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以下犯上

101看書

  此時地上的劉師弟七竅流血,腦袋下的地上更是一灘血跡,渾身微微抽搐,雖然沒有立即身亡,但也是傷勢極重,余小二憤怒的一擊哪是一名蓄氣期修士能抵擋的,若不是不想下殺手,這一擊能把劉師弟的腦袋直接拍成肉泥。

  中年修士查看完畢後,給劉師弟輸送元氣,同時吩咐道:「來人,快去取些靈藥,去靈田峰請蒼松師兄,請他出手救治。」

  聽到吩咐,數名事務堂的弟子迅速飛身出門,而一名弟子卻是取來了一個小瓷瓶,中年修士從瓷瓶中倒出一顆丹藥給劉師弟餵了下去,劉師弟總算停止了抽出,呼吸逐漸平穩,只是還無法開口說話。

  中年修士繼續輸送這元氣,同時看向余小二臉上充滿了憤怒:「好狠的小子,對宗門出手如此狠辣,宗門怕是留不得你。」

  余小二沒有多說,而是靜下心來調理傷勢,剛才那摧枯拉朽的一掌,讓余小二毫無反抗能力,這讓他心有不甘,他嘴角緊咬,終究還是自己實力不夠,境界太低。

  就這樣,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大殿中進來兩個人,為首的是依舊臉色蒼白的蒼松,身後跟著木青玄。

  見到蒼松的到來,中年修士鬆了一口氣,急忙上前說道:「蒼松師兄,您可來了,您的弟子將縹緲峰的弟子打成了重傷,還請出手救治。」

  「哦,錢師弟勿慌,代我看看。」蒼松走上前去,提起劉師弟的手,渡過一絲元氣,片刻後將站起身來。

  「只是一些外傷,服用宗門的療傷丹藥即可,只是他的頸椎骨已經斷裂,腦部也受到重創,需要時間靜養,好在他也蓄氣,肉身不錯,不會有致命危險,至於能恢復到多少,就看他自己了。」蒼松簡單的說了一下劉師弟的情況。

  「哎,那便好,蒼松師兄都說無礙,那便是無礙了。」錢姓中年修士緩了一口氣,蒼松是南雲宗最擅長醫道的峰主,他的話基本就是權威了。

  「錢師弟,這裡為何會爆發如此衝突,小二又為何會對這名弟子痛下殺手?」蒼松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而此時木青玄已經來到了余小二的身邊,看著一身墨綠衣裙的木青玄,余小二冷漠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師姐,你來了。」

  「哎,你這,真是不省心啊。」木青玄打趣了一句,突然她看到了余小二通紅的右臂,她面色一冷,神色一凝,直接拉起了余小二的右臂,渡過元氣檢查了一遍,感受到右臂的重傷看著余小二嘴角的血跡,木青玄眼神瞬間轉變,先是心疼隨即散發出冷冽的寒意。

  隨後,木青玄聲音清冷,帶著一絲寒意:「誰傷的?」

  她一邊給余小二輸送元氣按摩通紅的手臂,一邊轉頭打量著吳天,一旁的吳天看著木青玄在打量自己,一開始還毫不在意的迎了過去,但隨著兩人目光相對,吳天瞬間感覺自己如墜冰窖,木青玄帶著面紗的嬌小臉龐無法看出表情,但吳天卻是從那雙秋水一般的眼眸中感受到了讓人窒息的寒意。

  兩人只是對視了一剎那,吳天便將目光挪開不敢直視,他感覺再多看一眼自己便無法站立了,木青玄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個剎那便離開了,吳天此時額頭和後背都是冷汗,他能明顯的感到木青玄眼光中的不懈與瞧不起,但他卻興不起一絲的抵抗之心,只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隨即木青玄的眼光停在了中年修士身上,她看著中年修士,同時身上氣勢迸發,瞬間大殿中一道道青綠色的元氣激盪,而中年修士瞬間也發出了自己的氣勢,和木青玄的氣勢相對。

  「大膽。」

  「青玄,住手,不得冒犯。」

  中年修士怒意再起,一個小輩竟敢冒犯自己,而蒼松則是喝止了一句,木青玄突然爆發氣勢,讓蒼松也有些不解。

  「敢問錢師叔,我師弟的傷,可是你出手所至?」木青玄聲音清冽,帶著一絲質問的語氣。

  聽見木青玄的質問,錢師叔怒氣不減,他直接說道:「是本座出手,此子目無宗門法度,殘殺本門弟子,本座完全可以將其斃於掌下,稍後自會將其移交刑罰殿處置。」

  此時蒼松已經來到了余小二身前,拿起了余小二受傷的手臂,渡過元氣,手上輕輕的按摩,同時給余小二餵了一顆丹藥,他的眼中有著心疼,看著此時余小二還笑嘻嘻的對自己說:「師尊,我沒事兒。」

  他眼中心疼之色更濃,隨即他問道:「為何出手傷害同門,你可知道這是宗門大忌。」

  聽見蒼松的話,余小二臉色變得肅穆,他緩緩的吐出了一句話,話語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殺意。

  「辱我師門者,死!」

  聽到這話,蒼松心中便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微嘆了一口氣,不知是欣慰還是其他,隨即他轉頭對著錢師叔說道:「錢師弟,此事便由刑罰殿定奪吧,是非對錯自有公論。」

  「好,那便依蒼松師兄所言。」錢師叔沒有多餘意見,只是他心中有些震撼,剛才木青玄所散發的氣勢,居然絲毫不比自己差,這平日裡低調的過分的靈田峰弟子居然有這等實力。

  「錢師叔,小二師弟打傷同門,這事宗門自有決斷,但你以大欺小,出手打傷我師弟,這又該如何清算?」

  就在眾人覺得這件事情即將結尾的時候,木青玄出聲再次打破了寧靜,眾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一名三代弟子居然頂撞冒犯二代。

  「偶?青玄師侄想要如何?難不成想讓宗門因為此事懲戒本座嗎?」錢師叔帶著怒氣質問木青玄,一個小輩敢連續頂撞冒犯他,他如何能不怒。

  「蒼松師兄,您也應該管管您弟子,如此冒犯長輩,真當本座沒脾氣不成。」錢師叔仗著自己的身份直接向蒼松施壓。

  蒼松不予理睬,依舊專心的給余小二按摩著手臂,他悠悠的說了一句:「我只是個短命鬼,我可管不了我這徒弟。」

  聽到這話,錢師叔怒極反笑:「哈哈,好好,沒想到靈田峰的晚輩竟然如此無力,莫非真以為有宗主偏袒便可為所欲為?」

  「宗門規矩,若晚輩不服長輩,可直接挑戰,以勝負定是非,錢師叔,我現在就向你挑戰,以勝負論對錯,你可敢應?」

  木青玄充滿著冷意,似乎絲毫沒將錢師叔放在眼裡,而周圍的弟子卻是炸開了鍋,此時余小二也有些懵,但是心中卻充滿了溫暖。

  「沒有人可以對我靈田一脈以大欺小而不付出代價。」木青玄最後補充了一句,雖然聲音清脆婉約,卻有著一絲霸道。

  錢師叔卻是已經沒有了怒氣了,他此刻只有唯一的想法,就是要讓這個冒犯她的小輩,付出代價。

  「好,有膽色,明日清晨,南雲峰中心廣場,我要讓你知道冒犯長輩將會付出什麼代價,若是我輸了,余小二你們帶走。」話音剛落,錢師叔便轉身扶手離去。

  此時余小二對著身旁的木青玄笑著說道:「師姐,其實我們無礙,不必為了我去挑戰宗門師叔啊。」

  「小二師弟,你為了師尊能夠違背門規,冒著被逐出宗門的風險出手,我當然也能為了你去挑戰錢東來。」木青玄輕笑著回答了一句,錢東來便是錢師叔的名字,木青玄直呼其名也是絲毫沒給面子。

  「可是,他畢竟修行日長啊,我感覺他都快鑄體圓滿了。」余小二有些擔心。

  一旁的蒼松確實輕笑了一句:「放心吧,你師姐心中有數,有些人啊修行了四十多年,也就那樣,哼哼。」蒼松今天心情格外的好,尤其是看見這兩個弟子,便充滿了滿足。

  「等明天決鬥結束,你這事兒也就定論了,宗門規矩,以勝敗論對錯,錢東來要是輸了,恐怕他都沒臉留在宗門了,哈哈。」蒼松輕聲笑道。

  聽到師傅的話,余小二有些放心了下來,只是他到現在對木青玄的實力認知還是個謎,畢竟木青玄從未出過手,他甚至除了見識過木青玄運用提縱之術趕路以外,再也沒用做過其他的事。

  平日裡木青玄永遠是溫婉如水,余小二從未見過她發怒,而剛才余小二感受到她的氣勢,竟是如此強大,就像一顆參天古木,紮根於天地之間,俯視大地,俯視眾生。

  就這樣,余小二跟隨蒼松和木青玄回到了靈田峰治療傷勢,而這件事也在南雲宗迅速傳開了,眾人都無比期待明天的決鬥,畢竟宗門多年以來都未出現過晚輩挑戰長輩的事了,木青玄註定被載入宗門歷史,而宗門卻不會制止這類情況,因為修行世界,本就是強者為尊。

  余小二的傷好的很快,他本身的恢復力就很強,一晚上的時間就基本好的七七八八了,錢東來畢竟沒有下死手,再加上蒼松的丹藥,第二天清晨時已經基本復原。

  清晨,南雲峰中心廣場,宗門大多的弟子都來到了廣場觀戰,而余小二,蒼松也來到了此地,此時宗主各大主峰的峰主已站在了一起,俯瞰著廣場下方,如同四年前新人入門大比一樣。

  中間位置依然是氣度不凡的南雲宗宗主谷南河,他雙手背在身後,悠然的看著廣場上的弟子們,面帶微笑悠然開口:「蒼松師弟,沒想到青玄這丫頭性子竟然是如此的剛烈,你的小弟子也不遑多讓,一個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同門下狠手,另一個則是直接以下犯上,挑戰宗門長輩,真是有趣。」

  蒼松站在谷南河身旁,正要開口說話,而一旁的縹緲峰峰主張仁遠的聲音卻是傳了過來:「蒼松師弟教的好弟子啊,把我門下弟子打個半殘不說,現在更是直接要以下犯上,膽子真是不小啊。」

  吳天和那名被余小二一招差點打死的劉姓弟子都是縹緲峰一脈的弟子,身為縹緲峰峰主,張仁遠第一個對蒼鬆開始了嘲諷。

  聽見張仁遠的話蒼松微微皺眉,卻沒多說什麼,但一旁的天樞峰峰主卻是將話題接了過來。

  秦觀依舊是那股暴躁脾氣,他可不慣著誰:「那也比不上縹緲峰教徒有方啊,一個蓄氣境界的螻蟻,居然敢侮辱宗峰主,反觀人家靈田峰的弟子,一個為了師傅不惜違反宗門規定,暴起傷人,一個更是直接以下犯上,挑戰長輩,這股子氣魄,怕是罕見啊。」

  「哼。。」張仁遠沒有再搭話秦觀,只是冷哼了一聲。

  「那就按照勝負論對錯吧,年輕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張仁遠臉色陰沉,撂下一句話後便不再說了。

  谷南河絲毫不在意,轉頭問向蒼松:「蒼松師弟,你家青玄實力如何,你這當師傅的看看,他和錢師弟勝負如何?」

  蒼松臉色依舊蒼白,但卻一臉輕鬆,其實他也不知道木青玄的實力,自木青玄修行以來,從未在他面前出過手,他只是把木青玄當成一個小丫頭看待,怎麼看也和強大沾不上邊,但是他有一點很肯定,木青玄從不衝動行事情。

  「那柳河師弟你呢?你看好誰?」谷南河又對著另一邊的柳河問了一句。

  「得打過才知道。」柳河言簡意賅。

  此時廣場上已經聚集了數量眾多的弟子,余小二在一個角落裡看著廣場上,此時木青玄和錢東來已經站在了廣場中央,兩人對面而戰,錢東來一身白衣,成熟穩重,氣度不凡,手中提著一柄長劍,而木青玄則是一身墨綠衣裙,長發和衣裙隨風微微擺動,那隱藏在衣裙中的絕美曲線若隱若現,臉上的面紗更是讓他充滿了神秘,台下眾多男弟子的目光不自覺的被吸引,好一個落入凡塵的仙女。

  此時一名頭髮帶著些許花白的中年修士來到了廣場中央,他開口說道:「按照門規,昨日靈田峰余小二出手打傷同門,本應受到宗門重罰,但靈田峰木青玄提出挑戰宗門長輩,以下犯上,按照宗門規定,以勝負論對錯,若錢東來勝,則靈田峰甘心接受處罰,且懲罰加重,若木青玄勝,則余小二無錯。」

  這名刑罰殿的修士說完後看了場地中央的錢東來和木青玄一眼,說了一句:「比試開始。」隨後他便離開了廣場。

  終於開始了,眾人無比期待。

  場地中央,錢東來定睛凝視著木青玄,他用心的感受著木青玄的氣勢,昨天的兩人正面的碰撞讓他記憶猶新,他沉聲說道:「青玄師侄,若你現在放棄,我會讓刑罰殿從輕發落的。」

  木青玄從剛才到現在依舊微微的閉著眼睛,整個人氣勢內斂,如同一汪靜水,無風無浪,聽到錢東來的話,她眼睛微微睜開,嘴唇輕啟,一縷清脆如琉璃的聲音透過面紗傳了出來,古今無波。

  「修行四十餘載,仍不能突破玄關,銳氣盡失,此其一也,面對晚輩挑戰,未戰先怯,此其二也,仗著修為境界壓制蓄氣境晚輩,青紅不白,是非不分,此其三也,有此三條,師叔,你不可勝也。」

  木青玄的話雖然沒有什麼情緒和語氣波瀾,但也足夠讓錢東來氣的青筋暴跳了,平日裡這些晚輩弟子哪個見了自己不是尊敬的叫自己一聲師叔,眼前這個丫頭可以說是將自己的臉面按在地上摩擦了。

  台上的蒼松和谷南河等人面面相覷,臉上帶著古怪的笑意,這個平時低調的過分小丫頭,沒想到嘴卻是如此的利。

  「好好,老夫勸你不聽,就別怪我以大欺小,我讓你先出手。」錢東來氣急飯小,但他仍舊不願失去長輩的風度,仍舊讓木青玄出手。

  可他話還沒落下木青玄身上卻是暴發出了一股強大的氣勢,她周身元氣激盪,一股充滿了生命氣息的元氣激發了出來,元氣的鼓盪讓她的衣帶飄飛,如同仙女一般,她伸出一雙如凝脂一般的玉手,雙手合十隨即分開,兩股青綠色的元氣如同生命一般在她周身流轉,就像一片片綠色的葉子組成的長龍,在不同的遊動。

  隨即他雙手上下翻飛已經是結了一個印,隨著結印的完成兩道如同蒼龍一般的巨大綠色元氣已經在身後形成,裹挾著強大的威勢,形成旋轉交匯直奔錢東來而去。

  面對這兩道墨綠的蒼龍,感受到其龐大的威勢,錢東來不敢托大,拔出手中長劍,一股青色劍芒激發,直奔綠色蒼龍而去。

  只見綠色蒼龍中的能量如同一柄柄鋒利的利刃一般,切割而過,而錢東來則是揮舞著長劍,抵擋著這股能量,長劍交擊中發出陣陣聲響,瞬間第一波攻勢相交而過。

  錢東來看著自己的左邊衣袖,被劃破了一個小小的口子,他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同時神情更加的凝重,於是他提劍展開身法準備靠近身戰取勝。

  而此時,出乎他意料的是,木青玄沒有給他喘息的時間,她雙手捏成蘭花指,看似緩緩擺動,實則速度飛快,雙手手勢不斷變化,如同起舞的仙女,雙掌間多股青色元氣洪流攻向錢東來。

  剛準備發起攻勢的錢東來不得不再次防禦,木青玄周身綠色元氣纏繞,手勢不斷翻轉,元氣洪流不斷帶著利器穿過風聲的聲音從四面八方籠罩了錢東來,一股股綠色元氣如同利刃一般同錢東來手中長劍相交,精鐵交擊的聲音響徹不斷。

  周邊觀看的弟子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木青玄居然在場面上壓制了錢東來,此時錢東來感受著來自木青玄強大攻勢的壓力,他臉色凝重,隨即身上爆發元氣,手中劍芒閃爍,一連斬出數道劍氣,一時間青綠兩種元氣相互碰撞,錢東來也爆發了自己的力量。

  而此時木青玄卻沒有硬抗,她施展身法,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殘影,如同驚鴻一般,翩翩起舞,如夢如幻,而在身形不斷的輾轉騰挪中,她雙手不斷的結印,發出一道道攻擊,那些攻擊有的被錢東來擋下,而有的直接落到地上和周圍,將地上砸的到處都如同利劍划過的痕跡。

  觀戰的宗門高層都展現了驚訝的表情,即便是蒼松預先對木青玄的實力有了一定的估計,但也沒想到她可以正面壓制老一輩的錢東來。

  而宗主谷南河卻是有些讚嘆的說道:「想不到這丫頭居然將萬葉飛花練到這等地步,此等天賦在宗門的這一代弟子中,也算是一等一的了。」

  「是啊,這小丫頭的每一道攻擊,其威力切金斷玉輕而易舉啊,嘖嘖。」一旁的秦觀也作出了評價。

  蒼松則是一臉輕鬆,他也想看看這丫頭能給他帶來什麼驚喜。

101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