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殺域』,漆黑石碑處。
「東方無敵,雲仙兒,本道自問待你們不薄,為何要背叛本道?」聖書冷哼喝問道。
「聖書前輩,您誤會了。」東方無敵開口道:「我們並沒有背叛您。」
「沒有背叛?」聖書冷笑,道:「那麼,你告訴本道,你們為何在此?本道之前是怎麼交代你們的?」
「……」東方無敵不答,看向雲仙兒。
雲仙兒則開口解釋道:「聖書前輩,此事都怪仙兒。在您離開之後,仙兒擔心風少會因為昨日之事,心生怨怒,所以才和無敵師兄一起去向風少道歉。」
「只是,仙兒人微言輕,並沒能化解風少心中之怒。」
「之後,風少得知您們離開劍心城了,便要來找您們。而仙兒和無敵師兄不放心,所以也就跟著過來了。」
「如此說來,倒真是本道誤會你們了。」聖書眸中閃過一抹譏諷,這種漏洞百出的解釋,他自不會相信。
不過,他不欲與他們多廢話,轉而看向劍沐風,沉聲道:「風少帶著一眾界主來尋我等,可是要報昨日之仇?」
「哈哈,昨日之事,怨不得他人,只怪本少自己實力太弱。」劍沐風笑著說道,似乎不打算追究昨日之事。
聞言,東方無敵、雲仙兒皆是心中一沉,不過表面卻是不動聲色。
「噢?那不知風少,此來所為何事?」聖書略感意外。
笑了笑,劍沐風看向聖書身後的漆黑石碑,似答非所問的道:「聖書店主,這石碑是何物?能否為本少解解惑?」
「本道不知。」聖書搖頭。
「不知?」劍沐風一臉不信之色,嗤笑道:「自三百多年前,你來到劍心城,每隔幾年都會到這『太古殺域』呆一段時間,沒錯吧?」
「……」聖書臉色沉沉,沒有否認。
「你自以為做的隱秘,每次都是獨自一人前來,可——你卻不知,本少對你的一舉一動,早已瞭若指掌。」
此言一出,聖書沒什麼反應。
反倒是一旁的雲仙兒、東方無敵,心頭狠狠一震。
「風少竟然知道聖書之秘?!」
一直以來,他們都以為,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如此說來,我們的謀劃,他豈不是也——」
似乎是知道他們此刻的想法,劍沐風忽然眼神戲謔的看了他們一眼,而後對聖書,道:「你這兩個店員,倒也挺有意思。」
「噢?」聖書反應淡淡。
「區區二品界主,就敢謀算『太古殺祖』傳承,真可謂是狗膽包天。」
「風少,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仙兒?」雲仙兒臉色一變,一副委屈的模樣。
然而——
「哼,真以為本少看上你了?」劍沐風轉頭冷哼一聲,不屑道:「你以為,本少不知當初的『救美邂逅』,是你故意安排的?」
「你以為,本少不知你接近本少的目的?」
「你以為,你真能在本少面前,做到進退自如,遊刃有餘?」
一連幾個充滿不屑的反問,令得雲仙兒臉色一白再白,心中又是氣憤,又是羞惱。但更多的,還是驚慌失措。
同時,一旁的東方無敵,則心中大沉,暗道:「完了!」
一時間,兩人可謂是滿心的絕望,還有一絲絲懊悔。
說起來,魂無雙、聖書對他們確實不薄。從劫道一重天,到如今的二品界主,這期間的一應修煉資源,都是魂無雙和聖書賜予的。
要知道,莫凡現在可還是一品界主呢。
如此優待,他們心中本應該是感激的。可是,這一切都有個前提,那就是,他們始終是魂無雙的『聖奴』。
當然,表面上,他們的身份,是魂無雙的親傳弟子。
若是在『界內』,他們只能選擇接受這樣的身份。
可,到了『原始宇宙』,見識了更多,知道了更多,他們的心,就不再那麼『認命』了。
只是,卻沒想到,他們的一番算計,結果竟會是這樣——
簡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唉,當初就該和『赤佛兒』、『弒神』、『雲天涯』、『木真』他們一樣,選擇做個普通的『正式弟子』……」
……
「既然風少早已看穿一切,那為何又要與仙兒——」雲仙兒不死心的咬牙問道。
「有了你這一層關係,本道與聖書店主之間,無論發生些什麼,是不是都很正常?」劍沐風淡淡道。
「?」雲仙兒先是一怔,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驚怒而又悲憤的叫道:「你,你拿仙兒當『幌子』。有我這個『幌子』,你與聖書前輩衝突,外人只會以為是因為仙兒的緣故,而不會懷疑到『太古殺祖』之傳承。」
「呵,不錯。」劍沐風笑了笑,道:「其實,本少有些想不通,你明明不傻,為何會如此天真呢?」
「我——」雲仙兒無可辯駁。
沒有再理會雲仙兒,劍沐風再看向聖書,道:「聖書店主,話不用多說了吧?將『太古殺祖』傳承之秘,交出來,本少給你們一個體面的死法。」
「劍沐風,你倒是好算計,不負『天驕』之名。」既已撕破臉皮,聖書便也就不客氣了,很是諷刺的贊了一句。
接著,他道:「既然三百多年前,你就盯上本道了。那想必也該知道,本道也一直在尋找此處的秘密。」
「不錯,不僅你在尋找,本少也一直在尋找。」劍沐風點了點頭,隨即嘆道:「只是沒想到,最終還是你技高一籌,先行找到了。」
「本道找到了?」聖書愣了愣,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怎麼?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想否認不成?」劍沐風眸中微微透出一股鄙視之意,而後眼神瞥向,盤膝坐在漆黑石碑面前,且一手貼在石碑之上的莫凡。
在他看來,此刻的莫凡,極有可能就是在接受漆黑石碑中所蘊藏的『太古殺祖』之傳承。
「給你兩個選擇——」
「要麼,現在就告訴本少,如何獲取石碑的『太古殺祖』傳承。」
「要麼,等他接受完傳承,本少直接搜他之魂,自取傳承。」
劍沐風不欲再多廢話,直接強勢而又霸道的說道。
然而,他這一番霸道的話語,卻是讓聖書笑了,是真的覺得,這劍沐風挺可笑的。
很明顯,劍沐風誤會了什麼。不過,他卻沒打算解釋。
「劍沐風,你所謂的『太古殺祖』之傳承,不說本道不知,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訴你。」
「既如此,那本少便自己來取。」
言罷,劍沐風臉色一沉,吩咐道:「上,生擒他們。」
「是!」
百尊界主應了聲,便氣勢一震,渾身劍氣、劍勢、劍意,澎湃而出——
然而,他們這剛一動,一直未說話的夜蒼茫,眸中冷芒一閃,同時界念一動。
「天地蒼茫,魂主沉浮!」
只見,一方浩瀚蒼茫的世界,瞬間降臨,將百尊界主,以及劍沐風、東方無敵、雲仙兒全部籠罩。
世界荒蕪,似天已荒,地已老,蒼蒼茫茫,令人莫名心慌,不安,沉寂,乃至不由自主的生出歸墟之意。
呼吸之間,劍沐風等,盡皆氣息凋零,似如風中殘燭,即將熄滅。
而一旦熄滅,也就意味著,他們這一生,到此為止。
所幸,就在這時——
「鳴——」
一道似狂風呼嘯,又似微風輕吟的劍鳴之聲,如天地驚雷般響徹。
緊接著,便見一道無比璀璨的青色劍光,自劍沐風體.內射出。
其一出,便攜著無匹鋒芒之意,划過長空,刺破蒼穹,將夜蒼茫所投影的荒蕪世界,裂了開來。
而隨著荒蕪世界裂開,劍沐風等則一個激靈,恢復神智,同時,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了驚駭和後怕之意。
不過,當看到,劍沐風身前,多出的那道身影后,他們心中皆是一定,莫名的有了安全感。
但,這不包括東方無敵和雲仙兒。
「父親!」
劍沐風喚了一聲,臉上並無意外之色。
其實,這次來尋聖書等,他的依仗,根本就不是身後的百尊界主,而是眼前的父親。
「拜見劍主!」
百尊界主,盡皆躬身行禮。
與此同時,對面——
聖書心中不由一沉,臉色也忍不住變了變。
夜蒼茫則臉色微微凝重。
「『吟風劍派』劍主——劍吟風,沒想到你竟親自來了。」聖書開口道,同時也算是向夜蒼茫『介紹』一下對方的來歷。
劍吟風,一襲青衫,背負雙手,全身無劍,但卻又仿佛渾身是劍。其眼神漠然,內中似有一道道劍光,在流轉變幻,演繹著一方獨屬於劍的世界。
「雖同為九品界主,但非我所能敵!」
幾乎是剎那間,夜蒼茫便有了定論。
於是,他毫不猶豫,借著『魂印』感應,暗中徵詢莫凡:「主上,劍吟風實力強於小奴,若是戰起,恐怕難以護主上和聖書道友周全。所以,暫避如何?」
莫凡雖然在嘗試參悟石碑之內的陣法,但並非不知身外所發生之事。
「蒼茫前輩,你可能拖住那劍吟風一時半會?」莫凡暗暗詢問道。
「可!」
「如此,那就不必暫避。待會你只負責拖住他即可。」
「這——是!」
夜蒼茫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身為魂奴,他是無法反對主上的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