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兩枚，三枚……

  直到將得自通天島藏寶殿的30枚二品『界心』，全部消耗完畢，莫凡才又一次感到了自身世界的極限。

  而到得此刻，他之『獨.立世界』，比『捨身融道』之前，大了近百倍。

  內中，再次應運而生出，諸多造化，諸多玄奇，諸多秘境，以及諸多各種先天寶物等等。

  整個世界，不僅更豐富了，也更完善了，且是許多許多倍的豐富和完善。

  譬如，有大量猛獸、凶獸，靈智開啟，並明悟道理，吸收天地日月之精華，進行修煉。

  再譬如，有些生機濃郁的星球，誕生出了『新物種』，『新生靈』。

  再譬如，隨著生靈繁衍，越來越多，開始了爭鬥，爭霸，衍生出了氣數、運數等等神奇而玄妙的存在。

  再譬如，有異草、異花、異木，誕生出了混混蒙蒙的靈性。

  ……

  『太古殺域』內，『殺祖界道碑』前，原莫凡盤膝而坐之處。

  忽然，一道身影，憑空而現，正是莫凡。

  雖說，他已『捨身融道』，但並非意味著，他已沒身。

  身，依然是存在的。只不過，因與『系統』相融，身之存在，已不再獨.立，而是與『系統』同在。

  也即是說，他現在之身，既是身，也是『系統』，乃兩者融合之體。而這融合之體，既可『系統形態』，亦可『身之形態』。

  再由於身具『神道化.身』之屬性，以及本尊、『身外化.身』之念，兩種形態，同時存在，完全沒有問題。

  「以後，『身外化.身』之念，常駐『系統形態』。而本尊之念，常駐『身之形態』，外顯人前！」

  莫凡暗自閃過這般念頭。

  「恭喜主上，突破成為二品界主！」

  因為有一半心神在時刻守護，夜蒼茫第一時間便發現了莫凡的現身，當即便開口。

  莫凡微微點頭。

  「主上，這是小奴這十五年所參悟的『殺道』奧義。」

  夜蒼茫說著，於指尖匯聚出一團『玄妙之光』。

  雖只十五年，但比起之前聖書所凝聚出的『玄妙之光』，可是大了許多。

  「暫時不用！」

  莫凡搖了搖頭，然後看向『殺祖界道碑』，沉吟。

  「或許，不用刻下『劍痕』，就能……」

  明悟了『太古殺祖』的『唯我唯殺，唯我唯道』之後，他心中隱約有了另一種想法。

  只不過，之前『頓悟』自身之道，因契機交感，不容錯過，才顧不上立即嘗試。

  當即，他界念一動，進入『無道無我』之『混沌妙境』。

  而後——

  「靈之竅，偽裝『殺道奧義』！」

  頓時，他身形消失不見。

  不，並非消失，而是化作了一縷，與四周灰濛幾乎一模一樣的灰濛殺意。

  緊接著，這縷由他偽裝的『灰濛殺意』，直接觸及『殺祖界道碑』。

  結果，沒入其中，消失不見！

  「這？」

  夜蒼茫愣住了，隨後界念感應，更是臉色大變。

  冥冥中，『魂印』的聯繫，完全斷了。

  不過，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

  「聯繫雖斷，但主上應該無礙。若不然，我必會受到波及，甚至身殞。」

  「且，那神秘融爐，也依舊在運轉！」

  雖然確認莫凡應該無礙，但他想了想，還是開口道：「聖書道友！」

  聲音輕柔，似於冥冥中，呼喚。

  聖書有感，立即停止參悟，睜開雙眸，道：「前輩？」

  剛開口，他就發現，莫凡不見了，不由臉色一變，驚疑道：「莫凡呢？」

  「主上進入這『殺祖界道碑』之內了……」

  夜蒼茫並沒隱瞞，將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這——」聖書無語了，面露擔憂之色，「這可如何是好？」

  「聖書道友，本道欲仿效主上，試一試。」

  「……好！」聖書沒什麼好辦法，只得點了點頭。

  當即，夜蒼茫界念一動，身軀變化，瞬間便變成了一縷灰濛，而後朝著『殺祖界道碑』射去。

  然而——

  似有一層無形的阻隔，『殺祖界道碑』根本就不接受夜蒼茫這個『異類』。

  變化位置，繼續嘗試。

  結果，依然。

  最終，夜蒼茫只得放棄，恢復成本體狀態。

  「竟然不行？！」他心中疑惑不解，同時更是忍不住暗暗一嘆：「自己可是堂堂九品界主，可竟然還不如只是二品界主的主上。」

  不免有些黯然和鬱悶。

  這時，聖書開口道：「前輩，本道也來試試。」

  很快，他也只能無奈放棄了。

  「唉，為什麼莫凡能進入，而我們都不能進入？他是怎麼做到的？」

  「……」

  兩人相視著，一時間都有些無語。

  ……

  其實，莫凡能進，可不是沒道理的。

  一來，他能『無道無我』，也就相當於不存在了。二來，『靈之竅』的偽裝，乃是完美偽裝。

  如此，他先不存在，而後只是完美偽裝的『灰濛殺意』。

  這『灰濛殺意』，就真正是『太古殺祖』之『殺道』的一部分了。

  而『殺祖界道碑』，同樣也是『太古殺祖』之『殺道』所化。

  兩者，同源。

  自然而然，後者就不排斥前者，任由其進入了。

  只不過，進入之後——

  ……

  從外看，『殺祖界道碑』，是一塊石碑，雖然不小，但卻也絕對稱不上有多大。

  而若是細看，就像之前莫凡以『幻星破空瞳』觀之，可見其內，億萬流光，各自遊走，玄妙以極。

  然，當真正身入其中，所見卻又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光景。

  「殺，殺，殺——」

  身化『灰濛殺意』的莫凡，不由自主的隨著流光遊走，冥冥中，仿佛『聽到』，億萬生靈，在廝殺吶喊。

  同時，又仿佛『見到』，無數生靈，在彼此廝殺。

  某處，一尊強大的生靈，每一念之間，便瞬殺千萬，如神如魔……

  某處，另一尊強大的生靈，彈指間，空間崩滅，方圓萬里，無數生靈，瞬間滅絕……

  又某處，兩尊生靈，相對而立，片刻後，其中一尊生息全無，而另一尊則氣息大漲……

  總之，就相當於來到了，一方『殺戮世界』。

  世界內一切，都圍繞著『殺戮』這個主題。

  為了能繼續活著，要『殺戮』！

  為了能活得更好，要『殺戮』！

  為了不被『殺戮』，要『殺戮』！

  為了變強，要『殺戮』！

  ……

  不管是為了什麼，都要『殺戮』！

  因為，成功『殺戮』，能獲得一種被稱為是『殺戮本源』的神妙之力。

  此神妙之力，似有萬能之效，可化為靈丹妙藥，可變成奇珍異寶，可增壽添運，可扭轉乾坤，可……甚至可逆天改命，得道『超.脫』。

  以至於，莫凡都忍不住想要參與到其中，狠狠廝殺，以奪取『殺戮本源』。

  不過，這只是本能的一絲念頭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給掐滅了。

  「此間所謂的『超.脫』，絕非我所求之『超.脫』！」

  對於這一點，他無需去驗證，也可以百分百確定。

  所以，他直接放棄奪取『殺戮本源』。

  而實際上，就算他不放棄，他也無法參與其中，奪取『殺戮本源』。

  因為，他現在的狀態，只是一縷『灰濛殺意』，而並非『殺戮世界』的『生靈』。

  且——

  「我乃『偷渡』而來，一旦撤掉偽裝，恢復『身之形態』，那——」

  「必定會被當作『異類』驅逐，甚至抹殺！」

  這並非他所臆測，而是冥冥中，心之所感所覺。

  這種所感所覺，或許有那麼一絲可能，是錯覺。但，他可不會為了非自己所必需的『殺戮本源』，而去冒險，賭這一絲可能。

  「進入此間，只為尋找大哥，不管其它！」

  他暗暗提醒著自己，堅定念頭。

  此間，如此多生靈，他猜測，大哥極有可能就在這一方『殺戮世界』內。

  當即，他就以一縷『灰濛殺意』形態，遊走於這方『殺戮世界』。

  而表面上看，就是『殺戮世界』內的，一縷普通空氣。

  ……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

  這期間，『灰濛殺意』形態的莫凡，『飄過』了太多太多地方，也看到了太多太多正在廝殺的生靈，更見識了無數的，各種各樣的殺戮。

  襲殺，暗殺，正殺，反殺，群殺，秒殺，轟殺，毒殺，謀殺，迷殺，刀殺，劍殺，吞殺，絞殺，強殺等等，甚至還有自殺！

  雖然，他的目的，是尋找大哥，但——

  隨著見識越來越多，無意間，他對『殺道』，又有了許多明悟。

  不過，這些明悟，與之前在外參悟所得，都被他一股腦的，丟入『系統』之『知識域』，存儲了起來，並沒有急著去『掌握』。

  非是他看不上這些『殺道』奧義，不屑去修煉掌握，而是——

  『系統形態』的他，正忙著『掌握』，因『捨身融道』之時，莫名完全『解析』的『罰道之劫』。

  其實，不止『罰道之劫』，得自明月的『銀光』、『月光』也都莫名解析完成。

  只不過，在他看來，『罰道之劫』威能更強，且詭異莫測，最為有用。所以，他就優先『掌握』『罰道之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