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鎮痛蟾酥
當然,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進行神經修復也是有些個好處的,比如可以讓新生的肢體更加貼合受術者的控制,感覺就跟原先的肢體無甚兩樣,如此倒也省去了受術者適應新肢體的過程。
不過就算有這樣的些許好處,對於大部分受術者來說,能夠在免除痛苦的情況下修復殘肢才是最合算的。
當二狗說起有關麻醉鎮痛的難題時,驚蟾道人卻笑了。
驚蟾道人笑道:「小哥兒可知,貧道這【驚蟾】之道號源自何處?」
二狗搖頭只道不知。
驚蟾道人說道:「家祖俗家諱名曰操,字宗成,道號玄英子。因出海降伏過異獸金蟾,又號海蟾子。」
所謂海蟾子,正是道門巨頭之一的劉海蟾,石道人的師父紫陽真人張伯端正是劉海蟾的弟子。劉海蟾曾是司天道庭中的真正大佬,鎮魔人團體的掌舵人,亦是與後周世宗柴榮達成合作協議的主導者。
只可惜二狗對這位大佬的名聲地位並不了解,或者說正經的鎮魔人大都對海蟾子頗有些諱忌莫深。
驚蟾道人看二狗並不驚訝的樣子,卻也並不以為意,只接著說道:「金蟾乃是一種獨特的異獸,其所產金蟾酥具有無比神奇的效果。家祖降伏金蟾之後,便將其與南方土蟾雜合,培育出了多種異化蟾類,其中有一種蟾類所產蟾酥,可讓人無視痛覺,豈不正好合了小哥兒的需求。」
「哦?不想道長先祖竟有如此手段,當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但不知這可以鎮痛的異蟾酥,道長能提供多少?」二狗卻是來了興趣,只先稱讚了對方一下,然後問起這等物什的數量。
畢竟這等鎮痛之物在傷患醫療方面的需求量可不是一點半點,若是這驚蟾道人只能提供個一點半點的,根本就解決不了什麼大問題,但若能敞開了供應,只怕外科手術就要成為中醫的一大主枝了。
華佗最擅長的創傷手術為何不曾流傳下來,原因就在於最重要的輔助藥物「麻沸散」的失傳,卻讓肌理切割變成了要命的折磨,非得等到歐洲人把那啥鎮痛帶動起來,又點了殺菌消毒的科技樹,卻才讓現代外科手術真正崛起。
驚蟾道人笑道:「小哥兒想要多少,我等就能提供多少。」
二狗卻是不知,海蟾子自降伏金蟾,摸索出養蟾之法後,便將養蟾之法傳授給了家人。
那金蟾及其後代所產蟾酥多有神效,有的蟾酥能夠延壽,有的蟾酥能夠治療各種疾病,有的蟾酥能夠強身健體、固本培元(如將門子弟築基培元的大藥就要用到這些蟾酥作藥材),有的能讓人大展雄風···
這些蟾酥的奇效一經展露,便受得天下有識之士的狂熱追捧,一兩金蟾(酥)十兩金絕非說笑,有好事者卻戲言:劉海戲金蟾,步步釣金錢。
道門劉氏將養蟾經營成了一門產業,並藉此賺取了海量的財富,不過海蟾子及其家人並未將這些財富用作自家奢靡消遣,而是將絕大部分收益都供給了道門濟用,以至於海蟾子被司天道庭冊封為道教九路財神之一。
其實這鎮痛之蟾酥早就被道門利用了起來,不過大多是作為毒理藥物或者給傷者截肢時的止痛藥所用,卻不曾真正開發出其真正效用。
而二狗的能力的展示,卻讓道門和劉氏之中的有識之士很快就意識到了這種藥物的價值。
只能說,這世上的聰明人有的是。
二狗聽得驚蟾道人的豪言,卻是生出些許調侃之意,於是笑問道:「那我若要一千斤鎮痛蟾酥,道長也能提供麼?」
驚蟾道人聽得,卻是面色大變,喝道:「小哥兒莫要說笑,那蟾酥只一毫(大約半克左右)便能讓一個大漢全身麻痹一刻,便得幾兩蟾酥就已經算是多矣!小哥兒張口便要千斤,何敢如此信口開河耶?」
二狗笑問道:「那道長最多能拿出多少鎮痛蟾酥?」
驚蟾道人嘿然說道:「貧道家中積累三十餘年,也不過攢下十來斤!」
二狗搖頭笑道:「少!實在太少了!十來斤蟾酥,便只一人每次用一分(大約四克左右),也不過供的兩千多人使用,若得擴展開來,便是增加百倍數量,單單我等鎮魔人就能吃得下也!」
二狗說這話卻是有依據的,天下間的鎮魔人數量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對於這些人來說,受傷乃是家常便飯一般的事情,若得二狗的某些計劃擴展開來,這些個受傷者幾乎都離不開鎮痛蟾酥的藥用。
算算一年下來,沒個十幾萬人次的消耗量是打不住的。
這還只是鎮魔人的群體,若得再算上普通平民百姓和大宋官兵的消耗(當然前提是能推廣開來),便是再加個十倍的量級怕也打不住。
可惜這些卻非驚蟾道人所能想像,他只認為二狗在為他人復原傷殘時當能用到這物,估摸著一年頂天能來個一兩斤就算大手筆了。
驚蟾道人看不過二狗的牛皮模樣,卻道:「小哥兒你休說大言,只貧道這十來斤蟾酥,足可值得千兩黃金,你捫心自問能擔下多少?」
二狗驚訝的問道:「老道長休的胡亂訛人,只這般蟾酥卻也一兩酥賣十兩金,你莫不是亦說笑耶?」
驚蟾道人大笑道:「此等蟾酥乃我劉家獨有,莫說一兩十金,便是一兩百金也是正常。小哥兒只說買不買吧?」
二狗聞言,卻是毫不猶豫的說道:「好!一兩蟾酥十兩黃金,伱那十來斤的存貨,我全都買下來便是!」
驚蟾道人卻是大喜道:「好好好!陳家小哥兒果然大氣,貧道手中所積存的鎮痛蟾酥總共十七斤六兩(一斤等於十六兩),折合黃金兩千七百八十兩,只要小哥兒能拿出黃金來,鎮痛蟾酥貧道立刻奉上!」
驚蟾道人卻知道二狗這小子是個豪富的,不說其他,只相州地界便席捲了十幾萬貫金銀,雖得他花錢大手大腳,十足的疏財性子,但估摸著其手底下應該還藏著幾千兩金子才是。
二狗卻笑道:「慢來慢來!老道長,做買賣可不是這般的做法,金子我有的是,只你手裡的蟾酥效果如何,值不值得這般價錢卻就不好說了。我須得先驗證一下才好拿錢。」
驚蟾道人笑道:「小哥兒且放心,我劉家幾代經營蟾酥之業,信譽有口皆碑,絕不會作假砸了自家招牌。」
二狗笑道:「我倒不怕老道長作假,只擔心那鎮痛蟾酥好不好用。好幾萬貫的買賣,還是驗證一下為好,畢竟我的金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驚蟾道人頷首道:「如此也好!不知小哥兒想要如何驗證?」
二狗笑道:「前日我只為焦動道長修復了一隻右手,今日便與他修復另一隻手掌,正好拿道長的蟾酥實驗一番,且看看鎮痛效果如何。」
驚蟾道人當即應下,便與其他幾人說得,卻也俱都無有異議。
只小詩卻有些麻煩,她身邊雖有兩個劍姬貼身守護,周邊亦有兩隊劍姬暗護,但是【木蘭姬】當中缺少真正的好手,卻是須得二狗身邊的高手護持,故而不好拋下她等。
但是小詩的威能對其他靈能者實在有些不太友好,至少驚蟾道人就不敢近小詩身邊三丈範圍,因為很容易被送走重開人生。
不過二狗稍微考慮之後,卻還是決定帶上小詩同行,畢竟對別人友好不友好是一回兒事,對自己好就行。到時候真要還是靈能透支,卻還得靠小詩來保護自己呢。
如此二狗一行人,加上小詩並十來個劍姬,乘坐了兩架馬車,卻沿著城郊一路西行,於安肅門入得汴梁外城,行得幾條街,過了五丈河之染院橋,金水河之菜市橋,然後自金耀門而出,又折南行得五六里,卻才趕到焦動所駐之道觀。
一路上倒也不是沒有官兵查探,只不過二狗早以本源靈能遮掩本來面目,除非那高公紀親自到場,卻難有人識破他的偽裝。
眾人到得焦動所駐小觀,卻才發現道觀竟然大門緊鎖,人叫不應。
二狗驚訝的向驚蟾道人問道:「道長可知那焦動去了何處?」
驚蟾道人笑道:「那廝就在裡邊,只前兩日來訪的人多,擾的他煩了,卻自緊閉了門戶,誰來都不應。」
二狗訝然一笑,卻道:「如此倒也正常,畢竟誰也不想被人像耍猴兒一般的圍觀。守真道長,且去報我名號叫門,就說我來與他醫治另一隻手了!」
李守真依言而行,卻自拍了兩下大門,然後高聲呼喝道:「焦動!前日與你醫治手掌的陳小神仙駕到!還不快快出來迎接!你那左手不想要了麼?!」
那道觀本就不大,守真道人的嗓門又高,躲在觀中的焦動聽得,卻吃得一驚,慌忙出來開門迎接。
他出得門來,卻直接跪倒在地,口中呼道:「小神仙法駕到來,俺卻拒之門外,實在罪該萬死!」
二狗連忙閃開半邊身子,不敢受他跪拜,又上前扶他起來,笑道:「道長何以行如此大禮,小子德薄,可受不得道長這般相待。」
焦動卻垂淚道:「小神仙當得!當得!俺手掌殘缺了幾十年,若無小神仙出手醫治,實在做夢都不敢奢望還有恢復的一日!小神仙與俺之恩情,實不啻於再生父母也!」
二狗苦笑道:「道長何須如此,你我皆屬鎮魔人一脈,道長因除魔受傷,乃是於世間有大功之人,小子能為道長復殘治傷,卻是理所應當之事,恩情之說卻是過矣!且先讓我看看道長的右手掌,可有甚不妥麼?」
焦動聞言,卻展開自己用麻布包裹著的右手掌,一邊還說道:「好得很!小神仙與俺復生的手掌好得很。並無甚不妥之處。」
二狗卻看那新生的手掌,只不過三兩日功夫,卻已有些不對勁,只因皮膚過於薄嫩,且手指末端缺少指甲支撐,皮肉卻有些皸裂失位,手掌走形。
二狗苦笑道:「焦道長,你這手掌卻已脫形,如何能算得上妥當,也是我那日失了計較,收尾有些欠妥,亦不曾與你等細說叮囑,卻害道長多吃了苦頭。且入觀內,待小子與道長修整一番,還你一隻完好無缺的右手才好。」
焦動嘴裡說著客氣話,心中卻早已美的不行,只道:「非是小神仙的過錯!都是那些個老雜毛,卻來觀中看俺這手,他等看就看吧,卻還動手動腳,對俺這新手掌,又是捏又是掐,卻才落得這般模樣!」
只幾人入得小觀,唯留了小詩並劍姬在外面。
二狗讓焦動攤開右手,卻對驚蟾道人道:「老道長,且用你家蟾酥與焦道長鎮痛,我再與他修復些右手瑕疵。」
那驚蟾道人聽得,卻自懷中取出幾個小巧的瓷瓶和瓷碟,還有一排銀毫針,並一壺蒸酒,一一擺在小觀中僅有的一張小桌上,然後他用銀毫針自小瓷瓶中挑出些許灰黑色粉末,用些蒸酒泡在瓷碟中,攪成糊糊。
最後驚蟾道人取了幾根稍粗些的銀針,將針尖與二狗驗看,卻道:「若用這蟾酥,須得用這特製的銀針,針尖須留出孔隙,以灌入藥液,然後認穴扎針,可使人麻痹,雖刀斧加身而無有痛覺也。」
二狗細看那銀針,果然在針尖處留出了髮絲一般細的中空孔隙,卻不由嘆服,先輩的智慧果然是無窮的,或許這就是注射器的前身吧。
驚蟾道人將那銀孔針在焦動的胳膊上一紮,那焦動先是驚叫一聲,卻很快就歪了嘴,若非二狗及時扶住,只怕要如爛泥一般跌倒在地了。
二狗對這蟾酥的起效之速卻是甚為滿意,只笑問道:「不知道長這一針能持續多久?」
驚蟾道人笑道:「大約一刻之後,這廝便能恢復些知覺,若要完全恢復,須得半個時辰左右。」
二狗頷首道:「如此倒也算得上佳。不過我聽說一般蟾酥多有毒性,易腐蝕血肉,卻不知這鎮痛蟾酥毒性傷人幾重否?」
驚蟾道人卻知二狗所問為何,自來是藥三分毒,唯他家這蟾酥不同,卻笑道:「小哥兒無須擔心,貧道這蟾酥毒性輕微,若人吃了,只會跑肚拉稀,入得肉里,止稍有紅腫,並無他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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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