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第八十七章天人血裔
【性狀基因竊取】技術的出現徹底改變了人類的境況。
原本就算人類再怎麼能打,可作為一個只靠自身尚不能走出母星的原始部族,已經殖民星海千百萬年的天人一族絕對不會多看一眼的。
這樣的原始智慧種族在星海之中多了去了。
正如某先賢所言,如是諸族,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指不定啥時候連種部族帶起源母星都被那啥給禍禍了。
而此般基因技術的突兀出現和傳繼不絕卻證明了一件事。
人類是有後台的,或者更應該說人類擁有光輝燦爛的未來,絕對不輸於天人繁盛時期的未來。
當然這個認知並非所有人都懂,只有天人一族之中極少數的大佬級存在,以及某些老古董才明白其中的蘊意。
當然,申陽公本尊能知道【性狀基因竊取】技術,並非他也屬於那極少數的大佬之一,真正的大佬級存在是他的長輩,那位曾經操弄了一切的申猴氏大先知。
申陽公雖然從長輩那裡得知了這項人類獨有的科技,卻並不知道此技術存在的象徵意義實際上遠大於其實際應用。
應該說,所有知曉人類的這項獨有技術,卻又不明白深層真相的天人,基本上都將這一科技妖魔化了。
包括申陽公本尊也是如此。
二狗膂力的突兀提升,還有自身體力的大幅度縮減,讓申陽公本尊深度懷疑他被人類竊取了相應的基因。
我少了某樣東西,對方卻多了同樣的東西,這肯定是對方從我這裡偷走的。
你看這絲滑的邏輯推理,沒毛病!
然後申陽公本尊就暴怒了。
他忍不住怒吼尖叫道:「竊賊!凡人小偷!汝安敢竊取申猴家的血脈?!」
在尖叫的同時,申陽公本尊卻還揮動拳腳對著二狗發起猛攻。
只能說這廝有點勇猛的過頭了。
前唐初年的猛將尉遲敬德能馬上空手奪槊,被視作千百年來獨一份,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現實不是電影。
再強大的武士,現實中空手對抗器械完全就是一個偽命題。
當然除非雙方的武力和神經反應速度有著鴻溝一般的差距,那就得另說了。
正常情況下,天人與普通人類之間的基本能力差距,確實可以讓天人在有限度的空手對抗人類個體。
但是二狗的實力卻不足以讓申陽公本尊忽視武器所帶來的優勢。
正所謂腦子是個好東西,關鍵是你得及時開機才行。
所以當二狗展開真正的反擊時,申陽公本尊立刻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
二狗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很少留情。
他將瀝泉槍化作三尺長的短鋒,看起來頗有點類似於江湖豪客常用的兵器判官筆。
判官筆這玩意兒說白了就是縮小了的短槍,當二狗以之使得槍路,剎那間便灑出一片槍芒。
這還是二狗自氣力長成以來,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在現實中實戰。
早前他與曹評惡戰,以及在所謂的申陽界的廝殺,只能說是如夢如幻,俱似泡影,實作不得真。
論天生的神經反應速度,天人生來便超出人類多矣,更何況申陽公本尊還是個天人精英,在他的眼裡,二狗先前的動作基本上與影視劇中的慢動作差不多。
只不過他沒想到二狗的出槍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甚至以天人一族那超乎尋常的動態視覺卻也看到了些重影。
這還罷了。
最要命的是,申陽公本尊卻是剛剛從休眠艙里爬出來。
長久的沉睡讓他的肢體難以協調,反應動作自然也就慢了半拍還多。
然後他就中槍了。
二狗倒還有些心思,只想著先活捉對方,以便接下來從其口中套問那個所謂的領主權杖。
所以他並沒有直接對著申陽公本尊的咽喉或者腦瓜子之類的要害下手,而是刺傷了他的手腳。
出人意料的是,縱然二狗在申陽公本尊的臂膀和腿上刺出了好幾個血口子,這廝的反抗依然很強烈,且反擊的動作毫不見遲滯,甚至有越來越強的趨勢。
申陽公本尊的動作卻變得更快,出手的力道更強勁,就好似幻想遊戲裡的角色開了損血狂暴一樣,但在現實里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這時躲在後面的三德驢卻叫道:「主人!那廝正在用靈能增幅自己,用靈能閃電!只有閃電能對付他!」
二狗聞言卻是心中一動,將靈能化作電流纏繞瀝泉槍,然後刺入申陽公本尊的胸口。
伴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但見申陽公本尊的體表暴起一陣細碎的電弧火花,然後其身上的傷口裡就跟放了小鞭炮一般,不停的往外爆起一個個小血花。
他哀嚎著倒在地板上,同時還伴隨著對三德驢的咒罵。
「風泣氏的無頭雜碎!我詛咒你!伱這個下等種叛徒···」
三德驢撲棱了幾下腦瓜子,它當然知道申猴氏孽子這般情緒破防的緣由。
靈能是天人最標誌性的天賦,幾乎每一個天人在出生之後,都會或早或晚的覺醒靈能。
天人一族稱霸星海時期,其最重要的一項成就,卻是開發出了一套以靈能為基準的心靈網絡,謂之曰【心網】。
心網讓每一個以靈能接入其中的天人心靈心靈相連,哪怕兩個天人相隔千億光年,卻也能像相對而坐一般毫無障礙的相互交流。
心網是一項偉大的發明,它讓天人一族可以盡情的遨遊星海而不必擔心失去對族群的聯繫。
說句不客氣的話,天人在那個時代能夠稱霸星海,心網絕對是最重要的依仗,沒有之一。
不過正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心網的出現為天人一族的崛起提供了最重要的一塊砝碼,而天人一族的衰落同樣也與心網出現了恐怖的變故有關聯。
那場變故的具體起因已經不得而知,只知道天人當中的內賊與外敵聯手,篡了心網的主控權限,導致心網的主控AI墮落為恐怖的邪神,數以兆計的無辜天人被牽連而異變腐化。
從此以後天人之間便再也不能遠距離互通信息有無,成千上萬的星海殖民地全都變成了與世隔絕的寂靜孤島。
雖然天人一族的高層被迫啟動了前一個時代的星海霸主所遺留的網道系統作為應急的連通手段,但是天人一族的頹勢卻再也難以挽回。
原因就在於天人一族的立身根本——靈能的使用出了問題。
任何一個天人只要動用靈能,都相當於將自己的靈魂暴露給那位從心網中誕生的邪神,能不能活下去只看那位邪神大人是不是認為你活著能給祂帶來更多的樂趣。
或許有人會說,不就是不得動用靈能嘛,俺們不用就是了。
只能說你想多了。
靈能之於天人,就好似老虎爪牙,鷹隼的翅膀,若要棄之不用,簡直比殺了他們還要痛苦。
你手裡有個錘子,看到甚麼都覺得像釘子,總想忍不住敲兩下。
同樣的道理,天人身懷靈能,又怎能忍得住不去動用。
為此不知有多少天人明知有危險,卻還是心懷僥倖心理,忍不住誘惑動用些靈能,然後被邪神收割了靈魂去。
為此天人一族的倖存者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做出了諸多變革。
其中絕大多數主脈天人因為遭受的苦難最重,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跑路,他們建造了巨大的星海方舟,然後乘坐著方舟駛向了未知的虛空。
有一部分天人則選擇了回歸蠻荒,他們幾乎放棄了所有的天人知識和科技,以最原始的姿態將自己和族群隔絕於世。
還有一部分天人則改進了靈能的使用方式,他們不再試圖從亞空間直接抽取原始靈能並使用它們,而是以一種特殊的方式純化靈能,使其成為獨屬於自身的一部分,其用法也頗為受限制,比如不能將靈能外放直接傷敵。
申陽公正是走靈能純化路線的天人,他可以有限制的使用靈能,比如以靈能加持自身,使自己跑的更快,跳的更高,更有力量,亦或者施展一些類似於魅惑之類的小技巧等等。
只不過這樣的靈能使用方法是有破綻的,比如當敵對者的靈能波及自身,兩種靈能的碰撞勢必會造成極大的波瀾,而偏偏申陽公本尊的靈能一般只收斂於體內和體表,這種碰撞自然會對他造成極大的傷害,甚至足以將其爆成一灘血肉之霧。
而唯有一種靈能的表達方式不會過度傷害申陽公本尊,那就是靈能閃電。
靈能閃電對申陽公本尊的傷害並不差,只是不會致命,這也就意味著申陽公將會成為二狗的俘虜。
申陽公本尊寧願直接戰死,也不願意成為二狗的俘虜。
只是靈能閃電一入體,一切都晚了。
靈能所化的電擊燒蝕了申陽公本尊的絕大部分神經系統,讓他直接變成了一個高位癱瘓的癱子。
好在這廝剛剛從休眠艙里爬出來沒多久,腹內空空如也,故而只漏了一泡尿,卻不曾因大小便失禁而弄出一片狼藉。
二狗將癱倒在地上的申陽公本尊拖到一個骨台上,並「好心」為他治療了一下身上的傷口,免得這廝因失血過多而亡。
隨後二狗語氣柔和的說道:「申陽兄,我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汝當知悉我的來意,我只借用申猴氏權杖一用,待修復了驪山花苑的生態系統,必然會歸還與你。想必申陽兄不會令我失望而歸吧!」
申陽公本尊聞言,卻神色古怪的看著二狗,忍不住冷笑道:「好個大言不慚的人類小子!吾身為申猴氏第三司戰者,尚且不敢去啟動驪山花苑的生態修復系統,爾卻妄言若此,簡直不知死活!
桀桀!怕不是風泣氏的無頭驢與爾說得驪山之事耶!它一介下等賤種,只道聽途說些皮毛,內中情由知道個甚!」
二狗故作不經意的回頭看了一眼三德驢,卻問道:「哦?難道內里還有甚難處不成?」
申陽公冷笑道:「本尊為甚要告知與爾?!」
二狗嘆了口氣道:「申陽兄這般說可就有些不知輕重了。當日我於申陽洞中與汝之化身搏殺,幾數死矣!如今你我重逢,卻是今時不同往日,你若誠心正說,我當禮敬於汝;如若不然,只恐大傢伙面上都不好看些!」
申陽公怒道:「汝便羞辱於吾,卻也休想使本尊屈服!」
二狗冷笑道:「不用你屈服!我自有些讀取記憶的手段,只有些不太人道罷了。不過你這廝在人間界時曾多擄掠凡人女子,今日你落到我的手裡,正好炮製爾一番。」
說到這裡,二狗頓了頓,卻笑道:「申猴兄可知異獸鴃騠?」
申陽公滿不在乎的冷笑道:「鴃騠?不過一慣於播種之孽獸,有甚好說得!」
申陽公剛說得一句,卻忽然反應了過來。
他皺著眉頭看向旁邊的三德驢,有些驚訝的問道:「難道這風泣氏的下等種投身的孽畜便是鴃騠?!」
二狗笑道:「申陽兄果然聰明!我聽說天人一族的人很擅長那啥,不知鴃騠能不能讓尊下滿意耶?」
申陽公聞言,面色卻是一白,忍不住驚叫道:「不!此孽獸也,吾不該受此羞辱也!吾乃申猴氏族子,汝豈能如此辱我!」
二狗攤攤手,故作無奈的嘆氣道:「我也不想使這般下俗手段,只汝不肯配合,我也沒辦法啊!」
說到這裡,二狗卻又換了一種語氣說道:「當然,如果你願意配合我的話,我不但能放你一馬,甚至願意幫你修復身上所有的損傷,包括讓你重新站起來。」
不想申陽公卻道:「要我配合汝倒也非是難事。只我不想被你救治,左右不過是一個臭皮囊,損壞了再換一個便是,況且我大限已到,便是被你救治了也活不了多久了。
只我有一事卻須你相幫。」
二狗拱手道:「在下願聞其詳!」
申陽公嘆道:「往年我多求子嗣,卻終難成。唯近年我將死矣,卻不想竟偶得一血裔!我無他求,只望你回返人間之後,能多加照看一二為好。」
二狗頷首道:「此事我便應下了。只不知尊下的血裔後代姓誰名誰,卻在哪處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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