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雷傲沒有繼續說，但楚恆等人都聽明白了。
雷傲是把老烏的眼珠子挖了給自己用，於學民則是把老烏的心臟拿走了，安在了他老婆的身上……
毒，真毒啊！
對自己結拜的兄弟，做出這種事，是何等喪心病狂。
但楚恆發現他的話有些自相矛盾。
「你說，你拿走了老烏的眼睛，於學民拿走了他的心臟，那老烏怎麼可能還活著？」
雷傲的眼底，划過一抹說不出的驚悚。
「你說的，也是我們四人，到現在為止，都想不明白的事。」
「什麼意思？」楚恆沒理解他的話。
雷傲緩了緩，還是硬著頭皮道：「當時，我們都急需老烏身上的器官，所以把老烏從地下室放了出來，帶去了醫院。但在給他做完移植器官的手術後，再回病房找他，他已經……不見了。」
「我們派了很多人出去找，還查了醫院的監控，但老烏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這麼眼睜睜的，從我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雷傲說完，眾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一個人，被挖去了眼睛和心臟，還能離開病房，並且沒人看到他是怎麼離開的。
這是見鬼了麼？
楚恆仔細回味著他說的每一句話。
忽然間，他眼神一沉。
「你剛才說，於學民之前從事過走私和販賣人口？」
雷傲點點頭：「是。因為這兩樣生意，來錢最快。他表面上是做海鮮生意的，實際上，還走私和販賣人口，其中大部分是婦女和小孩。」
人渣！
看來，之前是自己低估了於學民的無恥。這個人做事，沒有任何底線。
楚恆仔細的琢磨著。
想到當初楚震霆交給自己的那張老照片，小丸子似乎，就是被販賣的一員……
「那當初老烏負責的那艘貨輪，是不是叫遠航號？」楚恆看向雷傲。
雷傲想了想，點點頭。
「對，就是遠航號。不過老烏被囚禁之後，這艘貨輪的名字就被於學民改了，然後又把它賣了。」
「至於賣給了誰，我就不知道了。」
楚恆眼眸閃動，沉默不語。
沒想到，查了這麼久，終於查清楚遠航號的下落了。
只是，雖然查到了，但對於尋找小丸子，卻沒有任何意義。
沉思片刻，楚恆又道：「老烏的胳膊上，有塊紋身，你知道嗎？」
雷傲想了想，點點頭：「我有點印象，好像是一些奇怪的符文。」
「老烏有沒有和你說過，這些符文是怎麼來的？有什麼含義？」楚恆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雷傲閉著眼，仔細回憶著。
「時間太久了，沒什麼印象了……讓我想想啊。」
想了差不多半分鐘，他忽然道：「我記起來了，老烏有次喝醉酒，和我們提過這個紋身。」
「他說，有次遠洋航行路上，他在海上搭救過幾個人。其中領頭的是個老婦人，說是為了感謝老烏，便在他的胳膊上，紋了那串符文。用她的話說，這串符文會在他危難的時候，保佑他平安無事的。」
「所以我想，老烏失蹤，會不會和這些符文有關？」
楚恆追問：「他搭救的那些人，是做什麼的？」
雷傲搖頭：「老烏提過，說那幾人看起來很神秘，讓人完全看不透。他們當時的目的地正好是華夏，所以回了國之後，他們就下船離開了。」
問題問到這裡，也就沒什麼好問的了。
楚恆想知道的，他都回答了。
至於是否是楚恆想要的，那他也做不了決定。
「楚先生……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那我這條命，算是保住了吧？」雷傲小心翼翼的看著楚恆，完全沒了之前的狂傲。
楚恆淡淡道：「我說了，我不殺你。」
雷傲鬆了口氣。
還好，總算是死不了了。
然而，楚恆下一句話，卻讓他心涼了半截。
楚恆幽幽道：「但至於其他人是否要殺你，我就做不了主了。」
說完，他朝陳彪和劉麻子三人看了一眼，意味深長。
對雷傲這種人，楚恆不會生出任何憐憫之心。老烏是他的結拜兄弟，他都能毫不留情的下手，已經算不上是人了。
不弄死他，留著過年？
至於所謂的承諾，楚恆並沒有違背。
他說了，自己會留他一命，但不代表，其他人也會。
陳彪和劉麻子愣了愣。
但想到雷傲如果不死，會吞掉他們至少一半地盤，他們心底的怒意，便蹭蹭的燃燒了起來。
「一起上？」
劉麻子看向陳彪。
「上！」
兩人臉色一寒，各自從地上撿起一把刀，走向了雷傲。
「……混帳東西！你們要幹什麼……要造反嗎！」雷傲嚇得轉身就往後跑。
但陳彪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手中的刀，便剁在了他的肩膀上！
而劉麻子則是一刀，插進了他的後背，將他整個人，都刺穿了……
撲通。
雷傲倒在了地上，後背上還插著刀，漸漸沒了氣息。
劉麻子冷冷的掃了他的屍體一眼，「雷傲，你肯定沒想到，會死在我們手上吧。」
陳彪看了劉麻子一眼：「劉麻子，你出手還真是夠狠的。」
「廢話，你以為我們是在過家家呢。」劉麻子懟了他一句，而後，目光閃爍著看向楚恆：「楚先生，雷傲死了，現在您就是雲城地下世界的話事人。」
「我劉麻子的一切，都是您的，以後，全聽您號令！」
說完，他對著楚恆，單膝跪在了地上。
旁邊的陳彪，頓時愣住了。
「臥槽，劉麻子，你怎麼變得這麼快？」
但在說話時，他忽然看到劉麻子在對他眨眼睛。
猛然間，他明白了劉麻子的意思。
「算了，反正雷傲死了，雲城也需要一個新的話事人。既然劉麻子認可楚先生，那我陳彪，也一樣認可。」
「楚先生，我和劉麻子一樣，以後全聽您的召喚。」
楚恆眼眸閃了閃，笑了笑，點點頭，而後看向沒說話的霍英。
「你呢，你是怎麼想的？」
霍英看向楚恆。
「雷傲還有三個義子，等你把他三個義子也收拾了，再來當雲城話事人吧。」
楚恆笑笑，「沒問題，雷傲都死了，他那三個義子，也翻不起什麼浪花。」
「不過，你們都誤會我了。我不當雲城話事人，話事人的位置，以後留給張重九當。他代表我，行使話事人的權力。」
「張重九？」劉麻子和陳彪對視了一眼，眼底都閃爍著一抹不甘。
說起來，論資歷，張重九根本比不上他們倆。
他們在雲城地下世界，打拼了二十多年，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張重九成為南城老大，不過這一兩年的時間。
在他們面前，張重九隻能算是和霍英一樣的小輩兒。
但兩人都沒有表現出來。
劉麻子笑著道：「重九代表楚先生行使話事人職權，我沒有任何意見。」
「楚先生，你們忙活了一夜，應該都有些餓了吧？」
「不如，我去讓船長安排人把這裡收拾一下，然後再給您坐一桌美味，我們陪您喝上一杯，就算是為您慶祝一下。您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