消雲散,網道系統的維護就更乏繼了。

  (私以為,隔壁帝皇搞網道戰爭,就是想繼承前代文明的遺產,只不過被馬大孝子破壞了繼承儀式。若沒有小馬的那通靈能電話,說不得泰拉保衛戰就有可能是「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的喜劇場景了。

  九大孝子,其它八個背叛各有各的理由,唯有小馬是因為捅的簍子太大,不得不找下家保護自己的小命兒)。

  在四娘子的主持下,網道入口成功開啟。

  陳珅目送四娘子被傳送光束帶回【碧藍珍珠號】,然後收起傳送信標,顧自走進了網道之中。

  正常情況下,這種幾光年範圍的網道傳送的速度(基於被傳送者的感官)是很快的,甚至與網道外的時間流逝幾無差異。

  但是陳珅卻在網道中好似行走了半載之久。

  當他從梅嶺深處的網道門戶處走出來時,整個大宋的大部分人已然陷入了一種莫名的記憶錯亂之中。

  時趙官家在位,蔡相公掌朝,於崇佑元年列司馬光、文彥博、蘇轍等一百二十人,均稱之曰「奸黨」,御書刻石於端禮門及各地官廳。

  崇佑三年,副相李格非被貶黃州,為節度副使。

  又蔡京一夥重定奸黨,再列蘇軾、李格非為首的一眾蘇門子弟入籍,共三百零九人,御書刻石於文德殿東壁,蔡京手書「元祐黨籍」,刻石於天下。

  凡名在黨籍者皆錮其子孫,不能官京師及近甸。

  卻說李格非躺在黃州官舍的床榻上,手持半卷殘書,對著窗前的明月長吁短嘆。

  自被貶斥出京以來,他一直做著一個奇怪的夢。

  在夢境裡,他以蘇門子弟的身份任職大宋尚書左僕射,拼盡全力維護著蘇門一眾不受蔡京一黨迫害,尤其是多年不見的便宜准女婿,更是攜鎮南義軍招安的隱形大勢入京助他,使得李格非在朝堂上壓力大減。

  夢中最後是陳准婿隨招安義軍西征叛逆,由此下落不明。

  即便如此李格非還是希望夢中之事為真,畢竟不管怎麼說,夢境中蘇門子弟也不至於像現實中一般被蔡京奸賊一網打盡。

  但是李格非卻又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鎮南義軍叛亂,半年前剛剛平定,叛軍中大小頭領一眾被曾相公招安赦免,現已調往西北平滅蕃將趙懷德叛亂,又怎輪得到自家准女婿插手立功呢。

  李格非的怪夢做了足足半年多,幾乎每晚必做,唯昨夜開始酣然入眠,夢境不再。

  不僅僅是李格非,半年來大宋百姓官員多有此經歷,做得夢也都相類,翌日與他人相對,皆可相接如一。

  李格非不知道這夢境是好是壞,唯聖人曰:子不語,怪力亂神。

  他望著窗外明月,幽幽長嘆。

  卻忽見得窗前多了一個身影,然後一道似熟實陌生的聲音響起,道:「李相公大夢初醒,可曾識得故人小輩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