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似的海軍學校,點綴得五彩斑斕,更顯得生氣盎然,別具風格的教學樓,在翠綠欲滴的灌木草叢和嬌羞欲語的花圃裝飾下,平添了幾分勃勃生機,形成了一種人工美和自然美的景色。
在碎石路旁的花草樹木隨風搖曳下,襲來了一股花卉的幽香,正值朝氣蓬勃的年輕海軍官兵們勾肩搭背走來,三三兩兩地結成小團體朝著操場上匯合。
海軍學校的操場位於教學樓右側,操場的中間是平整的草坪,包圍著草坪的是橢圓形的紅色塑膠跑道,一側搭建起階梯式的看台,能夠同時容納上千人同時觀看。
在楊明暗中推波助瀾之下,他即將與海軍學校這一屆尖子生古伊娜切磋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海軍本部上下,才會招來如此多人來觀看。
這幾年時間裡,大多數人都聽聞過楊明的傳奇經歷,可由於楊明常年在外,很少待在海軍本部的緣故,以至於大多數人只聞其名未見其人,如今也是圖個新鮮,想要來近距離地見一見這位海軍史上最年輕的修羅大將,到底是否如同傳聞中一般。
古伊娜一早便來到操場上等待。
她原本以為,這只是她與楊明私底下的一場切磋。
萬萬沒有想到,消息不翼而飛,竟是引來如此多人關注。
迎著四面八方一雙雙眸光的注視,若說古伊娜心裡不緊張的話,那定然是在撒謊。
懷有不同目的的眸光似乎擁有某種重量,令古伊娜感受到內心沉甸甸的沉重,就連平日裡勻順的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不要緊張!」
「我一定能行的!」
腦海中回想起父親大人從小到大的教誨,古伊娜玉手下意識地搭在刀柄上,猶如被捲入龍捲風中的旅客尋找到避風的港口,浮躁的心緒在倏忽之間平緩下來。
冷靜,同樣是一名劍豪的品德。
若是一名劍豪不夠冷靜,猶如手持屠刀的劊子手一般,只會逐漸淪落到歧途,成為被染上殺戮之氣的刀身駕馭的刀奴罷了。
等待的時間沒有多長時間,古伊娜很快便聽聞外面傳來一陣山呼海嘯般的聲響。
「修羅大將來了!」
人的名,樹的影。
不管在場的各位內心是否認可這位少年大將,可楊明曾經創下的傳奇記錄卻是鐵一般的存在,是無法被磨滅的痕跡。
古伊娜抬眸望去,少年大將在眾多海軍官兵的簇擁之下徐徐而來。
裁剪得體的海軍制服襯托得少年偉岸俊朗,一雙深邃漆黑的雙眸顧盼生輝,臉龐冷硬的線條勾勒出楊明堅毅不屈的面容,斜斜的劉海迎風飄逸,鼻樑之下的薄唇,嘴角始終噙著一絲微笑,讓人倍生好感,猶如沐浴春風。
他就仿佛是天生的王者一般,自帶著感染力十足的親和力和強大的氣場,就算是那些自詡天才的年輕官兵們,原本心裡還很不服氣,可當直面楊明本人之時,立即感受到了一種差距。
那是一種名為天驕與天才的差距,正如同天才與普通人之間橫亘著一條無法跨越過去的鴻溝。
古伊娜恍惚之中,仿佛看到了日出東方,一道曙光從遠而近。
這位少年大將攜帶著無盡的光和熱而來,身邊數量眾多的年輕官兵全部都成為了他的陪襯品,淪為了背景模板。
楊明腳步一頓,與古伊娜相對而峙。
一男一女,四目相對。
空氣中,仿佛有火花在迸濺開來。
桃兔祗園早早地便尋到一個觀景台,玉手托舉著下巴,打量著下方二人。
她自始至終都看不明白楊明的操作,不明白為何只是一場簡簡單單的切磋,楊明竟是要如此大張旗鼓,弄得滿城皆知。
只是,曾經與楊明有過一段接觸,桃兔祗園深知,楊明乃是一位擅長謀篇布局之人,從來不做無的放矢之事,想必此舉定然有著某種深意在這裡頭。
「總不可能,臭弟弟想要泡妞吧?」
桃兔祗園搖頭一笑,感覺這個想法很搞笑。
古伊娜深吸一口氣,雙腿微微屈膝,身子重心下移,身軀朝前傾斜,猶如準備狩獵的獵豹一般,保持在時刻待發的準備當中。
「我要上了!」
說罷,古伊娜腳下一陣小碎步,旋即猶如一直離弦之箭般迸射而出。
剃!
百米四秒的速度,令她得以快速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右手快速拔刀出鞘,冷冽的刀光划過一道半月弧形。
「一刀流!居合斬!」
在這片大海上,劍豪數量眾多,流傳著數以千計的劍術流派,其中一刀流的居合斬威力驚人,乃是一個學習人數眾多的流派。
居合斬是以拔刀出鞘為起始狀態,從而展開攻擊的劍術流派,需要配合特定的步法和技巧。
古伊娜早早地來到操場,便是凝聚一身精氣神,使得自身得以將狀態調整到巔峰狀態。
當她欺近到楊明身前之際,扭動著腰身,腰馬合一之下的力道遠超平常,足以發揮出劈碎三公分鋼板的力量。
古伊娜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實力,立即引發觀眾的一陣驚呼聲。
然而,她強,楊明更強!
眼看著海軍制式長刀臨身,即將要落在自己身上,楊明仍舊沒有拔刀出鞘的意思,而是豎起食指和中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迎面而來的刀尖夾在指間。
靜!
寂靜!
眾人凝視著操場中,少年大將好整以暇地夾住長刀,古伊娜滿頭大汗,雙臂微微發顫,似乎卯足了全力,仍舊無法得以寸進。
「動、動不了!」
古伊娜咬緊牙關,手背上甚至凸顯出一根根青筋。
可那兩根手指便猶如兩座巨大的山嶽,不管她使出渾身解數,也都無法見效。
「咕嚕!」
不少人喉嚨上下滑動,艱難地吞咽下一口唾沫。
他們之前從來都沒有見識過海軍本部大將出手,對於海軍本部大將有著種種遐想,可大多數情況之下,都是將他們的實力與惡魔果實直接掛鉤,並未有過清晰且直觀的認識。
可眼下,楊明卻用實際行動表明,就算沒有惡魔果實能力,單純地憑藉鬼斧神工的技藝,同樣能夠登峰造極,成為受人敬仰的海軍本部大將!
桃兔祗園有些恍惚。
想當年,她與楊明一同登上香波地群島的時候,偶遇在路上派發傳單的冥王雷利。
那個時候,桃兔祗園也是年輕氣盛,當場對冥王雷利刀劍相向。
卻沒想到,這位老人家老當益壯,竟是以兩根手指頭,便將她的攻勢擋下來。
當年那一幕,與今天這一幕何等相似!
只是,場中的角色卻是換了人。
桃兔祗園暗中對比了一下,將自己代入到古伊娜的角色當中,旋即駭然地發現,就算是自己也無法討到什麼好處。
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一幅備受打擊,從而失魂落魄的模樣,楊明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
「古伊娜,你輸了。」
楊明今日出門,特意佩戴了美瞳,用以遮掩輪迴眼的模樣。
當楊明在此吸引不少人注意的時候,無人問津的停屍房卻迎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噠噠噠……」
一陣腳步聲從門外走來,為首的一人佩戴著蒼白面具,眼角有一滴淚痣的痕跡,身上穿戴著漆黑戰鎧,身邊不時地跳躍著電弧。
停屍房門口有兩名值班的海軍士兵,看到這群打扮古怪之人,特別是看到其中有旱災傑克的身影時,不由地面色大駭。
不等他們發出任何警報聲,為首的艾尼路抬手便是攢射出一串連鎖閃電鏈,將兩名值班士兵電得口吐白沫,當場暈死過去,失去了意識。
一行人大搖大擺地步入停屍房,內里停擺著一副巨大的冰棺,冰棺中仰面躺平著一位曾經在大海上叱吒風雲的老者。
六道傀儡皆是由楊明遠程控制,無需任何交流,大劍豪龍馬越眾而出,手中握持著新的刀具,乃是帝具一斬必殺村雨。
刀鋒一划而過,精準地將冰棺厚實的冰層解剖開來,令金獅子史基得以從冰棺中解脫。
另外數人翻手掏出一根根黑色棍棒,相繼安插在金獅子史基的身體各處。
伴隨著一陣類似電流經過的肌肉悸動,金獅子史基虎軀一震,原本緊閉的雙眸豁然睜開,露出一雙重重瞳影的輪迴眼。
金獅子史基,代號傲慢,正式加入暗夜海賊團!
金獅子史基搖搖晃晃地從冰床走下,稍微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關節,逐漸熟悉了這一具陌生的身體後,與其他人一道從停屍房走出。
外面陽光明媚,一片祥和之景。
六道傀儡齊刷刷地將眸光落向海軍本部那一座巍峨城堡上,臉上相繼流露出僵硬的笑容。
「這個世界沒有一刻是靜止的,個體的變化的總和就是整個世界的變化,但是個體變化的影響和世界變化的程度是不一樣的,有的人成日殫精竭慮,卻掀不起什麼風浪,有的人卻因一念之差,讓世界天翻地覆。」
「這就是命運的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