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少夫人疲累的很,不若您休息一下,下午我們再去,青樓的女子,每日裡晚上接待客人,這會怕是還在休息。」
謝嬌嬌覺得有道理,這有了突破口,也就有了一點睡意,便應了下來,不過在休息前,她也讓顧未知再打聽一下別的狀師,若是呂自民最終還是不願意幫忙打官司,她只有另擇他人。
顧未知明白,立馬又去忙去了。
來福見人走了,端來了早飯給謝嬌嬌。
不過謝嬌嬌實在是吃不下了。
「少夫人,你也得緊著自己的身子。」
謝嬌嬌搖頭:「沒事,就放這裡吧,我待會吃。」
來福也不好多說別的。
只是默默的退了下去。
下午,謝嬌嬌又換上了男裝跟著顧未知出門。
到了城中最大的酒樓後院。
後院的一個丫頭,看見顧未知,便帶著兩人朝裡面走。
謝嬌嬌看向顧未知。
顧未知說道:「我在這裡有一熟人,我上午就讓他幫忙給杜若帶了個話。」
謝嬌嬌心中對他感激。
只見小丫頭帶他們上了閣樓。
接著敲了敲門:「娘子,客人來了。」
沒幾下,這門便打開了。
一個丫鬟出來,對著他們恭敬的說道:「娘子正等著,郎君請!」
謝嬌嬌跟著顧未知進了房間。
門外的丫鬟便關上了門。
只見屋子正中間的坐著一女子。
女子頭上隨意挽了一個髮髻,髮髻上用一根木簪子簪住了頭髮,其他的頭髮則是任意的披在身上。
身上穿著白色的薄紗,層層疊疊,薄紗外披著一件白色的長衫。
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清冷又孤傲。
杜若見他們進來,抬眼看向他們,整張臉看起並不美艷,反而有一種小家碧玉的感覺,可她的一雙眼睛,卻不帶一絲的欲望,清冷至極,這一反差,倒顯的她整個人與眾不同了!
顧未知拱手:「杜娘子!」
謝嬌嬌跟著他拱手。
杜若拿起榻上的一把蒲扇,蒲扇上繡著竹葉,開口道:「聽胡馬說你們有事找我?」
她這話一出,顧未知看了一眼謝嬌嬌,謝嬌嬌便說明了來意:「我想請杜娘子讓呂自民幫我打一場官司!」
謝嬌嬌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杜若,只見她一提到呂自民的時候,杜若清冷的臉有一瞬間的變化,不過隨即又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只見杜若輕輕一笑:「姑娘,你莫不是說錯話了,他呂自民是呂自民,不過當了我幾回座上賓而已,我跟他又沒任何關係,你若是想請他當你的狀師,怕是應該去求他才是。」
杜若能一眼看明白她是女的,謝嬌嬌並不意外,只聽謝嬌嬌對著顧未知和來福說道:「你們能去外面等我嗎?我想單獨和杜娘子說幾句話!」
顧未知和來福立馬退了下去。
杜若看著謝嬌嬌,從榻上起了身,聲音清冷的說道:「姑娘,若是你來找我是為剛才你說的事,你真的求錯人了。」
謝嬌嬌卻搖頭:「我知道我沒求錯,如今也只有杜娘子可以幫我了!」
杜若微微挑眉,剛要開口,謝嬌嬌卻比她先說道:
「來之前我打聽過你和呂自民的過往,我知道杜娘子恨呂自民,可您如今這般的結果,其實說來說去,並全不怪他!」
「呵…不怪他?」
「要怪就怪你當初自己要約他見面……」
杜若臉色已經不好了:「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我覺得你可以離開了!」
謝嬌嬌眼眶卻突然紅了。
對著杜若一九十度鞠躬:「杜娘子,我真的求你,求你幫我說服一下呂自民替我打一下官司!」
她話說完的時候,眼淚正好砸在房中的地板上。
「你……」
謝嬌嬌抬起頭來,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謝嬌嬌伸手擦掉自己眼中的淚。
「我夫君為了保護我,不小心誤殺了人,如今被官府關押起來,明日裡就是堂審了,現在只有呂自民做他的狀師贏的機率才會變大,我…我真的求你了!」
「你夫君?」杜若上下打量了謝嬌嬌,她的模樣瞧著,明明就還是個姑娘!
「我知道杜娘子恨呂自民,可如今能請的動呂自民的也只有娘子了!若是娘子願意幫我的忙,我可以答應娘子任何請求!」
杜若嘆了一口氣,坐回了榻上:「我孑然一身,無欲無求,你能答應我什麼?」
謝嬌嬌腦袋飛速運轉:「我可以為娘子提供去處!」
她這句話出來的時候,杜若臉上有一絲動容,不過隨即又恢復了過來,輕笑一聲:「我啊,除了這青樓,早已無處可去了!」
謝嬌嬌搖頭:「若是娘子不嫌棄,娘子可去我家,或者我家中任意一個鋪子裡找個差事,再或者娘子不願意再待在這熟悉的地方,我可以送娘子去北方,一個所有人都不認識娘子的地方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幾個字微微觸動了杜若,可杜若又搖頭:「重新開始又有什麼意義?這已經被潑了墨的紙,就不再是一張白紙了!」
「可只要給它點綴上顏色,它就可以成為一幅畫,它可以是一棵樹,也可以是一座山,更可以是大江山河不是嗎?」謝嬌嬌看著杜若說道。
杜若明顯的被她這幾句話震驚到了。
「一幅畫?」
謝嬌嬌點頭,接著繼續說道:「當初娘子的爹娘,不也是一樣娘子能離開這樣的地方嗎?」
「可我爹娘為了我死了!」杜若臉上帶著難受,眼眶也微微發紅。
「那娘子就要讓你爹娘死的有意義不是嗎?只要娘子答應替我說話,我可以幫娘子做個新的身份,可以送娘子去北方或者更遠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
謝嬌嬌出去的時候,顧未知和來福焦急的在外面等著。
來福看著謝嬌嬌:「少夫人!杜娘子答應了嗎?」
只見謝嬌嬌一下哭了出來:「答應了!她答應了!」
來福和顧未知一聽,也都鬆了一口氣!
「少夫人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覺了!」顧未知說道。
謝嬌嬌擦了眼淚:「不,我要回客棧,等著呂自民來找我……」
她要把事情的原委從頭到腳說給呂自民聽,這樣才能讓呂自民對事情的經過有所了解,也才能為他提供線索,增加獲勝的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