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第362章

  第362章

  第九十一章巡天監察使?

  三德驢並不能理解申陽公,並與他產成共情。

  畢竟三德驢本尊的出身並不高,只能算是一個比較普通的天人。

  故而天人轉生的潛規則福利覆蓋不到他的頭上。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二狗就發現不了申陽公本尊的情緒其實很穩定,絲毫沒有那種窮途末路式的絕望,這廝依然是個很有活力的老豆芽。

  不過即便是猜到了申陽公本尊有些問題,二狗卻還只作不見。

  他與三德驢商議一二後,便決定帶著申陽公本尊去申陽洞中走一遭,見一見那位四娘子。

  雖然二狗並不認為那位四娘子是個戀愛腦,但萬一呢。

  若能說服她幫助自己取得鳳凰之杖總歸是好的,哪怕這種可能性很小,卻也總比連試都不敢試一下強吧。

  不過當二狗聲稱要帶著申陽公本尊去申陽洞的時候,剛剛醒過來的申陽公本尊卻是極力反抗,說什麼也不肯去申陽洞。

  奈何這廝現在只是一個癱子,這也就意味著除了能說幾句不痛不癢的那啥話之外,其他的什麼也幹不了,包括屬於天人最後魚死網破的本事也被封禁。

  正常情況下,一個天人如果被逼入絕境,願意以永世沉淪為代價報復世界的話,那麼他是有大概率能成功的,當然前提是他的靈能還在。

  只可惜在與二狗的衝突過程中,申陽公本尊的靈能力量遭受了創傷性的反噬,且一直不曾恢復過來。

  於是乎申陽公本尊便怒罵兼哀求著被二狗挾裹著踏入了網道大門。

  當他們再次現身的時候,所身處的地方正是梅嶺之北申陽洞地界。

  二狗走在熟悉的山路上,身後是馱綁著申陽公本尊的三德驢。

  申陽公伏在驢背上,滿臉灰敗的恨聲道:「奸賊!汝害我甚矣!」

  二狗卻回頭笑道:「尊下此言何其無理,我帶你來見親妹四娘子,這豈不是天大的好事?!你不領情倒還罷了,卻還言我害你。尊下倒是說個分明,我如何害伱了?!」

  申陽公本尊憤怒的張了張嘴,最終卻甚麼也說不出,只憤恨的瞪著他一言不發。

  二狗這才笑嘻嘻的說道:「這就對了嘛!我也是一片好心,尊下又何必小肚雞腸的計較一二耶!待會兒若見得四娘子,可別亂說我壞話哦!」

  申陽公本尊自是冷哼一聲,閉目伏身不肯搭理他。

  一行人,在山道上走得很快,不多時便來到了申陽洞外。

  此時的申陽洞依然很熱鬧,些個婦人卻還在這處生活休憩,不過她們早不像申陽公在時那般閒暇。

  畢竟如今申陽洞中的真·大佬是四娘子,明面上的帶頭人是冷娘子、張如春等幾個,她們並未將一眾婦人分作三六九等,而是大傢伙兒一視同仁,一起幹活,一起休息。

  甚麼?

  你問她們幹甚麼活兒?

  婦人們也得吃飯喝水,也得洗衣灑掃不是。

  如果換作其他婦人當頭領,或許會在婦人中搞點差別對待甚麼的,至少那些個曾經依附於申陽公的婦人或許會吃點虧,受點氣。。

  但是冷娘子等幾個的道德水準還是比較高的,尤其是她們知曉不久之後二狗就會帶人來救場,於是乎她們在管理婦人們的時候做事相對就比較公平了。

  當然如果時間長了,這種所謂的相對公平很快就會崩塌。

  甚至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婦人之中便出現了某些不太好的苗頭,有人在串聯著要反對冷娘子一行人。

  出現這種苗頭很正常,人類就是這麼一種天性好鬥的種族,即便是一群落難的女人之間,也會存在著勾心鬥角。

  就如二狗前世的某個笑話,一個宿舍里三個女人,相互之間卻建了四個聊天群。

  不過整個申陽洞的真正掌控者,卻是大部分時候顯得比較老好人的四娘子。

  四娘子為自己在眾人之間設立的人設,卻是一個有些醫術的落難公主。

  這個設定在大宋人眼裡雖然很奇怪,但大傢伙兒稍微議論了一段時間就放棄了。

  畢竟四娘子在大部分時候真的顯得很無害,待人溫和,包容力強,還有一手很不錯的醫術,誰個但凡有點頭疼腦熱啥的,只需經她診治,三兩天便能治好。

  人生在世,誰還沒個生病的時候?

  尤其是在申陽洞這等困守之地,一眾婦人卻是少有安全感,若是生了病更是易讓人心理脆弱,於是乎四娘子的能力的稀缺性,讓她很輕易的就在眾人中確立了自己的特權地位。

  故而很多時候,當四娘子或明或暗的表達自己對冷娘子等一眾婦人的領頭人身份的支持的時候,總能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

  申陽公化身尚在時,婦人們卻因被擄來的時間、順從與否、美貌程度等因素,卻被故意進行了區別對待。

  但在四娘子的眼裡,不管這些個婦人是不是美艷動人,才華卓著,卻都與螻蟻無二。

  唯一能讓她高看一眼的人,便只有張如春一個。

  作為一個已婚婦人,張如春早已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純潔無暇小白兔,該知道的婦人生理知識她都已明曉,哪怕有些不知道的,與眾多婦人在一起,相互談論交流之下也都彌補了上來。

  故而當發現自己的月事始終不來之後,張如春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多次尋四娘子查驗身體,並詢問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出了毛病。

  出於女性的矜持,張如春倒是沒有直接問自己是不是懷孕了。

  只可惜作為始作俑者的四娘子如何肯說實話,卻只是告訴張如春她的身體並無甚麼異常。

  雖然這話一開始還能安撫住張如春,可是時間長了,張如春終究還是不安起來。

  因為更多的與孕婦有關的跡象,卻都開始在張如春身上顯現得出來。

  除了肚子還不見顯懷,張如春的胃口變得更好了,飯量更大,身形變得更豐盈···

  甚至張如春屢次做夢,卻都夢到有一個小娃娃在她的肚子裡歡笑。

  這一日,張如春又一次從睡夢中醒來。

  她悵然的看著自己的平坦的小腹,仿佛那裡正蜷縮著一個小小的人兒一般,耳邊卻還隱約迴響著那個可愛的小娃娃的歡笑聲。

  她又看了看自己細膩如瓊脂的雙手,就在剛才的睡夢中,她第一次親手抱了那個娃娃,手上觸感是那麼的真實,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仿若那本就該是她命中注定的孩子一般。

  此時張如春的心緒是複雜的。

  與自己相公陳從善成親數載,卻不曾誕得一兒半女,縱然相公口中不言,但張如春卻知相公對此還是頗為遺憾,而她自己也多生些憂慮在懷。

  故而突然於夢中多了一個可愛的娃娃作孩兒,張如春卻是在憂愁之餘卻多有些欣喜。

  她真的愛煞了那個精緻的好似瓷偶一般的胖娃娃。

  而這種難言的欣喜,卻讓張如春的心中又頗多了一些負罪感,因為她感覺自己有些對不起自己的相公。

  畢竟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這個夢中出現的娃娃的親生父親貌似並不是自家相公。

  如果說張如春真的背叛了自己的相公,那倒也是罷了。

  女人嘛!自來命薄如飄萍,大不了破罐子破摔便是。

  可是從行跡上來說,張如春真的不曾背叛陳從善。

  故而她實在不甘心去擔負這種貌似不存在的污名枉罪。

  愁思滿懷之下,張如春卻穿了霓裳,蹝步行出申陽洞,她與洞前悠遊的婦人打了個招呼,便沿著山道漫無目的的閒逛了去。

  只走著走著,她便再次來到了當初遇見二狗的那處水潭邊上,然後坐在那塊凸起的岩石上,看著波瀾微起的水潭默默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張如春一直到坐得屁股發麻,卻才重新起身,然後有些踉蹌的往申陽洞歸去。

  二狗一行人進入申陽洞地界的位置並不在這處水潭。

  實際上前次二狗來時,其從傳送網道出來時的落點並不正確,而是遭受未知干擾之後的結果。

  故而二狗等人卻好與張如春錯開了遭遇的時機。

  直到他們來到申陽洞外,與在洞口閒戲的婦人們打得了照面,然後眾人知曉得早先來此拯救她們的小郎君回來了,卻都陸續跑出來與他見禮。

  冷娘子、李芸娘等幾個比較親近的更是喜出望外,她們見得二狗,卻忍不住問道:「陳郎君,我等是不是可以歸家去了?」

  二狗卻不知該如何作答,只作笑安撫道:「諸位勿得焦躁,一切皆在某掌控之中。待得一切齊備,不須多久諸位娘子便可歸家與親人團聚。」

  眾婦人聞言,卻都淚涕交加,或喜或悲。

  只二狗看了又看,卻不見張如春的蹤跡,便開口問道:「但不知張如春娘子何在?」

  幾個婦人回道:「好教官人知曉,如春娘子早先出洞閒逛去了,只不知何時歸來。」

  這時二狗身後不遠處,趴在驢背上的申陽公本尊卻尖叫道:「不!不!不!我不能見她!我不能見她!陳二狗!快帶我離開這裡,我願意答應你的任何要求!求求你了,快帶我離開這裡!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此時眾人卻才注意到二狗身後卻還有外人存在。

  只不等她們探問一二,便有一婦人叫道:「看!如春娘子回來了!如春娘子!如春娘子!陳郎君歸來了!卻還尋汝一見哩!」

  張如春卻見得洞口處人群蝟集,心中正有些猜測,只聽得人呼喚言語,卻也欣喜不已,只快步行得近前,正要與二狗拜見。

  但見申陽公本尊卻一腦袋從驢背上紮下來,腦瓜子直衝地上岩石撞去。

  只可惜這一撞並未對申陽公本尊造成甚多大的傷害,只腦門上起了個小包。

  申陽公渾然不顧頭頂的痛楚,只閉目叫道:「人主在上!申陽祁並非有意違犯天規,乃是受人類小兒陳珅脅迫所致!此人惡毒,欲害我也!望巡天監察使明鑑!」

  眾人聽得這廝叫嚷,卻都不解其意,只道他瘋癲矣。

  唯有張如春見得申陽公本尊,卻是大驚失色。

  無他,只因她心中徒然生出一種明悟,自己確實懷孕了,而胎兒的父親正是眼前這個倒地叫嚷的怪人。

  有的時候,有些事情不需要別人說的,只冥冥中便能自悟。

  這時山道上忽然又竄出一個身影,眾人視之,卻正是那位四娘子是也。

  張如春看著四娘子,面露些許怨怒之色。

  四娘子卻來到申陽公本尊近前,嘆了口氣道:「你這蠢貨!安敢來此作死?!」

  申陽公本尊睜開雙眼,看著她苦笑道:「陰差陽錯,天不佑我!阿妹!卻白費了你一番苦心也!」

  四娘子面色微微生怒,卻問道:「是誰傷了你?」

  申陽公本尊卻把目光投向了二狗。

  二狗見此,卻抱拳拱手道:「陳珅見過四娘子!我與令兄生了些誤會,動起手來不曾收住,只傷得他重了。不過四娘子毋須擔心,我自有把握將他醫治痊癒,不會留下甚後患。」

  四娘子看著二狗那般誠實的笑臉兒,卻嘆了口氣道:「晚了!縱陳相公醫治好阿兄,他也難免一死!」

  二狗驚訝的問道:「四娘子這話卻從何說起?我觀申陽尊下體貌健碩,不似短命之相,何以難免一死耶?」

  四娘子冷哼一聲,卻抬頭望向天空,高聲道:「上面是哪位巡天監察值守,可否現身一見?!」

  只她話音一落,卻見天上的一朵白雲卻褪去了色彩,露出一架古怪的飛天,車輦上端坐著一個身披銀甲的軍士。

  那軍士坐在雲輦上,對著四娘子拱手道:「巡天監察使竇長施見過聖母娘娘!」

  四娘子拱手道:「原來是竇監察使當面!吾兄錯來此處,無心違規,竇監察使可否容情,放他一馬?!」

  巡天監察使竇長施卻道:「聖母娘娘此言差矣!申陽祁私自遣化身擄掠凡人,尋求結孕之機已是罪過,我等看在申猴氏一族的面上不曾上稟,可算是仁至義盡。今他竟敢違逆天規會面凡俗,近觸靈胎,其罪實難容也,按律當誅!」

  只他等言語之時,周圍的人幾乎都聽傻了。

  包括二狗也是腦瓜子嗡嗡的。

  不是說好的詭異、邪魔與宇宙高位文明嗎?

  這咋冒出來勞什子天規律令,還巡天監察使,你當是西遊記裡面的天庭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