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等不得麼?
那夜二狗夜馳長街,並沒有遮掩自己的本來面目,只是用靈能對自己的形象做了一下心靈層面的暗示,任何看到他的人,都會下意識的忽略他的真實模樣。
當然,對於某些意志足夠堅定的強者來說,只要他們與二狗第二次照面,卻仍然會有種熟悉的感覺。
就比如石澈。
石澈這個人什麼都好,有決心,有毅力,有才情,有手段,唯有一點就是比較在意虛名,尤其是石家的虛名。
那夜被二狗走脫,卻是他心中的一個遺憾。
那次如果不是楊溫半路出現,他肯定會繼續追殺二狗,哪怕他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肯定追不上對方。但是偏偏楊溫就橫插了一槓子,當然結果肯定還是然並卵,畢竟那個賊人實在是太能跑了,又是在地形複雜的城市裡。
若得兩人追索不得,有楊溫這個大嘴巴當證人,他石澈名聲肯定會會一落千丈,倒不如直接放棄追索,自己有廝殺之功做底,再有曹大郎箭襲失手、楊溫的追索無功作陪襯,他石澈的名聲理當有所突出吧。
但是,事情的發展卻往往有些出人意料之外。
石澈的名聲並沒有有所提升,反而有些泯然眾人的意思,甚至有些人以為他還不如楊溫那個蠢物。
石澈很清楚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一切都是冷家的那個小賤人的手筆。
當然今天石澈並不是來找楊溫和冷氏麻煩的,他只是湊巧例行巡營巡到了此處,上四軍的統制須得輪流巡查內外城門駐防情況,今日正是石澈當值。
只冷家小賤人那番話,著實惹怒了石澈,他雖不能對一個小女子如何,但可以藉故揍那楊溫一頓不是。
但是石澈走的近前,與二狗一個照面,幾乎下意識就覺得熟悉,再結合剛才冷家小娘子那番話,他立刻就猜到了二狗的身份。
石澈心中當即就生出一陣狂喜,當即就舍了楊溫夫妻,直大叫道:「今日合該我石某人發利市!好小賊!哪裡走!快快與我束手就擒!」
這石澈頂著一身正經的披掛,卻來不及去另一邊騎馬取槍,一邊喊著一邊就照著二狗狂奔過去,同時還一邊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待得近前便是一個劍刺!
二狗自不會站在原地坐以待斃,閃身便躲將開來,只一臉惶恐的叫道:「軍爺!無緣無故的為何要來害我?」
石澈獰笑著叫道:「你這廝休的裝傻!那夜石某一時疏忽,卻被你趁著機會逃了一命。此番吃我撞見,卻休想還能脫身!還不快快與洒家投降!」
只這廝一邊說話,卻一邊不停的劍刺二狗,只不過二狗的步伐貌似比石澈的更靈活些,總能恰好躲過石澈的攻擊。
二狗叫道:「軍爺,我不知道你在說甚麼!我是無辜的,你休得冤枉我!」
石澈一邊加緊了手中的二攻勢,一邊獰笑道:「你這小賊既得自認無辜,為何不停止躲避,趕快束手?」
二狗一邊躲,一邊叫道:「你這廝當小爺我傻嗎?我若停下,豈不是被你給一劍刺死了!到時候我後悔都來不及。」
石澈叫道:「既然不肯停下,那老子就沒認錯人!納命來吧!小子!」
兩個人就這麼周旋了十幾個回合,而把守金水門的士卒見得石澈與二狗的廝鬥,自是各自提著兵刃圍了過來。
另一邊楊溫與妻子冷氏退到隱蔽處,冷氏卻問道:「相公,你若也出手,聯合石將軍能不能拿下那小賊?」
楊溫看了看場中的情況,又想了想二狗的本事,卻搖頭道:「很難!那小子的步伐極快,槍法更是快的不可思議,我前日吃他一槍,到現在也不曾完好,他若想跑,便我與石家哥哥聯手怕是也攔不住。」
冷氏一聽,頓時有些失望的說道:「那便算了!左右都是輸,倒不如只看場熱鬧為好。」
而正在追刺二狗的石澈眼見周圍的士兵已然圍攏就位,卻停下來大笑道:「小子!我看你還往哪裡跑!來人!取我馬匹兵刃來!」
二狗卻早注意到周圍的士兵,他同樣大笑道:「你這軍將當真好笑!無緣無故的來找我麻煩不說,卻還想著倚多取勝,當真是無恥之尤!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奈何得了小爺我麼!」
二狗說這話自然是有底氣的,他的實力相比於上次與石澈戰鬥時提升了絕不止一籌還多,應該說二狗的武藝每一天都在進步,原因就在於靈能一直在強化他的身體。
或者應該說他年輕的身體一直在成長,而為身體成長提供營養的,一部分是他每日的吃食,另一部分就是他那被小詩淨化過的純淨靈能。
在純淨靈能的反哺下,二狗的身體素質得到了全方位的拔升,力量、敏捷、體質、神經反應速度、思維能力,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升。
而這些基本素質的提升,卻讓二狗的快槍之術達到了近乎非人的境界,這就導致半個多月前讓二狗感覺不可力敵的石澈,現在卻已然已然可以打一打,斗一鬥了。
當然,如今二狗最大的短板依然是他的力量,或者說膂力。
如果用數據量化一下的話,當初離開家鄉的二狗膂力只有二百斤,如今已然增長到了三百斤左右。
當然膂力三百斤並不是說二狗可以揮舞三百斤的武器戰鬥,而是在沒有【涌動的動力引擎】天賦的加持下,他可以將三百斤的重物舉高十次,或者扛著步行一百步。
不過有了天賦的加持,二狗的耐久力就變得比較非人了。這也是現在的他能夠在膂力四百五十斤左右的楊溫,和膂力近五百斤以上的石澈面前不會太吃虧的原因。
當然在膂力至少一千斤以上的頂尖強者,如高公紀、曹評等人面前,二狗卻還得有多遠跑多遠,畢竟力量差距太大了,已經不是耐力和速度能夠彌補的了。
面對石澈的咄咄逼人,二狗只袖手一揮,卻探出一桿近六尺長的短槍,隨手就對著石澈刺了出去。
石澈不防二狗身上竟得藏有這般兵器,也虧得他身上穿著全套的披掛,二狗的突兀一槍只刺破了他肩甲上的獸頭吞,並沒有真正對石澈造成創傷,卻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石澈急忙揮動三尺佩劍,試圖挑刺二狗握槍的手腕,奈何二狗一擊便退,縱然石澈的刺擊也不慢,但也不曾稍有建功。
二狗的槍法突出的就是一個快字,一旦展開便如狂飆急雨一般,故而石澈只反刺了一劍便就不得不轉攻為守。
只不過三尺佩劍在急襲而來的快槍面前實不是適合防守的兵器,不是石澈的力氣不足,而是細長的鋼劍承受不住急劇的碰撞。
石澈只接了二狗十幾槍,手中的劍便開始出現裂。
而此時石澈的心中卻在狂喊:「這不可能!現在他的槍更快了!力道也不再那般弱!十幾天前這廝明明還沒有這麼厲害,難道他以前故意隱藏實力不成?」
只心中的怒吼無法扭轉不利的局勢,石澈最大的問題就是兵器不趁手,被二狗手中的短槍克制的厲害,再加上他吃驚於二狗實力的跳躍式增長,只一個不慎便被再次刺了一槍,而手中的鋼劍也徹底碎裂開來。
好在大廷廣眾之下,二狗並無真正傷害一個當值將軍的心思,畢竟那很不值當,卻只把石澈另一邊肩頭的獸頭吞挑飛。
石澈劍折甲破,卻踉蹌著退後了四五步,面色難看的瞪著二狗,卻大聲喝道:「都愣著做甚,與本將抓住這廝!」
周圍的士卒聞言,卻都挺槍舞刀朝著二狗圍攻了過來。
二狗卻把手中短槍伸展,變成了九尺長的步戰長槍,對著周圍的士卒各刺一槍,卻把他們的右手虎口處皆盡刺破,一時間眾人紛紛慘叫一聲,卻都棄了兵器抱手而退。
這時前去幫石澈取坐騎兵器的士兵已然趕回,石澈卻趁二狗應對圍攻的士兵時提槍上馬,然後回頭對躲在不遠處看熱鬧的楊溫喊道:「楊三!還不快出來與我一起擒拿這廝!你若臨陣退縮,休怪我不念情誼,過後去殿帥府參你一本問罪!」
楊溫聽得大怒,卻叫道:「石大郎你休的嚇我!某家今日休沐,並無職責在身,隨你參奏便是!況且我前日被這廝刺了數槍,傷口尚未癒合,趁手兵刃也不曾攜帶,如何幫得了你!」
石澈聞言也是一陣驚怒,就二狗剛才出手的速度,他若獨自上前,馬背上躲閃不便,只怕有趁手兵刃在手也討不了好,正需要楊溫充當助力,不想這廝竟是個不中用的。
他面色陰沉的看向那個該死的小賊,只目光轉移間,卻見二狗身後的街角轉出一人。石澈見得那人模樣,卻是喜出望外。
石澈高聲叫道:「高世叔!夜馳京師的賊人在此,小侄力不能敵,還請世叔出手拿他!」
只石澈這話一出,二狗卻聽得後背直冒冷氣,他甚至不敢扭頭往後探看,直接騰身飛起,把猝不及防的石澈從馬背上踹了下去,然後策動那匹比嘶風獸還要神駿的寶馬衝著那邊狂奔而去。
說實話,高公紀聽得石澈那一嗓子,一開始卻是有些懵逼的,不等他理清頭緒,二狗卻早駕著白龍駒狂奔而至。
高公紀抬頭與伏在馬背上的二狗四目一對,卻驚訝的喊道:「是你?!」
二狗卻不答話,直接借著沖馬之勢瞬間撒出一團恐怖的槍影。
高公紀看著那團幾乎充盈了他的瞳孔的槍影,卻是震驚與歡喜同時湧上了心頭。
高公紀探手從袖中吐出一桿兩尺長的短棒,只貌似不經意的揮舞了兩下,便攔住了二狗絕大部分的槍影,只有一槍被他漏過,擦著左額刺穿了他的半邊髮髻。
不等高公紀鎖拿那槍頭,來槍卻早已被收回,接著又是一團恐怖的槍影蓋了過來。
高公紀也不顧自己的形象狼狽,一邊再次揮動短棒封堵二狗的馬上快槍,一邊興奮的高聲叫道:「就是這個!就是這個!這正是我想要的機緣!哈哈哈哈!」
這個時候二狗的雙手手心早已被戰槍的反作用力生生搓掉了兩層皮肉,虎口處更是鮮血淋漓,但他卻絲毫不敢放鬆,咬著牙繼續狂攻高公紀。
而這個時候高公紀與那狂奔而至的白龍駒之間的距離已然不足四尺。
也就是說,從雙方正式開始接觸交戰的一丈距離開始,高速奔馳的白龍駒只前進了兩米半距離的時間裡,二狗已然發動了兩輪攻勢,而他的第三輪攻勢也正在展開。
高公紀的雙目放射出犀利的寒光,他一邊用短棒封堵二狗的攻擊,同時合身往前一竄,對著那白龍駒就撞了過去,口中還大喝道:「倒下吧!小賊!」
只高公紀喊「小賊」的檔口,他的肩膀也與白龍駒的前腹撞在了一起,那近千斤重的奔馬竟然被他一膀子撞的斜飛了出去。
但是高公紀並沒有感到高興,相反他有一種被人耍了的憤怒之感。
因為就在高公紀與白龍駒碰撞的一剎那,二狗卻從馬背上騰空飛出,直接越過高公紀的頭頂天空飛掠了過去。
偏偏這時候高公紀正全力對抗白龍駒的極速衝撞之勁力,便是發現了不對也只能幹看著。
畢竟像白龍駒這般接近八尺的超級大馬的極速衝撞,完全不弱於一個頂尖強者的全力暴擊,高公紀再厲害,畢竟也只是血肉凡胎,讓他用巧勁抵擋或者對抗還行,若是直接撤勁硬吃,就算不死也得重傷。
只能說二狗抓得機會實在是太好了,以高公紀當前的處境著實傷不起,所以他只能幹看著二狗毫無阻礙的飛掠而過,然後像飛馳的跳羚一般在街頭幾個跳躍就遠去了。
等到高公紀強行平復了翻騰的氣血,甚至還不得不因此受了點內傷,準備返身追趕二狗時,他卻只留下最後一點身影,然後一個縱躍便消失不見了。
高公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忍不住尖叫道:「人吶?那廝人吶?他去哪裡了?!」
而剛剛從地上艱難爬起來不久的石澈瞪直了雙眼,像見了鬼一般的望著空蕩蕩的街道,直到高公紀披頭散髮的來到眼前,他才有點哆嗦的說道:「世···世叔!那···那小子好像會妖法,只幾個縱躍就穿過的整條長街,就跟傳說中的【縮地成寸】一般!」
高公紀冷冷的瞪了石澈一眼,吐出了一句:「廢物!」然後扭頭便走了去!
石澈呆呆的看著高公紀一臉寒意的走遠了去,卻才有點幸災樂禍似的小聲嘀咕道:「神氣個鳥!你堂堂大宋將門第一高手不也沒攔住人家的突擊麼!哼!活該!」
不過很快石澈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那匹價值連城的白龍駒正躺在地上哀肆,一對前腿明顯呈現出不正常的扭曲,卻是被高公紀一膀子給撞折了。
卻是心疼的石澈心底直抽抽,就這般傷勢,這匹神駿寶駒算是徹底廢了,只能宰殺了剝皮吃肉。
而躲在更後邊探看的楊溫更是渾身直冒冷汗,他心道:我滴個娘來!原來那日這小哥兒是對俺手下留情了!若得他也像今日這般使真本事,只怕十個楊三郎也經不得他殺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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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