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第218章 無題

  第218章 無題

  當陳同惡夫婦看到二狗的時候,俱都喜出望外,只不等二狗開口,兩個人卻又幾乎不約而同的變了臉色。

  陳老漢上來就對著二狗一頓亂捶,邊捶還邊罵「驢攮的毬貨兒!」

  而陳家婆子則挺著肚子掐著腰在一邊跳腳叫罵:「狠狠的打!給老娘往死里打!打死了算逑!直娘賊!與其跑出去被別人打死,還不如自家先打死了省心些!···」

  對此二狗卻是既不敢招架,也不敢躲避,只抱著腦袋任憑陳老漢捶打。

  陳老漢一連錘了二狗二十多拳,卻才停止了毆打,只喘著粗氣喝罵道:「你個狗幣玩意兒有多大本事?竟敢去撩撥高公紀那廝!那廝又豈是個好惹的!」

  二狗感受了一下酸疼不已的後背,卻呲牙咧嘴的強笑說道:「師父下手也忒狠!都快把徒兒的骨頭打斷了哩!」

  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

  陳老漢夫婦是真擔心二狗,故而這老頭子剛才捶二狗的時候卻是不曾留一點情面。

  陳老漢沒好氣的喝罵道:「打死你這驢毬兒算了!也就是你這廝運氣好,卻才僥倖從高公那廝的手底下逃得一劫,不然老漢我三天前就該給伱收屍了!」

  二狗嘆了口氣道:「師父師娘,讓你們擔心了!徒兒我也是沒辦法,誰能想到竟得那般巧,恰恰撞上了高公紀那廝。」

  陳老漢與龐師娘又數落了二狗幾句,卻才化怒為喜。

  陳老漢卻又大笑道:「你這狗崽子當真是好本事!不愧是老漢我的徒兒!竟得拼了高公紀一記破擊!只不知那廝吃了一個悶虧,現在作何感受耶?」

  二狗聞言,卻苦笑道:「師父啊!高公紀有何感受不好說,但徒兒我卻真的是後怕極了。此番我與高公紀放對一招,卻才知曉他的實力到底有多麼恐怖,說句不客氣的話,我若與他公平放對,但能撐過兩個回合就算是超長發揮了。」

  陳老漢聽得,卻也皺了眉頭,道:「你這孩子悟性驚人,若論槍法,只快槍一道堪稱絕世無雙,雖得這般槍法失之偏頗,卻當能與高公紀這般的高手糾纏一番才對。」

  二狗道:「糾纏不住,我的膂力差高公紀太多,便是我藉助了狂暴奔馬之力的加持,卻也抵不得他隨手一記崩格的反震力,直接把我的虎口震裂,手掌都搓了兩層皮肉!」

  說著二狗卻探出了自己的手掌。

  原本二狗每日差不多都會抽出一段時間來苦練快槍之法,長久的練習讓他的手掌幾乎整體催生出厚厚的繭子。

  但是現在,陳老漢只一看那細膩白嫩的堪比嬰兒的手掌心,卻自吸了一口涼氣兒。

  能在與二狗對戰一擊便把他的手掌傷成這般,卻就意味著高公紀當時爆發出來的力量至少比二狗強出數倍,這已經不是任何技巧能夠彌補的差距了。

  莫說二狗,便是陳老漢年輕四十歲,重返體力鬥志最巔峰的壯年時代,對上高公紀怕是也走不出二十合。

  陳老漢嘆了口氣道:「高公紀這廝不愧是公認的將門第一高手,只怕廣兒來了也非他敵手啊!」

  二狗聽得卻是一驚,問道:「師父,大師兄要來了嗎?」

  龐師娘嘆了口氣道:「你這狗崽子是個不省心的,總喜歡在外面惹是生非,若不與你配個強力的幫手做保,師娘我怕你哪天就被人害了。」

  二狗訝然問道:「師娘給師兄寫信難道不是想抱孫子嗎?」

  龐師娘冷哼了一嗓子說道:「老娘我肚子裡還揣著一個呢,誰個耐煩理會一個醉鬼婆娘生崽兒!你等爺仨屬廣兒武力最強悍,他自不能窩在相州那片小地方消磨時日,這京師里眼看著就要波濤起伏,正好調他過來歷練一二。」

  當娘的安排自家兒子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對此二狗自不好多說,他又與兩人說了會兒閒話,卻自告辭離開了。

  出得龐師娘的宅院,二狗很快就再次遇見了楊太婆,這次楊太婆卻不是一個人,還有曹仙姑並兩個相熟的劍姬,也就是早先參與過威嚇宗夫人的四位劍姬之二,裴大和小祝。

  其中裴大和小祝各自提著一個碩大的包裹,包裹裡面隱隱有藥香透出。

  二狗看了看四人,卻道:「第一次去見面,人太多了不好,容易嚇著對方。」

  曹仙姑氣鼓鼓的瞪著二狗,卻也不曾反駁,只道:「那好!就我和楊三去!」

  二狗卻搖搖頭道:「不行!仙姑你去不得,只怕一見面你什麼也幹不了,甚至能不能活著都說不定。」

  曹仙姑聞言大怒,喝道:「陳二狗!你莫以為作弄過我,就可以輕視我!我可不是你的姬妾!」

  二狗嘆了口氣道:「仙姑,我並無輕視你之意。你等恐怕都不曾親身感受過帝姬威能的可怕。一般人還好,如仙姑這般的異能者,第一次遭遇帝姬的時候有很大機率會直接猝死,我怕你撐不住啊。」

  曹仙姑紅著眼眶倔強道:「我不相信!」

  二狗見此,卻把目光轉向了楊太婆,可惜楊太婆也不曾相信二狗的說辭。

  二狗見勸不得她等,卻也只好放棄,畢竟帝姬就在那裡,這些個【木蘭姬】的高層早晚會經歷這一遭。

  如此人員數量卻不曾消減,五個人安排的兩艘蚱蜢舟,卻沿著城內河道再次去的高家別苑。

  不巧的是今天高公紀也來的別苑教授小詩武藝,好在二狗這幾天已經與小詩定了些暗號。比如在水榭外面的顯眼處晾掛得一錦被,便就表示了高公紀的到來,類似的暗號有好幾個備用,比如颳風、下雨、陰天之類的不適合曬被子的情況下的應急暗號。

  高公紀在別苑裡,二狗等人自然不得入內。二狗本想掉頭回返,奈何楊太婆等人堅決不同意,她們寧可躲在河道暗處等待高公紀的離開,也不願意錯過拜見帝姬的機會。

  說實話這種等待真的很難熬。

  汴梁城繁華的一大因素,卻是這座城市幾乎有些個後世威尼斯城的味道,沒錯,就是水網密布,水運通道極為發達。

  這種潮濕的環境就很容易導致蚊蟲的滋生。

  好在宋朝的人們在對抗蚊蟲方面有很多方法和手段,比如織紗的蚊帳、臉蓬,燃燒的艾草、薰香,還有些塗抹的膏藥。

  這裡著重說一下薰香,古人們常說薰香能夠靜氣凝神,後世人都以為是薰香燃燒時的氣味可以產生類似於鎮靜劑的效果。

  實際上,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

  讓古人們心神不寧的原因,其實就是那些惱人的吸血蚊蟲,想想當你想安靜一會兒的時候,那些蚊子總是叮著你咬,你又如何靜得下心來。

  於是乎煩悶不已的先輩們給討厭的蚊蟲們起了代號:外魔。

  當你點燃薰香,趕走了所謂的外魔的滋擾,你的心自然也就安靜了下來。

  對於蚊子,二狗自然是不怕的,畢竟他的靈能早已如臂使指,可以很輕鬆的在體表覆蓋一層擁有輕微電擊效果的隔離層,任何靠近的蚊蟲,只要撞上隔離層就會被瞬間被微電療擊殺。

  可是楊太婆幾個就比較慘了。

  沒有靈能能力的且不說,便是曹仙姑這個所謂的靈能仙姑,卻也做不到如二狗這般把靈能進行如意操控,所以卻也只能像其它幾個一般拿麵皮硬抗蚊子的叮咬,實在受不住了只能「啪」一下給自己一巴掌。

  唯有二狗的體表,那些個死去的蚊子屍體就像散落的沙子一般稀里嘩啦的往下掉。

  二狗這般異狀當然瞞不得別人,尤其是劍姬們還都是耳目聰伶之輩,他們很快就發現了二狗的異常。

  只在蚱蜢船上她們倒也不敢大聲聲張,與二狗坐同一條船的曹仙姑和小祝驚訝的瞪著他,甚至曹仙姑還伸手來掐二狗,示意他給個解釋。

  二狗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你等卻不知,但凡異力者被帝姬的威能壓制一次,體內的異力便會靈動一分。我的異力早被壓制了好些次,比往常時候不知好用了多少,卻可以輕鬆在身體表面覆蓋一層靈能保護層,但凡蚊蟲敢近身就直接搓死。」

  曹仙姑聞言卻是大喜,忍不住低聲道:「怪不得典籍中記載,追隨帝姬越久的異力者也就越強大,那些前輩們甚至可以用異力做到很多一般異力者簡直無法想像的事情,原來根由在這裡。」

  二狗點點頭,道:「不錯!這些個秘密你等自己知道便好,切不要再說出去!免得給帝姬招引來禍患。」

  曹仙姑卻狠狠的掐了二狗一把,啐道:「你個無情無義的死人!老娘與你那麼多好處,這等好事卻不曾想著我,先前還攆我來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麼!」

  二狗疼得險些叫出聲來,畢竟這回曹仙姑是真下狠手掐了,他咬著牙,低聲喝道:「你這婆子下手忒狠,老子不讓你來是為了你好!你只看到了這裡面的好處,卻不知道帝姬威能的恐怖!等見到帝姬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什麼叫做絕望!希望到時候你可不要後悔!」

  只兩個人在這裡「打情罵俏」,旁邊的小祝卻翻著白眼,覺得自己像個多餘的。

  好在二狗等人來的時候便已然快近中午,他們只等得不到一個時辰,便自看到那高公紀騎著一匹七尺駿馬從別苑前門離開了。

  原來這高公紀自金水門事件之後,卻是吃一塹長一智,再次出門時便會騎著一匹好馬,更將趁手的兵器掛在馬鞍上,免得再因為類似的問題出簍子。

  待得高公紀遠去了,二狗等人自乘船入得別苑,那水榭外仍然掛著錦被,二狗卻只以為是小詩忘了取下,等到他們進了水榭,卻才發現一個陌生的侍女,正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這群不速之客。

  不等這侍女尖叫,楊太婆突然暴起將她放倒,二狗卻只能喊了一句:「別殺她!」

  楊太婆倒是不曾殺人,只擒了這女子,拖到一邊細細拷問。

  那侍女倒也不曾隱瞞,只楊太婆一恐嚇,就把自家的來歷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說了個遍。

  原來這侍女正是高公紀派來照看小詩的。

  因為前兩天的事情,高公紀連著兩天不曾來別苑,算是把小詩給放了鴿子,高公紀自覺有些個歉意,卻才派了一個小侍女來與小詩做伴。

  曹仙姑看著二狗和楊太婆,卻道:「我有一個主意,咱家小祝不是擅長易容術嗎?正好讓她假扮這侍女留在帝姬身邊。」

  楊太婆覺得這主意很妙,只二狗卻道:「這事只我們決定卻不好,還得小詩認可才行。還有,那小侍女是無辜的,不可傷她。」

  幾人亦覺著有禮,便由二狗打頭兒,卻來拜見小詩。

  不知那高公紀心裡有氣沒處撒還是怎的,今天卻把小詩操練的比前幾日狠的多,以至於小詩直接把自己給熬煉昏迷了。

  二狗入得內里,卻見小臉兒憔悴的小詩正昏睡在小床上,身子骨抽搐的厲害。

  這是累的抽筋了,甚至有可能發生了肌溶解症。

  二狗自不會幹看著,只不過他的靈能卻對小詩不起作用,只能靠物理按摩給小詩排解痛苦,消減傷害。

  楊太婆入得內里,卻見二狗在一個小女孩身上摩挲,卻有些疑惑的喝道:「二狗小子,你在做甚?!」

  二狗頭也不回的說道:「小詩被高公紀那廝操練過甚,有些傷到了!我正給她作肌理按摩,舒緩她的痛苦。」

  楊太婆聞言,卻近處看了看,對被汗漬侵染的小花臉兒似的小詩頗有些厭惡,她正要退開,卻忽的想起典籍中記載的普通人面見帝姬的初印象,卻是強行壓抑了心中情緒。

  她看著二狗的動作,卻道:「你這排打手法錯漏百出,不堪入目的很!且讓老身來!」

  二狗回頭看看楊太婆,問道:「你能忍受得住心中的排斥?」

  楊太婆冷冷一笑,道:「我等劍姬有專門的排斥訓練,莫要小看老身幾十年的修持!」

  只兩人還不曾調換位置,門口卻忽的傳來一聲人體倒地的聲音,只聽得裴大叫道:「仙姑!你怎麼了?!」

  二狗卻忙放開小詩,自往門口處衝來,楊太婆也顧不得其它亦跟著出來探看。

  二狗出來卻見曹仙姑雙眼發直的倒在地上,張大了嘴巴卻如離開水的鯉魚一般拼命的呼吸,只可惜她的氣力越來越小,最後竟連喘氣的氣力也無有,只絕望的瞪著天空,好似一條死魚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