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跟班?

  第34章 小跟班?

  胡里長心中愈發的熱切,他招手讓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子來到近前,轉而對二狗道:

  「陳家小哥兒,這是俺老胡的大孫子,生來頑皮,有一把子好氣力,俺本想與他學些本事,也好不受人欺負。只是俺胡家福薄,尋不得真行家求教,故而求到小哥兒這裡。」

  二狗笑笑,並沒有接話茬兒,要說整個鄴縣公認的武藝方面的真行家是哪位,自然不言而明。

  他自降世以來,差不多就跟著陳同惡夫婦習文練武,別看他似乎毫無障礙的得師傅傳授武藝,換個人怕是千求萬求也無這等機緣。

  二狗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縱然那胡里長說的情真意切,他也絕無可能狂妄到替自家師傅去做這等決定。

  二狗正色道:「胡里長卻是難為小子了!您想為您胡家子弟求學,自當親自登門求拜我師才對。俺一介黃口孺子,如何能替師傅他老人家做主哩?!」

  胡里長苦笑道:「小哥兒卻是誤會了,俺老胡就算再狂妄,也不敢有如此苛求!陳老太保神威無敵,莫說是我等外姓之輩,縱然你陳家的本家子弟,數十年來能得他老人家親傳的也唯小哥兒你一人而已。

  胡某隻想讓俺家孫兒能跟在小哥兒身邊做個隨從伴當,跟著小哥兒你耳濡目染,見見世面,也好有些長進。」

  二狗卻是有點兒懵,隨從?伴當?胡老哥,伱是認真的麼?

  在大宋,隨從伴當、僕役、婢女頗為常見,而且這些人於這一時期的身份地位,在整個華夏古典時代都是比較特立獨行的。

  在宋朝以前和以後的那些古典朝代里,這一類人基本上就是沒有人身自由的半個奴隸,比如某個辮子朝,家生子和奴才的概念那絕對是深入人心。

  但是在宋朝時候,僕役、婢女就是簽了定期契約的僱工,在約期內擁有相應的人身安全保障、合理的薪酬,就如同現代社會的老闆通過勞動合同僱傭員工一樣。

  順便說一個額外的知識點,宋朝的小妾也在類似的範疇之內。比如一個大戶人家納了一個小門小戶的小妾,他們會提前約定妾侍的年限,付出的禮金等等。

  當雙方的約期一到,這個小妾就算是自由了。如果這個小妾在約期內生了孩子,如果主家允許,她可以帶走自己生的孩子(當然這種情況比較少);如果主家要求留下孩子,那麼這個小妾就可以帶著一筆額外的賠償高高興興改嫁去。

  放在現代社會,這就相當於一種受律法保護的包養協議,我給你錢,你在一定期限內為我暖床生孩子,到期了咱倆各奔東西,誰也不欠誰的。

  比如魯提轄拳打鎮關西的故事裡,那位鄭屠與金翠蓮之間的關係就是這一種,只不過鄭屠那廝搞虛錢實契坑人,十分的不當人子,活該被魯達活活的打死。

  大名鼎鼎的蘇東坡也有很多妾侍,甚至還幹過把懷孕的妾侍贈予友人的勾當。很多後來人都說大蘇沒人性,這只能說你們不理解那個時代的妾侍的定位,大家都是走腎不走心,別光顧著給那些女子叫屈,說不定人家高興還來不及呢。

  這就像現代的富豪名人,若是條件允許,肯開口子,願意哭著求著上去求保養的女士沒有一萬也有八千,說不得等大撈一筆後再歡歡喜喜的追求真愛去。

  話題跑遠了,再說回正題。

  伴當這個職業有些不同,有約契的,也有不約契的。約契的相當於僕人,有各種僕從保障,屬於心腹之人;不約契的就是一般的玩伴兒,大家一塊兒做耍子,完事兒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基本上就是酒肉朋友。

  二狗不知道這胡里長要讓他的大孫子做哪一類的伴當,但他自己卻知道自家的事兒。約契的僕從伴當二狗可消受不起,就他的家庭條件最多也就能混個溫飽,想要出錢僱人那是基本沒戲。

  至於那種作耍子的伴當?那可就不是正經的路數了,一般不是那些走投無路的破落戶,誰願意平白給別人家賠笑逗趣兒啊!就為了混口殘羹剩飯嗎?

  二狗可不認為這胡家子孫能垮下臉來幹這種事情。

  故而他搖手道:「胡里長莫要說笑做耍子!就我這等窮門小戶的小子,如何雇得閣下的長孫作仆?!此戲言爾。」

  不想胡里長卻哭道:「陳家哥兒,俺老胡非是戲言,實乃是迫不得已啊!」

  他指著自家孫子說道:「前先時候俺聽說年前恁村那陳里正三子染邪崇而死,卻是十分的惶恐。只因俺那逆子帶著這小兒去鎮上串親(走親戚),竟找那劉秀才家起了個大名兒,自此這孩子就多番遭遇險狀,若非俺近來十分的看護,恐他早已夭折了去。」

  胡里長哀哀道:「俺這孫兒何辜,卻要因他父母的無知受此磨難。俺遍尋思量,想來也只有陳老太保和蔡神婆能保他一命,只是俺前番遣人去延請,卻為蔡神婆拒絕,說是時候未到。

  俺等得心焦,故而求到小哥兒這裡。願托獻這孫兒作一個(土地)廟童兒,好歹保他一命。」

  廟童相當於終身的僕役,有窮人家養不起孩兒,又捨不得送予別人為仆,便有獻給廟宇作童兒的。

  等到這孩子長大,若家人能敬獻一筆供奉,便可迎孩子歸家;若是獻不出,那就是廟中人。

  說來這胡家孫兒作伴當不成,當廟童也要跟著二狗,想來也是被逼到了絕境。

  二狗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答應對方的請託,不是他不想救這孩子,實在是自家的師傅師娘已然出走,只剩下他一個,卻不知自己能不能護住這個小子。

  二狗嘆了口氣道:「胡里長,非是我不肯幫忙,只是我師傅師娘最近有事外出,只我自己在家,也不知道能不能保護得了你的孫兒。」

  胡里長聞言卻是有些絕望,他正兀自愁苦之中,二狗卻忽覺一股莫名的寒意自周圍泛起。

  他猛然睜開雙眼,將靈能灌注天門,卻見周圍起了些許霧氣,其中一道扭曲的陰影正緩緩的靠近胡家的孫兒。

  二狗不知道別人看沒看得到,只那半大小子卻有些不安的往四周亂看,好似有什麼在呼喚他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