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為了看鵝苗,楊峰眼圈熬的跟熊貓一樣,這些鵝白天還好,特別是晚上一會不看就一個壓一個,沒幾分鐘就能堆成小山一樣。
「楊峰,醒醒。」
睡夢中好像聞到了餃子的香味,楊峰揉了揉酸疼的眼睛,原來是夏穎過來了。
扶了扶一旁的飼料袋坐起了身。
「來啦。」
「嗯,先吃點飯在睡吧,我來替你。」夏穎把飯盒打開,一陣香味撲鼻而來。
「韭菜餡的?」看著餃子,楊峰忍不住咽咽口水。
「嗯,加的葷油渣,知道你愛吃。」
「謝謝!」
楊峰最愛吃的就是韭菜餡,但油渣就是裡面的靈魂,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小時候,村里哪家只要包韭菜盒子,那整個村都能聞到香味,想想哈喇子都能流一地。
見一個個白白的水餃子,楊峰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開始吃了起來,夏穎到那邊趕了一圈,加了些水跟食,小鵝長勢還是不錯的,比剛來的時候整整大了一圈,食量也上來了。
吃飽喝足,捏了捏酸疼的老腰,這幾天困了都是睡在飼料袋子上,硬邦邦的關鍵還不平整,硌的半邊身子又酸又疼。
「楊峰,你去家裡睡會吧。」
夏穎見楊峰這樣,心裡有點擔心,此時他的頭髮跟個雞窩一樣,鬍子拉碴的不說,臉色也很差。
「沒事,剛吃完飯我躺一會就行了。」
回去也睡不踏實,這些幼苗一刻不看見都不放心。
表大媽這些天在雞棚里,也算是拼了老命,守到第三天實在是受不了了,跑過來跟楊峰說讓把他兒子也給調過去,楊峰也沒說什麼,反正在哪幹活都是一樣的。
楊猛看著空蕩蕩的廠房在發著呆,最近這生意不好做,為了拿到訂單,低頭哈腰裝孫子不說,還得天天陪著笑臉。
「咯噔咯噔~」
廠房外傳來了零散的腳步聲,楊猛低著頭吸著手裡的香菸。
「楊猛,找你半天了原來你躲在這裡。」
說話間,張老頭帶著廠里的其他合伙人,氣勢沖沖的過來質問到,言語中透露出不耐煩。
楊猛把手裡的菸蒂扔到地上,用腳狠狠的踩了踩,十分不耐。。
「我用的著躲?」
老張皮笑肉不笑的指了指他,「誒呦喂,你們看看這是長了本事了,把廠子裡的錢裝腰包,你現在還敢這麼理直氣壯的?」
「就是,今天無論如何得給我們個說法。」
「別忘了,廠子不是你一家的,我們可都投了錢的。」
看著這些人七嘴八舌的,楊峰心裡也有點底氣不足,這兩天生意不好就到縣裡玩了玩。
哪知道談了個女朋友是專業騙子,把手裡剛結過來的貨款也騙走了,這事老爺子還不知道。
楊猛頓了頓,上前散一圈煙笑道:「張大爺,我不是跟你們說了,這個錢我先借過來用著,過兩天就給補上。」
張老頭用手推了推,吹鬍子瞪眼喝道:「你別跟我們來這套,趕緊把錢交出來,這可是大家的血汗錢,能給你去糟蹋?你們說是不是?」
「是的,趕緊拿出來。」
「你們都圍在這幹什麼呢?」大伯背著個手從門外走了進來。
楊猛知道這事捂不住了,見老爺子過來立馬跑到了跟前裝的可憐兮兮的:「老爺子,你怎麼過來了?」
大伯一瞪眼喝道:「我怎麼不能來,今天又沒有生產任務,你們都圍在這幹什麼?」
老張皮笑肉不笑的哼唧了一聲:「我們來幹什麼?問問你的好兒子就知道了?」
大伯轉過臉看著楊猛心裡咯噔一下,八成這個敗家玩意兒又闖禍了。
楊猛被老爺子這麼看著,心裡慌的一筆,索性把事情從頭到尾的給說了一遍,大伯臉色一會紅一會紫,最後變成了豬肝色,牙咬的咯咯作響,氣的瑟瑟發抖。
「你…你個敗家玩意兒,今天我看我不打死你。」
大伯說完直接把鞋子給脫了下來,追著楊猛就是一頓猛打,楊猛早就知道他會來這手,說完一溜煙的就跑了。
大伯追了一會,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雙手掐著腰喘著粗氣。
「老楊,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就把他打死了也不當什麼,消消氣吧。」
「就是,你再氣出個好歹的。」
眾人都過來勸說大伯,大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遠處角落裡的楊猛,自己上輩子做了什麼孽,生出這麼個東西。
大伯緩了一會,臉色變了又變沉聲道:「大傢伙放心,那個敗家子挪用的公款我來給,不過我今天來就是跟你們商量個事,咱們這個廠還是散夥吧。」
大伯說完一屁股蹲了下來,顫抖的手從口袋裡掏了根皺巴巴的煙,狠狠的吸了兩口。
老張幾個人一聽廠子要散夥,面面相覷,這個廠本來幹得就比較急,當時也有一部分置氣的因素在裡面,從成立到現在矛盾不斷,錢也沒掙到,每天還得跟著操心。
「你們怎麼想的?」老張最先打破了寧靜。
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皺著眉頭不說話。
花大爺見都不說話,自己舉起了手:「我贊同老楊的想法。」
「我也同意。」
「我們也同意,這天天白忙活不說,有時候還往裡虧錢。」
大伯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嘆了口氣,「行,那咱們回頭就把帳算一下,廠子讓村里給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抵些錢。」
楊猛在一旁聽著廠子要散夥,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
「老爺子,張大爺,不就兩三萬塊錢嗎,不至於賣廠子吧,楊峰那傢伙要知道了,那還不得笑掉大牙。」
大伯現在恨不得把楊猛給打死,真是一點不爭氣。
「你現在知道丟人了,在外面鬼混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有今天,跟我回家。」
大棚那邊這幾個月好不容易有點起色,掙了些錢,哪成想被這個敗家子兩天給敗光了,大伯佝僂著身體就往門外走去。
楊猛也知道這次玩大發了,老老實實的跟在老爺子後面一句話不敢說。
吃一塹長一智,縣裡的酒女郎玩的太野了,本來以為自己也是酒吧混出來的熟門熟路,哪知道被她們給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