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元帥的辦公室並沒有什麼稀奇的地方,辦公桌、老闆椅、書櫃、茶几、沙發,除此之外便是書山文海,從各地上報來的文件堆積成山,幾乎一眼看不到頭,可以說是出乎他人的意料。
在古代有一個笑話,農民會想像皇帝使用的是金鋤頭,每天都會寵幸妃子。
而在這片大海上,不少老百姓也曾經幻想過戰國元帥的辦公室會是如此的富麗堂皇,卻絕對不會想到竟是會如此普通。
戰國元帥和鶴中將很識趣地暫時離去,將辦公室交由卡普和艾斯獨處。
卡普老爺子大馬金刀地坐在位置上,才短短几年時間,卡普頭頂上殘留的黑髮也都全部染上了白霜,額頭上的皺紋比往日裡更加深刻幾分,猶如刀削斧砍一般褶皺,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他十指交叉握緊在一起,努力地平靜著自己內心中的波瀾起伏,可額角上凸顯出來的青筋,以及他身上不經意間瀰漫出來的霸王色霸氣,卻顯露出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霸王色霸氣在辦公室內掀起了一陣陣狂風,吹動著辦公桌上的書頁凌亂翻飛,天花板上的吊燈激烈搖晃,桌椅的桌腳與地面發出「嘚嘚」的聲響。
卡普在等。
等待艾斯先開口說話,希望他能夠認錯。
哪怕艾斯此時回頭是岸,決定放棄當海賊王的冒險,重新回到卡普為他規劃的人生路線上來,當一名光榮偉大的海軍,卡普也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保住他。
哪怕,艾斯並非是他的親孫子!
只是,正處於青春叛逆期的少年,根本不懂得家長的苦惱和苦衷。
艾斯一直低垂著腦袋,脖頸上掛著山賊達旦贈送給他的佛珠,在卡普霸王色霸氣影響之下劇烈地晃動著,發出珠子與珠子之間碰撞的「嘩嘩」聲響。
艾斯也並非是第一次感受過頂尖強者的霸王色霸氣,可卡普的霸王色霸氣卻給他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
如果說,白鬍子老爹的霸王色霸氣是豪氣吞雲,楊明的霸王色霸氣是志在九天,那麼,卡普老爺子的霸王色霸氣則是笑傲風盡,帶著一種看透世間的感覺。
面對卡普無聲的對峙,艾斯緊咬著牙關,就差把後牙槽都給咬碎了。
見艾斯久久沒有開口,卡普眸底深處閃過一絲失望和失落,沉聲道:
「艾斯,你讓我很失望。」
「為什麼你就不願意聽老夫的話,老老實實地來海軍本部上班,當一名海軍呢!」
艾斯不敢抬起頭去看卡普,他如今既沒臉見卡普,也沒有這個勇氣直面卡普,只是咬牙道:
「臭老頭子,我的夢想是當海賊王,才不是當什麼海軍!」
聞言,卡普握緊著拳頭,手背上凸顯出一根根青筋,可怕的武裝色霸氣和霸王色霸氣纏繞其上,散發出一股令人驚心動魄的氣場,就連在辦公室外偷聽的戰國元帥和鶴中將,此刻都暗暗心驚,生怕卡普太過亂來,把他的辦公室給砸了。
但下一瞬,卡普卻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將握緊的拳頭鬆開。
「罷了罷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夫是管不了那麼多了。!」
這一刻,卡普的後背的佝僂不少,就如同一個正常人家的老人,而不再是那個令無數海賊都聞風喪膽的海軍英雄。
艾斯悄悄地抬起頭來,看著卡普離開辦公室的背影略帶蕭瑟和蒼涼,眼眶略有濕潤。
「抱歉。」
「老頭子,給您添麻煩了。」
艾斯在心底里如是說道。
……
黑鬍子馬歇爾·D·蒂奇從一離開戰國元帥的辦公室,就恨不得爹媽給自己多生兩條腿,飛也似的朝著港口的方向亡命逃奔,生怕戰國元帥中途變卦,將可憐弱小又無助的他給逮捕過去。
好在,直到來到海軍本部馬林梵多的港口,也沒有遭遇到海軍的任何攔截和追擊,才總算是讓黑鬍子馬歇爾·D·蒂奇心中鬆了一口氣。
即便如此,在這個遍布強者的地方,黑鬍子馬歇爾·D·蒂奇也是一刻不敢逗留,連忙乘坐上自己那一葉孤舟,撐起划槳遠遁千里之外。
在孤舟上,還有一人一馬。
這人是個老頭,總是一副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樣子,身上也穿著破落戶的簡陋衣著,身旁更是帶著一匹廢物一樣的病馬。
這種離奇的組合,不是別人,正是黑鬍子馬歇爾·D·蒂奇力邀上賊船的船醫毒Q,超人系病病果實能力者,外人送予他一個「死神」的外號,意指他走到哪裡,哪裡就會死人,會給無辜者帶來不詳。
毒Q軟綿綿地躺在病馬身上,連一根手指頭都懶得動,就這麼看著黑鬍子馬歇爾·D·蒂奇在那裡苦哈哈地划船,絲毫沒有上前去幫忙的意思,道:
「船長,賺了這筆錢之後,你打算去哪裡?」
「我要先去找一個人。」
「找誰?」
「暗夜海賊團和暗夜主宰李青。」
「噗!」
毒Q差點將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沒有聽錯吧,自家這個便宜船長,居然要找那位新任海上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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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下賊船,還來得及嗎?
見毒Q一副懷疑人生的模樣,黑鬍子馬歇爾·D·蒂奇腹黑一笑。
小樣的,誰叫你不幫忙划船來著,看我不嚇死你。
兩人都並非善類,更並非是什麼善談之人,在話題終結之後,留下了一段漫長的空白,彼此之間都沒有繼續交談。
當這一頁孤舟遠離海軍本部,在大海上漫無邊際地飄蕩了一天一夜之後,正當毒Q無聊地打著呵欠,準備再睡一會兒的時候,忽然看到前方海平面上出現大片的迷霧。
先是一層稀薄的像紗布一樣的白色氣流,在海面上輕輕蕩漾著,旋即灰白色的濃霧逐漸籠罩著天地,好像在掩蔽著某些神秘的事物一般。
正當毒Q錯以為這是尋常的海霧之時,忽然發現一向狂傲不羈的船長,此刻竟是難得地露出嚴陣以待的神色,他憑藉著傑出的聽力,更是能夠聽到黑鬍子馬歇爾·D·蒂奇強烈的心跳聲,比往日裡更加快,甚至就連血液都加速流動幾分,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緊繃著。
「他來了。」
「誰?」
毒Q話剛開口,便瞧見灰白色的濃霧深處出現一道龐大的陰影,恐怖三桅大帆船從迷霧深處推開海浪地擠出來,逐漸看到那誇張的船型,以及那白帆上刻印著的暗夜海賊團標誌。
「咕嚕!」
毒Q喉嚨上下滑動,暗暗咽了口唾沫。
人的名,樹的影。
暗夜海賊團自出世以來,便以神出鬼沒聞名於世,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出現在什麼樣的地方。
直到目前為止,外界對暗夜海賊團的了解寥寥無幾。
可以這麼說,正如同這迷霧一般,整個暗夜海賊團都籠罩著一層迷霧,顯得撲朔迷離。
更令毒Q感到心驚肉跳的是,他明明已經看到了恐怖三桅大帆船上出現的數道身影,可他那超出常人的聽力,卻無法聽到他們的心跳聲和血液流動的聲音,再加上他多年庸醫的經驗心得,更是通過望聞問切的方式,很快從那些人身上,辨認出一個可怕的事實。
這些人,都不是活人!
一個由死人組成的海賊團?
毒Q都被自己發現的秘密給嚇到了。
難不成,這些人都是從黃泉歸來的亡者嗎?
只是這一切,並沒有任何人能夠回答,幫他解除迷惑。
哪怕黑鬍子馬歇爾·D·蒂奇機緣巧合地接觸過暗夜海賊團,可對於這一支神秘海賊團的認識,也好不到哪裡去,並不比毒Q強多少。
約翰船長站在船首處,手中握持著一顆暗紫色水果,正是黑鬍子馬歇爾·D·蒂奇心心念念多年的暗暗果實。
手中猛地一揚,將暗暗果實準確地丟到黑鬍子馬歇爾·D·蒂奇的手中,約翰船長嘴巴上下張合,發出嘶啞的聲響。
「任務完成的不錯,這是你贏得的獎勵。」
見狀,毒Q神情一凝。
作為一名從業數十年的庸醫,毒Q解剖過無數病人,十分地清楚人體的構造。
一般而言,死人埋葬在地底多時,體內的血肉逐步壞死,經絡也失去作用,就會導致身體上的僵直,不可能作出類似活人一般靈活的動作。
可剛才約翰船長遠遠地將暗暗果實拋過來的舉動,卻和活人無異,根本看不出來有任何僵直的地方。
這是怎麼做到的?
毒Q百思不得其解。
黑鬍子馬歇爾·D·蒂奇可沒有毒Q那麼多心思,接過暗暗果實之後,生怕會出現什麼變故,當場就狼吞虎咽地將暗暗果實整顆吞進肚子裡。
「嘔~」
「好難吃!」
話雖如此,可黑鬍子馬歇爾·D·蒂奇在吃下暗暗果實之後,感覺自己又行了。
「桀哈哈哈!」
「我看上你們暗夜海賊團的船,識相的話,就給我乖乖交出來!」
黑鬍子馬歇爾·D·蒂奇渾身縈繞著令人壓抑的黑暗氣息,卻不料,他話音剛落,約翰船長手起刀落,一道驚天刀芒划過來。
「我這個人有點小毛病。」
「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