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感受著身體中的不適感,施展糯糯果實能力受到極大的遲滯,糯糯果實就像是黑熊在冬天進入冬眠一般,各項能力效果大打折扣,夏洛特·卡塔庫栗哪裡還不明白,眼前這個一副吊兒郎當的青年人,從頭到尾都在戲耍自己?
回想起見面之初,青雉大將庫贊一副工作時摸魚的神情,再看看他眼下一手布置出來的殺局,簡直就是兩個不同的人,夏洛特·卡塔庫栗就算反應弧再怎麼慢,此刻也總算是明白,這一切都是對手故意擺出來的陷阱,就是為了一步步地引導自己,將自身所有注意力都聚焦在青雉大將庫贊本人身上,而忽略掉周圍環境的變化。
「真是好算計啊!」
夏洛特·卡塔庫栗撐著三叉戟起身,抬手將遮掩半邊面孔的白色圍巾撕扯開來,露出一張猙獰可怕的面孔,那張令人聞風喪膽的臉上卻非但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懼色,反倒給人一種正合此意的感覺。
「如果你以為,封印住我的糯糯果實能力,就能將我如何,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夏洛特·卡塔庫栗雙手握緊著手中的三叉戟,腳下猛然之間發力,整個人猶如出籠猛虎一般迅捷,氣勢如虹地貼緊冰面俯衝而來,勢大力沉的三叉戟裹挾著驚濤駭浪般的力量,欲要將阻擋他腳步的一切敵人通通擊殺。
青雉大將庫贊好整以暇,並沒有因為對手的惱火,就貿貿然地改變自己的戰鬥風格和戰鬥策略,掌心朝下,從掌心中流出流水般的冰柱,落在了地面上。
「冰凍時刻!」
整個小麥島猛地劇烈震顫,一根根五人合抱粗的冰棱從地面上拔地而起,以毫無規律的方式,漫無目的地開滿整個島嶼之上。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感受到地面震動的瞬間,夏洛特·卡塔庫栗眉頭微蹙,腰部猛地發力,在半空中擰腰轉身,避讓開從地面拔地而起的冰棱,同時手中揮舞著三叉戟,將另外幾個方向的冰棱攔腰砍斷。
這些冰棱不是一成不變的形狀,有的呈現稜柱形,有的呈現三角錐型,甚至有些不規則形狀,就像是一個精神病人拿著漆料在牆壁上肆意地塗鴉一般,顯得十分亂糟糟。
若是從高空鳥瞰而下的話,就會驚訝地發現,整個小麥島上遍布著奇怪的冰棱,交錯縱橫成一個複雜的迷宮。
如果想要精細地控制冰棱的話,需要消耗青雉大將庫贊不少精神,而且也無法精準地掌控如此大範圍的殺招,乾脆任由冰凍果實在這營造的冰天雪地之中自由發揮,讓這些冰棱野蠻生長,由於缺乏人工干涉,也使得這些冰棱亂中有序,別有一番韻味。
可這倒是苦了夏洛特·卡塔庫栗。
在他的前進路上,儘是這些錯亂無章的冰棱阻礙他的步伐。
每當他砍斷一根冰棱,都會加重他身體中的寒氣,使得他一步步陷入泥潭當中。
「卡塔庫栗,你聽說過一則有關北風和太陽的寓言故事嗎?」
青雉大將庫贊可不會老老實實的在原地不動,等待著敵人上門,早已在悄無聲息中和一根冰棱移形換影地交換了位置,這對於自然系惡魔果實能力者而言,是一件十分輕鬆平常的事情,他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敵人訴說,娓娓道來:
「北風與太陽兩方為誰的能量大,而相互爭論不休。」
「他們決定,誰能使得行人脫下衣服,誰就勝利了。」
「北風一開始就猛烈地刮,路上的行人緊緊裹住自己的衣服,風見此,颳得更猛。行人冷得發抖,便添加更多衣服。風颳疲倦了,便讓位給太陽。」
「太陽最初把溫和的陽光灑向行人,行人脫掉了添加的衣服,太陽接著把強烈陽光射向大地,行人們開始汗流浹背,漸漸地忍受不了,脫光了衣服,跳到了旁邊的河裡去洗澡。」
「最後,太陽贏了。」
聽著青雉大將庫贊娓娓道來的故事,夏洛特·卡塔庫栗的臉色越發鐵青。
這並非是被氣的,而是被凍的。
在這冰凍果實營造的冰天雪地環境當中,氣溫早已跌落到零下攝氏度,並且還在以緩慢而堅定的速度持續下跌。
地面上糯糯果實同化的地面早已看不清楚本來的樣貌,如今已經被天上飄落的鵝毛大雪所覆蓋上厚厚的一層積雪,一腳踩上去深一步淺一步,積雪已經能夠輕鬆地淹沒到小腿根。
可以想像,即便是在這場戰鬥結束以後,這座屬於春島的小麥島,也將會被硬生生地轉化屬性,成為冬島的一份子,終年下雪,寒冰覆蓋。
受到零下攝氏度低溫的影響,糯糯果實的一些列能力都被封印,積累在夏洛特·卡塔庫栗體內的冷凍傷勢進一步蔓延,內外夾擊之下,使得夏洛特·卡塔庫栗每一次行動,就是促使自己距離敗北更進一步。
夏洛特·卡塔庫栗沒有得選擇。
他要麼就是在力竭而敗之前殺出一條血路,要麼就是在這天地環境影響下逐漸消亡。
為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安危,夏洛特·卡塔庫栗沒有其他路可以選擇,唯有殺出一條血路,拼盡全力地將青雉大將庫贊擊倒!
可是,這目標為何就這麼遙遠了呢?
夏洛特·卡塔庫栗疲憊且機械地揮舞著手中沉重的三叉戟,也不知道斬斷了多少攔路的冰棱,地面上散碎著一地的冰塊,可眼前出現的青雉大將庫贊的身影,在他的眼中已經出現重重虛影,一股強烈的疲憊感襲湧上頭,仿佛有一個念頭在他的耳邊響起:
「睡吧……睡吧……睡一覺就好……」
如果從外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夏洛特·卡塔庫栗身上鋪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從頭髮再到身上都是雪,在零下數十攝氏度低溫下,嘴唇發青,皮膚被大面積凍傷,甚至出現凍瘡,整個身體僵硬如殭屍,每踏出一步路,都會氣喘吁吁,胸腔就像是破舊的排氣扇,發出承受不住的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