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語氣，『弒虛』這明顯是有恃無恐。
而見他如此，莫凡臉色一滯，隨即沉默了下來。。
若只是殺『弒虛』，他自不會有任何猶豫。可，若因此而連累到大哥，那絕對是不行的。
「不是要殺本道嗎？」『弒虛』淡淡道：「怎麼？還不動手？」
見莫凡沉默，『弒虛』那淡淡的語氣中，不免多出了幾分戲謔。實力不如對方，那就只能在口頭上『欺負』一下對方，找找快.感了。
強自按捺住心中的殺意，莫凡臉色恢復平靜，沉聲道：「本道可以幫你。不過，本道卻不想做無用功。」
「噢？你以為，本道會不守信用？」『弒虛』語氣沉了沉，哼道：「本道好歹也曾是一代殿主，豈會不守信用？」
「你之信用，於本道而言，毫無意義。」莫凡冷冷道：「你必須發出『本心之誓』，幫你一次之後，立即完好歸還本道大哥。」
「『本心之誓』？」『弒虛』眉頭一皺。
這『本心之誓』可不是一般的誓言。
眾所周知，在造化境，凝聚『造化金丹』的前提，就是要確立自己的『本心之念』。
『本心之念』，乃武者最根本的念頭。往後修煉，皆是以此為基。
其一旦確定，便等於是奠定了根基，往後修煉，猶如在此根基上，『築牆添瓦』，一層層往上蓋『高樓大廈』。
如此，便也註定了，『本心之念』不可更改，甚至都不能有絲毫動搖，否則一身修為，隨時可能會付諸流水。
所以，『本心之念』對任何一個武者來說，都是重中之重，絕不會輕易拿它說事，或者以它為『抵押』。
搖了搖頭，『弒虛』道：「本道雖未想過不講信用，即便發個『本心之誓』，也無大礙。但，『本心之誓』，本道卻是不會發的。」
「既如此，那你將本道大哥歸還本道，然後本道傾力助你一次，如何？本道可，以『本心之誓』向你保證。」莫凡直接換了個說話，一副十分遷就對方的樣子。
「這——」『弒虛』還是搖了搖頭，道：「本道如今一身戰力，皆在於你大哥之身。若是此刻就歸還於你，那本道便等於是廢了，更加不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莫非你以為，為了大哥，本道就會任由你拿捏不成？」莫凡冷冷說道，隱隱間，澎湃的殺意，似要狂嘯而出。
他不得不表現的強硬些，否則若真被對方拿捏住，那情況只會越來越糟。
對於莫凡和莫言之間的兄弟情誼，『弒虛』其實從莫言身上，早已有所了解，心知他們情誼深厚，遠勝一般親兄弟。
只不過，從未體味過真正兄弟情誼的他，卻無法真正預估，這份兄弟情誼，會讓對方為彼此，做到何種程度？犧牲多大？
因而，他也不敢過分以此為要挾。
再者，他要莫凡相助，也是真心的。若是莫凡真正助他成功，莫言的肉.身，對他來說，也將不再重要。
所以，他之意願，還是十分希望，能與莫凡達成協議的。
想了想，，他開口道：「本道自不是得寸進尺之人。也罷，既然你不信任本道，那本道便發個『天道誓言』好了。」
「對於已經開始觸及『天道』的你我來說，『天道誓言』的約束力，不夠。」莫凡並不滿意。
對『天道誓言』，他並不陌生。若非覺得『天道誓言』約束力不夠，他又何需提出『本心之誓』？
「哼，莫凡，你未免太小看『天道』了！」『弒虛』冷哼道，心中很是不爽，自己已經退一步了，他竟然還不滿意。
「別說，你我只是剛開始觸及『天道』，就算已經領悟了一兩種『天道』又如何？照樣要受到『天道誓言』的約束。莫非你以為『天道至高』，真的只是忽悠眾生的一種說法？」
「是麼？」莫凡微微皺眉，隱約覺得，對方說的，似乎也有那麼些道理。
不過，他還是覺得不妥。
若對方僅僅只是發個『天道誓言』，他實在無法放心。
「『天道誓言』就不必了。你若不發『本心之誓』，那就以我們『無雙界』『界主』的名義，發個誓言吧。這是本道的底線，你若做不到，那只能手底下見真章了。」
他雖然要表現的強硬，但為了大哥，他也不得不再退一步。
聞言，『弒虛』沉默了一陣，明顯有些猶豫。
不過，最終，他應了下來，道：「好，本道便發一個『界主誓言』。不過，你也必須發誓，全力助本道，不得有絲毫懈怠。」
「可！」莫凡沒有猶豫，點了點頭。
隨即，兩人便在對方的注視下，各自發出『界主誓言』。
「恭請偉大的『界主』見證，小道『弒虛』，在此發誓，若莫凡全力相助本道，共斬強敵，事成之後，小道必定歸還其大哥。若不然，便甘願接受任何懲罰！」
「恭請偉大的『界主』見證，小道『莫凡』，在此發誓，將全力相助『弒虛』一次。若不然，甘受任何懲罰！」
兩道誓言一經發出，便似觸動某位至高的存在。
冥冥中，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瞬間降臨，從莫凡和『弒虛』身上，拂過。
霎時，兩人皆是心中一凜，莫名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束縛，無可抵擋，無可違逆。
「現在總該放心了？」『弒虛』頗為不爽的『吐槽』了一句。
對此，莫凡不以為意，只是淡淡道：「說吧，要本道如何助你？」
「好，不過——」『弒虛』瞥了眼遠處的白自在等，道：「事關重大，本道以為，還是換個地方說，比較好。」
聞言，莫凡微微點頭，並無異議。
隨後，兩人直接消失。
……
地底深處。
「斬聖？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莫凡臉色一沉。
「自然不是開玩笑！」
「本道雖參悟了一絲天道，但與掌控了天道的聖人，卻是無法相提並論的。你讓本道助你斬聖，豈不是讓本道送死？如此，那本道還不如直接——」
不待莫凡說完，『弒虛』便打斷道：「本道自然知道，斬聖，極難。但，並非沒有可能。」
「是麼？」莫凡冷冷道：「那你說說，如何可能？」
斬聖，拋開難度不說，就這件事本身，他並不排斥。只是，他卻有自知之明，雖參悟了一絲天道，但想要憑此斬聖，無疑痴人說夢。
所以，若是『弒虛』真能說出個一二三來，他並不介意，真的和『弒虛』一起，斬聖。
「本道可以提供給你一件『滅道之茅』，以及……」
「你主要任務——在於牽制，不用你親自斬殺！」
「你我皆只是准聖，聖人並不會太過重視。以有心，算無心，再加上對方的『輕視』，必可收到奇效。」
「如此，本道有八成把握，可成功斬聖。」
「一旦成功，本道得『斬聖名額』，然後便立即脫離你大哥之身軀。」
「如何？」
『弒虛』沒有賣關子，直接將自己的計劃，『完完全全』道出。甚至，為了能成功，他還不惜『自掏腰包』，要為莫凡兌換一些強大寶物，以增強其戰力。
莫凡沒有立即回應，沉默著，似乎猶豫不決。
然而，實際上，他已經心動了。
要知道，為了奪得最後一枚『界令』，他早就有了『斬殺玄幽聖主』的念頭。
只是，他深知，憑他自身的實力，要斬殺玄幽聖主，幾乎不太可能。
所以，他只得暗暗積蓄實力，以等待時機。期望，能有坐收漁翁之利的機會出現。
不過，期望這東西，的確是有可能如願，但更大的可能是，不如願。
他這辦法，可謂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而現在，『弒虛』要聯合他斬聖，這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弒虛』的實力，且不說，單就他願意無償給我提供『滅道之茅』等寶物，增強實力，已足以證明他的『斬聖』決心。」
「而他能說出『八成把握』這樣的話，或許有誇大，但想來，成功斬聖，應當會有些可能性。」
「身為『弒天聖殿上任殿主』，他必然有些強大的底牌。」
「而我，也有剛剛得到的『火之道果』。」
「……」
見莫凡一直沉默不語，『弒虛』等了一陣，便決定再加點料，道：「莫凡，你我皆已發了『界主誓言』，若是反悔，恐怕後果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
聞言，莫凡眉頭一皺，臉色再次沉了沉，哼了一聲。
當然，他這，大半是裝的，為的是，讓對方覺得，自己吃了虧。然後，他便可『順理成章』提出自己的條件。
「本道的確是發了『界主誓言』，但只說會全力助你一次，可沒說什麼時候。幾天？一年？十年？乃至更久，似乎都不算違背誓言！」
「你——」『弒虛』怔住了，隨即怒道：「你好歹也是一位大圓滿的准聖，耍這些小聰明，未免有失身份！」
「……」莫凡沉默以對，沒有辯解。
見此，『弒虛』不由暗暗吸了口氣，平復心中的怒意，隨後語氣平和的說道：「這樣，你若是覺得把握不大，那本道可再為你兌換一些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