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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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前想通了這事,心裡陰霾盡去!不就是重新來過嗎?一旦自己出了這個原始森林,買到那些藥材,再修煉回來是了。

  此時的向前已經四個多月沒有理髮了。那髮型頗有點像老電視片黃元申飾演的霍元甲的髮型。

  這天,向前在一棵樹上撿到了一窩鳥蛋,也不知道是什麼鳥的蛋,個頭比鵝蛋小不了多少。沒有火,只好砸開個小口,生吃了。

  咦?這不是自己的褲子嗎?向前看到一棵大樹底下有一條藍色的休閒褲。正確的說法是布條。向前能認出來,是因為褲兜上那顆紐扣。那是荊蓮給自己縫上的。當時,她還笑著說;「這朵蓮花多好看,可惜啊,只能呆在這麼臭的地方。」

  說完,她自己先臉紅了,然後就是自己也臉紅了,隨後,就是二人第一次初吻。

  精神恍惚的向前沒有注意到,一隻金毛猴子悄悄來到他頭頂上的樹杈間。它前肢抓著的一個果子,準確地投擲在向前的腦袋上。

  向前一驚之下,猛地跳起,順手一抓,呵呵,也算這猴子倒霉,就那么正巧抓住了它一條後腿!

  這猴子絕對是聰明!當它知道自己逃不出向前的魔抓後,第一時間是從自己的嘴裡吐出一個光閃閃的小球。兩隻前爪舉著送到向前的面前。

  「你這是想把這個東西送給我?」向前問道。

  沒想到,這個猴子居然點了下頭。

  哈哈,撿到寶了,這個猴子不簡單,居然能聽懂人話。

  可是當向前看到猴子脖子下面的一個項圈的時候,臉色變了。這猴子是有主的!向前一把抓住項圈,警惕地看向四周。

  「吱吱!」金毛猴子一聲叫喚,向前回過頭來。第一眼就看到項圈下一個黃銅鈴鐺。鈴鐺縫隙里露出一塊布條。

  向前取出布條,見到上面寫著:見到小金子的好人,請把它送到望城縣恆遠中藥鋪,必有重謝!藥仙周琦。葵巳年……下面已經看不出日期了,葵巳年不就是前兩年嗎?看來這位藥仙已經出事了。他希望有人把自己這隻猴子送到望城縣的恆遠中藥鋪。

  看來,這個叫周琦自稱藥仙的人就是小金子的主人了。

  「吱吱」小金子再次舉起前爪,把那個龍眼大的珠子送到向前的面前。

  向前拿過來仔細看去。只見這個珠子乳白色,奇異的是,珠子的表面似乎有一層光暈在圍繞本體流動。流動間卻隱隱發出五色光芒。

  向前看看自己,這珠子根本沒處放,就還給小金子:「還是放你嘴裡含著吧,我這裡沒處放。」小金子仔細打量下向前,見到這個人比自己也就是腰間多了一圈樹葉,還不如自己的項圈好看呢。又把珠子塞進了嘴裡。

  「小金子,你以後就跟著我吧,等我出去了,就把你送到恆遠中藥鋪。」誰知,小金子聽到要把它送回去,嚇得吱吱亂叫。兩隻前爪交叉搖擺,明顯地露出驚恐的表情。

  向前看到了非常好奇,這猴子怎麼這麼懼怕那個中藥鋪呢?

  「好了,既然你害怕回去,那就跟我混吧。走吧,到了有人的地方,我請你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呵呵。其實你不穿衣服更好看。」向前笑道。

  小金子不滿地哼了一聲,似乎在說,誰稀罕你們人類的衣服,還是這金閃閃的毛漂亮!

  於是,一人一猴繼續在原始森林裡遊蕩,尋找出路。

  這天向前走著走著覺得有點不對勁。怎麼看怎麼像來過這個地方。這光滑似鏡的懸崖!就是昨天經過的地方,當時,自己還想,這石頭可真光滑,都能照見人影了。也就在那時,向前發現自己的髮型特像霍元甲的。

  向前再次來到懸崖跟前,對著光滑的崖壁看自己的髮型。小金子也學著向前梳理著自己頭上的毛。

  殊不知,在崖壁的另一面,一個美麗的女孩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喃喃出聲:「向前?」

  這事說來普通人根本不會相信。難道懸崖的石壁是假的嗎?不然怎麼能隔著石頭看到對方?

  關鍵是向前看不到對方,還在那裡臭美呢。而懸崖的另一面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近在咫尺的向前!

  這懸崖摸起來和真正的石頭沒有區別,但是,這是一個陣法。一個幻陣!陣里的人看外面是正常的。一覽無餘。而陣外的人卻根本看不到陣里的一切。

  那女孩看到披頭散髮,腰部圍著樹葉的向前,驚訝地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再次情不自禁地低聲道:「向前?」

  淚水瞬間溢滿了明亮的大眼睛。「不可能的!他這會已經去世了吧?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個地方可是連自己都進不來的。而自己已經是養氣初期三階頂峰了!等閒數十個青壯年大漢也不是自己的對手。」是自己太過于思念他了吧?

  如果向前能夠看到對面的女孩,一定會認出來,她就是自己夢中才能見到的荊蓮!可惜,一個在那裡臭美,對著崖壁左照右照。一個明明可以一步就走出幻陣,可就是不肯邁出那一步!

  因為,如果真是向前,那他根本不可能自己來到這裡!看這個酷似向前的青年腰間圍著樹葉,手裡拿著個圓圓的鐵鍬把,還帶著個金毛猴子。怎麼會是向前呢?正在荊蓮猶豫著是否出陣問個究竟的時候,身後傳來師父的聲音。

  「蓮兒,你是怎麼了?怎麼對一個野人如此上心?」

  「師父,這人很像我的一個故人,可惜我的故人不可能來到這裡。」荊蓮喃喃道。

  要說荊蓮的師父也算一個天才橫溢的人了。不到兩千歲就達到了渡劫後期二階。她俗家名叫呂毓秀,帶發出家後名號毓秀散人,她居然給自己取個散人的名號,也算是特立獨行了。她本是出身峨眉,只是不願意遵守那些清規戒律,自動脫離宗門,在世俗界行走。這叫入世修行。

  當她發現荊蓮身具先天混元九陰體的時候,欣喜若狂。立即準備強行帶走荊蓮閉關修煉。但是,荊蓮的性格是典型的外柔內剛。如果她真的用強,可能得到的是荊蓮的屍體。

  一個超級大能要想知道一個普通凡人的事情只要稍微動下嘴就行了。於是,荊蓮的老父親得到了最好的照顧,而向前則成了犧牲品,一個固體期的年青修士,充當了第三者,徹底熄滅了將死的向前僅剩的一點念想。

  荊蓮不是個傻子,她知道,如果不答應師父,很可能向前活不過一天。這些修真者根本拿人命不當回事。知道師父決心的荊蓮只好給向前的卡里打進三十萬。

  過後在父親床前侍候一段時間就隨著師父來到了這裡。她知道,即便這三十萬,向前也不會動用一分錢的!就在她動身的那天,向前差一步就找到了她。飛機裡面那個身影,就是荊蓮。飛往的目的地就是距離神農架最近的機場。

  現在,這個酷似向前的「野人」就站在自己的一隻手距離內,還在那裡擠眉弄眼地照「鏡子」,看得荊蓮也是撲哧一笑。那眼中落淚,嘴角含笑的絕世風采,就是他師父看得也是一怔。心說,這個弟子天資過人,這容貌更是天下少有,將來看看自己的侄兒能否有這個福氣了。

  她的那個侄兒,就是自稱荊蓮未婚夫的那個固體期的傢伙。名叫呂博毅。

  「蓮兒,這人五行靈根渾濁不堪,根本就沒有修煉的可能,還是不要胡思亂想了。等你的修為到了化嬰期,你的婚事由師父親自給你操辦。忘了那個將死的傢伙吧。說不定,那人早已經不在人世了。你們根本不可能的。」

  說罷,毓秀散人拉住正要走出幻陣的荊蓮回頭向竹樓走去。荊蓮一步一回頭,心頭總是縈繞著揮之不去的念頭:這人和向前真的好像啊。根本就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

  可是,一個心肌大面積梗死的病人,而且已經被判定活不過三個月的重病人怎麼可能來到這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呢?醫生雖然對付子芳三人說過向前可能活半年,但是自己私下問過主治醫生,那位醫德醫術口碑很好的醫生,明確告訴自己,向前如果不出現奇蹟,能活過三個月頂天了。

  算起來,向前應該真的不在人世了。

  想到這裡,荊蓮心如刀絞。心說,師父啊,恐怕徒兒不能遂您的心愿了,我今生心已有所屬,他既然已經不在人世,那我終生不嫁!

  看到向前還在那裡擠眉弄眼地照「鏡子」荊蓮又是一笑。

  向前心中突然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煩躁。莫名的悲傷突然湧上心頭。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望著光滑如鏡的懸崖。一動不動。

  這一幕恰被荊蓮看到。心中也是一痛。心說,這人可能也有一段傷心事吧。待看到向前那一身野人裝扮。快步走進竹樓,在一個皮箱中取出一身休閒裝,那還是向前住院期間,荊蓮拿回去洗乾淨準備送回去的。哪知道,被師傅倉促間帶到了這裡。

  「師父,您看那人衣不蔽體,我這裡有身衣服,麻煩您送給他吧。」荊蓮懇求師父道。

  「好吧,你只管靜心修煉,些須小事,為師代你去做吧。」

  毓秀散人道。

  也就是荊蓮能夠做到這一步了。讓一個渡劫後期二階的高高在上的「仙人」,去給一個普通的世俗臭男人送東西,說出去打死也沒人相信。

  就在向前魂飛天外,冥想自己的戀人荊蓮的時候,一團黑影砸在向前的頭上。隨後是冷冷的一句話:「穿上衣服,趕快離開,否則就不要走了。」

  向前低頭一看,大叫一聲:「荊蓮!你在哪裡?為什麼躲著我?」

  要知道,這衣服本來就是向前的!此時如果向前還不知道荊蓮就在這裡,還真是白痴了。

  隨著向前的一聲大喊,荊蓮也愣住了!這是向前的聲音!絕對沒錯的!

  說時遲那時快,毓秀散人一步踏出幻陣,抓起向前,連同小金子,閃身不見了人影。等荊蓮趕到,師父和那疑似向前的野人已經不知所終!

  千里之外,遙望已經能看到一座城鎮。毓秀散人放下向前,冷冷道:「算你運氣,我徒兒對你有好感,不然我把你挫骨揚灰。你記住,終身不可踏入神農架一步,不然,我毓秀散人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說完,身形一晃消失不見。留下痴呆地向前,呆呆地看著手中的衣服。

  好久好久,向前抬起頭,眼中已經充滿血絲:「好個毓秀散人,你活活拆散我和荊蓮,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毓秀散人根本不會想到,她這次真是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不是每個人都能隨便欺負的。

  錯過了啊,錯過了。我怎麼這麼沒用啊,愛人就在眼前,卻失之交臂。毓秀散人,你給我記住,等我修煉有成的一天,就是你我算帳之時!

  向前穿好衣服,帶著小金子,大踏步向遠處的城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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