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我就等你一輩子

  第420章 我就等你一輩子

  帝都唐家。

  燈光明亮的客廳里。

  寂靜無聲。

  唐經生一身黑衣站在落地窗前,目光陰鷙的望著窗外,如墨的夜色。

  他在等蘇譽山把秦綰抓回來。

  原本,一個女人他是不放在眼裡的。

  可秦綰不一樣,她是慕少程最在乎的女人。

  還是秦錚最在乎的妹妹。

  偏偏,那兩個人,都是目前『需要』的。

  玄關處突然傳來的腳步聲,打破客廳的寂靜。

  來人是唐家的管家朱平進。

  物以類聚,朱平進和唐經生一樣,都透著一股子陰鷙。

  他在唐經生身後頓步,恭敬的開口,「老爺。」

  「怎麼樣了?」

  聞聲。

  唐經生才慢吞吞的轉過身來。

  冷著臉問。

  朱平進低身,語氣恭敬中帶著陰冷。

  「老爺,事情有變。」

  「怎麼回事?」

  唐經生的臉瞬間陰沉下去。

  眼底迸出一抹陰狠。

  朱平進立即匯報,「您吩咐蘇譽山去活捉秦綰,他當時就去了醫院蹲著。」

  「……」

  唐經生邁步朝沙發前走。

  朱平進就轉過身,繼續說。

  「可是,當秦綰出現的時候,他沒有打算抓走秦綰,而是……」

  怕唐經生生氣。

  朱平進拉長的聲音,支支吾吾。

  唐經生陰沉的目光掃過去。

  他脫口說道,「蘇譽山讓人開車撞死秦綰,但失敗了。」

  「蘇譽山,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唐經生怒上心頭。

  猛地一錘錘在面前的茶几上。

  茶几發出劇烈的聲響,一道裂痕隨之出現。

  朱平進驚了驚,說,「蘇譽山這會兒已經到警局了。」

  「和他一起去的人呢?」

  「在外面,老爺,要他們進來嗎?」

  「不必。」

  唐經生的眼底閃過殺意。

  蘇譽山進了警局,也就沒有活著的理由了。

  「老爺,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不聽話的狗,我要著沒有任何用。」

  「可是,他這會兒在警局裡。」

  朱平進遲疑地話語,有著三分不自信。

  「陳岩在調來帝都之前,是葉城警局的局長。和慕少程的關係挺好的,今晚,是他派人去帶走了蘇譽山。」

  說到這裡。

  朱平進又頓了一下。

  在唐經生陰沉的神色里,他接著說,「我現在就通知那邊的人,今晚解決掉他?」

  「先讓人穩住蘇譽山,不要亂說話,他就能出來。」

  「我馬上就去打電話。」

  朱平進明白唐經生的意思。

  先騙著蘇譽山。

  別讓他在被審訊時把不該說的都給說了。

  而除掉他,總要緩一下。

  這個時候,肯定慕少程和陳岩都在,沒有機會下手。

  等夜裡。

  再除掉蘇譽山……

  -

  警局。

  封閉的審訊室里。

  慕少程和蘇譽山對立而坐。

  旁邊,站著的兩名警察同志把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他們陳局交代過,讓這位慕先生,先和蘇譽山談完。

  再審。

  而蘇譽山,鼻青臉腫的。

  頭上,血跡已干。

  胳膊也因為,之前慕少程的那一腳脫臼。

  除了這些。

  還有哪些地方受了傷,並不知道。

  這般模樣的蘇譽山,還是慕少程第一次見到。

  記憶里,蘇譽山一直是一副偽君子樣。

  把深情專一的人設,演到了極致。

  那麼多年,因為他演技太好。

  他又一直因為受恩於藍靜之,從未對他有過任何的懷疑。

  現在看著蘇譽山,方覺得噁心之至。

  「說吧,把你的秘密一字不漏的說出來。」

  冷笑了一聲,慕少程嗓音沉涼地問。

  他修長的身軀半靠在椅子裡,冷眸噙著冰凌。

  無形的壓迫感,如山一樣的壓迫著蘇譽山。

  蘇譽山的臉色變了變。

  裝可憐地說,「少程,我也是被逼的,你不看在我這些年一直視你如己出的份上,也看著靜之救了你……」

  「你配提藍靜之嗎?」

  慕少程陡地打斷他,冷眸凌厲如刀。

  蘇譽山的神色一慌。

  「我——我是對不起靜之,當年沒有救出她。」

  「你不許再噁心藍阿姨。」

  慕少程靠在椅子上的身子驀地起身。

  身子前傾的一把揪住蘇譽山的衣領。

  把他從凳子上提了起來。

  他嚇得臉白如紙,頭上,又有血從傷口處流出來。

  慕少程如同閻王般,「你再敢提藍阿姨,我就讓你永遠說不出話來。」

  「我,我不說。」

  蘇譽山抖得話都說不清楚。

  慕少程嫌惡的掃過他狼狽的樣子。

  看似手一松把他扔了回去。

  卻是暗使巧勁,蘇譽山直接摔到地上,摔了個四仰八叉。

  頭上帶傷的部位,正好又被撞到。

  一時間,他痛得冷汗直冒。

  旁邊,那兩名警察眼觀鼻鼻觀心。

  蘇譽山好不容易,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

  慕少程已經斂了那股陰森和壓迫氣息。

  身子又靠回椅子上。

  冰冷地問,「既然你說自己是被逼的,幕後主使是誰?」

  蘇譽山看過去。

  見他身體半倚在那,修長的手指輕敲打著桌面。

  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他心頭忍不住氣血上涌。

  暗暗悔恨。

  剛才在醫院,怎麼不撞死他為止。

  為什麼撞了兩次,失敗了就要離開。

  若是直接撞死了慕少程。

  也不會變成這樣。

  可是現在。

  張了張嘴,他一個字也不敢說。

  「怎麼?說不出來?」

  慕少程冷眸一眯,一股無形的壓迫力,瞬間迫向他。

  「你是真的想在牢內度過下半生。」

  不。

  蘇譽山搖頭。

  他不想在牢里度過下半生。

  「少程,求求你放過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們說如果不殺了綰綰就弄死我,我真的是被逼得。」

  蘇譽山還真是撒謊都不帶打草稿的。

  也是。

  他這些年早已經演習慣了。

  露出真面目,才不習慣。

  「你動了我最愛的女子,覺得自己能活?」

  慕少程臉上明明在笑。

  可眼裡,卻殺意森濃。

  蘇譽山驚慌地喊了聲,「少程。」

  「別叫我,噁心!」

  「趕緊說。」

  「我沒見過他長什麼樣。」

  「……」

  不管慕少程怎麼問,蘇譽山就是咬死不說那個人是誰,長什麼樣。

  慕少程自是知道,蘇譽山不會這麼容易開口。

  如果,剛才不是警察和左湛一起趕到的。

  他會直接把蘇譽山弄到情風島。

  現在,蘇譽山來了警局。

  就只能接受法律的制裁了。

  有人敲門進來。

  「慕先生,我們陳局請你去他辦公室。」

  「好。」

  慕少程冷冷地瞥過蘇譽山,起身,出了審訊室。

  -

  酒店裡。

  秦綰的手機鈴聲響的時候。

  她剛洗了澡出來。

  以為是慕少程打的,一把抓起手機,看清來電顯示,她眉心微皺。

  是一串陌生來電。

  秦綰接起,「餵」了一聲。

  手機里,傅明寒的聲音傳來,「綰綰,是我,我剛得到消息,聽說蘇譽山開車撞了你,你有沒有受傷?」

  「你從哪兒得到的消息?」

  秦綰的聲音帶著絲絲涼意。

  傅明寒默了一秒。

  才說,「我認識一個警局的人,剛好聽他說的。」

  「所以,蘇譽山被抓了?」

  秦綰抓住他話語裡的重點,問。

  「嗯,蘇譽山被抓了。綰綰……」

  傅明寒的話未說完。

  秦綰已經掛了電話。

  看著被掛斷的通話記錄。

  他眼底暗了暗。

  捏著手機的力度,寸寸收緊。

  綰綰,你是在擔心慕少程嗎?

  所以,一聽說蘇譽山被抓了,就掛電話。

  如果早知道蘇譽山今晚會在醫院外面等著撞她。

  他一定會趕去那裡。

  那現在,救秦綰的人,就不是慕少程。

  而是他。

  想到什麼。

  傅明寒又抬手去摸自己後頸處,幾年前為了保護她。

  被硫酸潑到的地方。

  還留有疤。

  他閉了閉眼,回想當時,綰綰好像也是感動的。

  女人是感性的生物,這半點都不假。

  綰綰,我會再讓你感動,我一定會,奪回你的心的。

  -

  警局。

  慕少程一出來,左湛就立即迎上去。

  見他眉宇沉寒,左湛關心的問,「爺,問出來了嗎?」

  「沒有。」

  慕少程冷聲吩咐,「你先留在這裡。」

  「是,爺。」

  慕少程接過左湛遞來的鑰匙。

  上車。

  油門一踩,朝帝都酒店方向急馳而去。

  回到酒店。

  他並沒回自己的房間,而是直接敲秦綰房間的門。

  房間裡。

  秦綰躺在床上,毫無睡意。

  自從一個小時前,傅明寒的電話打來之後。

  秦綰知道了蘇譽山已落網。

  可她並不知道,慕少程的情況。

  那個男人雖然很可惡,但今晚他是因為她,才追著蘇譽山的車去的。

  秦綰當時也看見了,車上並不是蘇譽山一個人。

  似乎另外還有兩個人。

  一敵三。

  她不知道慕少程會不會受傷。

  但她知道。

  慕少程回來酒店,一定會來敲門。

  她就一直等著,聽著有聲劇緩和情緒。

  敲門聲鑽進耳里。

  她呼吸微微一窒。

  抬眸看向門口方向。

  然後,迅速的扔了手機,下床。

  打開門,就看見慕少程挺拔的身軀站在外面。

  明亮的燈光下,他眉宇英俊,氣質清貴。

  從頭到腳打量一遍,也沒看出哪兒有受傷的痕跡。

  秦綰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在那人一聲「綰綰」低聲溢出薄唇時。

  秦綰心底不知哪兒來的怒意,一瞬間就竄了上來。

  她狠狠地瞪他一眼。

  氣憤的關門。

  「綰綰。」

  外面,慕少程見她關讓,眸色微變地伸手進屋。

  比她快一秒的擋住了她關門的動作。

  再以著比她力氣大的優勢,擠身進房間。

  強勢霸道的把秦綰單薄的身子抵在門後,眸光深深地凝著她。

  「綰綰。」

  他又喊了一聲。

  視線不肯離開她一秒。

  秦綰緊抿著唇,精緻漂亮的小臉染著怒意。

  完全不加掩飾她的火氣。

  「……」

  把她的怒氣看在眼裡,慕少程心口處莫名的泛暖。

  他大手撫上她的小臉,輕撫她精細的眉,低啞地說,「綰綰,我沒事。」

  秦綰不說話。

  一肚子的火氣,半點都沒消。

  她眼前閃過他翻上車時的畫面。

  覺得他是瘋了。

  慕少程輕嘆一聲。

  嘴角緩緩勾出一抹溫暖的弧度。

  大掌微移,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固定著她的腦袋。

  俯身去吻她的唇。

  「……」

  秦綰不知是愣了一秒。

  還是猶豫了一下。

  然後就是惱怒的推開他。

  許是氣極了,又或許是慕少程沒料到她力氣這麼大。

  真的被秦綰推了開。

  但也只是片刻,他就反應過來。

  又一把拉住剛邁出一步的秦綰。

  這次,從身後緊緊地抱她在懷裡。

  男人的下巴抵在秦綰肩上,炙熱的氣息伴著他暗啞的嗓音鑽進耳里。

  「綰綰,不要生氣。」

  他的聲音那麼低。

  低得讓人心頭髮緊。

  秦綰纖細的身子在他懷裡僵著。

  一時間,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她甚至無法分清,今晚慕少程給她的是震憾,是感動,還是憤怒多一些。

  她告訴自己,他是恩恩和心心的父親。

  卻做那樣危險的事。

  他這個可惡可恨的混蛋。

  要是他有什麼事。

  恩恩和心心以後又沒爸了。

  男人的嗓音還在她耳邊,很不要臉的,厚臉皮的繼續。

  「綰綰,我是有把握,才去追蘇譽山的。」

  「這麼多年,除了蘇譽山是偽裝這一點我不知道,他有多少本事,我還是知道的。」

  「今晚他開車撞你,我要是不抓著他,下次他只會更囂張。」

  「……」

  秦綰不說話。

  也不肯抬頭看他。

  她看著前方不知名的某一處。

  心裡的怒氣,漸漸的被別的情緒分散。

  鼻子有些發酸。

  她抿著唇的力度卻更緊了。

  慕少程安靜了幾秒。

  只是緊緊地抱著她。

  然後把她的身子扳轉過來,和他面對面。

  他的長臂還圈著她的腰,深眸里滿滿的歉意。

  「綰綰,我以前傷你太多,我曾經就告訴過自己。你要是一輩子都不原諒我,不肯接受我,我就等你一輩子。」

  「……」

  秦綰撇開臉。

  耳朵里,卻阻止不了他的聲音鑽入。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

  「沒有如果。」

  秦綰忽然打斷他的話。

  抬起的眸子裡一片清冷。

  「綰綰。」

  慕少程的心臟處一窒,嗓音更啞了一些。

  秦綰冷冷地看著英俊如刻的五官。

  嗓音冰冷,「我根本不相信你的話。」

  「……」

  慕少程的呼吸凝滯。

  這話從秦綰嘴裡說出來。

  如同利箭刺進他心臟。

  痛意無聲無息,卻傾刻間蔓延至全身。

  他眸光不自覺地黯淡下去。

  原來。

  自己嘴上說著不在乎她是否原諒。

  心裡卻不是那樣的。

  他分分秒秒的想和她在一起。

  人生這幾十年,太過短暫。

  ……

  「綰綰,對不起。」

  對於過去的那些傷害,慕少程就是一個被判了刑的死囚犯。

  沒有為自己辯解的資格。

  不管他因何原因,都恨透了自己要傷害最愛的女子。

  秦綰把慕少程的情緒變化看在眼裡。

  忽略心底深處的那抹不舒服感。

  她的聲音冰冷不改,「你今晚追著蘇譽山去要是死在了蘇譽山手裡,這一輩子就可以結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