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說什麼呢？我們沒有……」葉知意紅著臉辯解。
陳婉蓉玩味一笑，「好啦，不用解釋，媽媽也是過來人，都懂得。」
「不說了，我去休息了啊。」
說完，便也上樓去了客房……
……
夜沉如水，月明星稀。
別墅北側陽台，一道身影，坐在椅子上，抬頭望著夜空，一言不發。
嘟嘟嘟。
手機震動，電話響起。
「家主，要不，今晚就動手吧。反正是在東山公墓，夜裡動手更方便。」電話那頭，傳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
楚震霆冷冷道：「不著急，今晚不要隨意行動，聽我安排。」
「再說，東山公墓有上萬塊墓碑，一個個找，找到天亮都不一定找得到。還是明天等我去了再聽我命令。」
對方只能道：「那好吧，一切全聽家主號令。」
掛斷電話，楚震霆站起身，背著手，來回踱著步。
忽然，他腳步一滯，看向客廳方向：「誰在那？」
一道窈窕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是陳婉蓉。
「你怎麼還沒睡？」楚震霆看向陳婉蓉，眼眸閃動。
陳婉蓉走到陽台旁，坐在了另一張椅子上，理了理旗袍，淡淡道：「你管我。」
楚震霆輕嘆了一聲：「都這麼多年了，咱倆好像還是第一次，有機會單獨相處。」
「你對我，還是像以前那麼恨麼？」
陳婉蓉冷笑出聲，笑聲中透著一抹濃濃的不甘和憤恨：「楚震霆，你別那麼自作多情好麼？都過去幾十年了，我難道還對你有什麼留戀不成？」
「你有那麼大魅力麼？」
楚震霆長嘆一聲：「當年的事，也不是我的本意。你也是豪門子弟，又豈會不知道，我們的婚姻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陳婉蓉揮了揮手，「這些事都過去了，沒有再提的必要。」
說到這，她話題一轉，看向楚震霆：「你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幹什麼。身為楚家家主，沒必要忙到現在吧？」
楚震霆眼眸一沉。
看來，自己剛打電話，被她看到了。
「既然是家主，要處理的事情自然多，沒什麼奇怪的。」
「楚震霆，你對白薇，到底做了什麼？」陳婉蓉盯著他的眼睛：「白薇和我是好姐妹，如果你對她做了不該做的事，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楚震霆道：「她是我妻子，我能對她做什麼？你們都想多了。」
「過段時間，她修養好了，會露面的。」
說到這，他看著陳婉蓉，「龍都最近，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五大家以後得日子，都不會太平靜。你還是操心一下，你們葉家自己的事吧。」
「不早了，我去休息了。」
說完，便離開了。
望著楚震霆的背影，陳婉蓉自言自語，冷冷道：「事情雖然過了幾十年，但我對你的恨，是不會停的……」
陳婉蓉坐在那，神情冷清，點燃一根女士香菸，靜靜地品著。
十分鐘後，她將菸頭捻滅在菸灰缸里，也回房間去了。
兩人全都離開後，楚恆從門後走了出來，摸著下巴，皺了皺眉頭。
剛才兩人的對話，都被楚恆在門口聽到了……
什麼情況？
兩人之前就認識？而且聽起來，關係十分不一般。否則，又哪來那麼多愛恨情仇？
難道說，楚震霆和陳婉蓉之間，也有過一段感情經歷？
如果真是這樣，楚恆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了。丈母娘和自己親生父親之間，竟然也有這些事。
這事整的……
楚恆沉思了片刻，沒有在外面過多逗留，也回了房間。
次日。
東山公墓。
一大早，楚恆和楚震霆、葉知意就過來了。
葉知意之前是沒打算來的，劇組那邊最近趕工，實在不好請假。而且，她下意識里，並沒有把楚恆的母親當成自己的婆婆。
但陳婉蓉提醒她作為兒媳，今天必須過來，所以，她就跟著來了。
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幾個隨行人員，以及一輛貨車。
車上裝著一些祭奠用品，是按照雲城當地的風俗來的。但除了那些東西，楚震霆讓人還準備四個大皮箱。
「這裡面放了什麼啊？」楚恆站在貨車旁，看著皮箱，問道。
楚震霆道：「為你媽準備的，待會全都燒給她。算是，完成對她的承諾吧。」
楚恆冷笑，淡淡道：「活著的時候你幹嘛了?如果當初你對我媽好點，她或許也不會離開我們……」
楚震霆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了。
幾分鐘後，楚恆和楚震霆、葉知意進了公墓，隨行人員則是把所有準備的物品，連同那四個大皮箱，都運了進來。
在公墓里走了將近十分鐘，左拐右繞的，才來到一座墓碑前。
墓碑上，貼著一張黑白照片，但依然能看出墓主年輕時的清麗容顏。這裡正是苗影的墓碑。
「媽，我來了。」
楚恆望著墓碑上的照片，蹲下身，用事先準備好的毛巾，輕輕擦拭著。
「一年沒來看你了，這一年，發生了不少事。外婆走了，我……離婚了，又結婚了……」
「不過，我現在挺好的，你在那邊不用惦記我。」
楚恆說著，眼圈就紅了。
在外人眼中，他高冷，不苟言笑；在那個世界，他是代號小丑的冷麵殺神；但在這裡，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思念母親的孩子……
「媽，外婆臨走前，讓我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小丸子。您放心，我已經在找了，也找到了一些有用的線索。我爭取一年之內，找到小丸子，把她帶到你和外婆的墓前，給你們燒紙祭拜……」
說完這些話，楚恆已淚流滿面。
此時，站在旁白的葉知意，望著淚如雨下的楚恆，忽然有些心疼。
和楚恆領證，結婚，同住一個屋檐下，也有段日子了。雖然，她從未把楚恆當成過自己的丈夫，但兩人朝夕相處，說是沒一點感情，也是假的。
只是她分不清楚，自己現在對楚恆，到底是什麼感情。
是朋友?
是室友？
還是……對他動了心？
不是葉知意在裝清純，是她真的分不清。作為一個沒什麼感情經驗的小白，在感情方面，她真的是個新人。
即使她心裡有個人，但說起來，或許大部分時候，都是單相思吧。
望著楚恆，她真的很想上前，把這個男人抱在懷裡，撫摸著他的頭，輕聲安慰他。
但想了想，葉知意還是沒有那麼做，只是走過去，蹲在他身旁，把一張紙巾遞了過去，輕聲道：「楚恆，擦擦眼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