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到棚里看戚老闆表情有些不對，趕緊挑了個大的拿了過來。
「吶，你看看我這個西紅柿，比不比你車上的大？」
常年搞批發的戚老闆眉頭緊鎖，一眼就看出來這就是普通的M6，關鍵是種成這樣一看就沒有經驗，新手種植。
「老頭，我今天可算是被你坑慘了。」
「你這個貨到市場上根本就沒有人認，也就是現在缺貨，不然的話，你這貨只能作為掃攤貨處理。」
大伯聽著戚老闆這麼一說，心裡開始有點忐忑，剛剛為了能把戚老闆拉過來，沒辦法才說的誇張點。
「老闆，你是不是想壓低價格故意這麼說的，我可告訴你，市場行情我能也是知道的。」
楊猛在一旁接過話來說道，聽蔬菜老闆說的，就跟這貨賣不掉似的。
「這個西紅柿，我最多給你們五塊錢一斤斤，你們自己看著辦。」
戚老闆眼看已經這樣了，楊峰那邊現在肯定是不能回去，怪不得剛剛說貨不要他沒說話，估計早就知道這邊是什麼貨。
「什麼玩意，你剛剛不是說七塊五的嗎？」
大伯一聽價格，直接就扯著個嗓門喊，可能是因為價格太低，出乎預料。
「我是說七塊五不假，你如果能跟我車上的貨品質一樣，我給你八塊都行。」
戚老闆見大伯氣的吹鬍子瞪眼的，也就慢慢悠悠的說，畢竟現在在人家底盤，人生地不熟的也不能太張揚。
「不賣了，這個價格扔了都不賣給你。」
大伯現在越想越氣，這傢伙倒好，價格直接就少三分之一下去。
「爸，你過來一下。」
楊猛這時候在一旁，輕輕扯了扯老爺子的衣腳。
「幹什麼玩意，有什麼話直接說，別搞得跟做賊似的。」
大伯現在正在氣頭上，哪有心情搭理他。
「你過來一下。」
楊猛瞪著個眼，咬牙切齒的，手也用力的拉了拉老爺子的衣服。
大伯看自己兒子這樣，也就沒有再堅持，跟了過來，就算在傻也知道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有什麼話快說，還用得著背著人嘛。」
「老爺子，你怎麼驢脾氣又上來了，我跟你說咱家的這個西紅柿，能賣這個價格就不錯了，我前兩天去市場看過，這要是擱前段時間，能買三塊就不錯了。」
楊猛看著老爺子，搞不懂為什麼事事都跟楊峰較什麼勁。
「你說的是真的？」
大伯看著自己兒子一臉嚴肅，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心裡有點相信了。
「趕緊買吧，錯過了這個機會，萬一明天價格落下來，哭都來不及。」
大伯聽兒子這麼一說也有道理，自己的貨什麼樣自己也清楚，也就是為了賭一口氣。
「行行行，賣。」
大伯還是有點不死心，準備再最後爭取一下。
「老闆，價格不能再高了？」
「老頭，就這個價格我到市場都得虧錢。」
戚老闆現在腸子都悔青了，要不是自己貪心，也不能上老頭的當。
…
幾個人熱火朝天的就開始摘了，這個西紅柿的掛過率太低，一顆上面最多也就二十個，還有好多沒熟的。
一直摘到中午，現在才摘了三千斤。
戚老闆嘴裡叼著煙，坐在車廂上，用拳頭不停地錘著後背。
「行了行了老頭子，趕緊過來算帳吧，這貨沒辦法要。」
這個西紅柿摘的，一顆上面只有兩三個能用，那邊的父子倆，不留神還偷偷的把次果給摻進去。
「老闆，就這棚里還能摘個三四百斤呢。」
大伯搬了框西紅柿走出來，累的老臉通紅。
「不要了，一會趕市場晚了，你看看帳對不對？」
大伯跟老闆把帳結清，一旁的楊猛趁老爺子不注意，上去一把拿了五百塊錢過去。
「老爺子，這就算我的工資不過分吧？」
看著手裡的錢，在老爺子面前晃了晃。
自己這剛到手的錢還沒捂熱，就被兒子搶走了，心裡的火一下就躥起來了。
「你個敗家玩意兒，給我拿過來，快點。」
「就算是我借你的，過幾天還你，摳老頭子。」
說完也不等老爺子同意，直接一溜煙消失在大伯的面前，幾分鐘後就聽見一聲，摩托車發動機的轟鳴聲。
「這個兔崽子，回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大伯也就嘴上說說，自己兒子忙了這麼長時間，就算不拿也準備給他幾百塊錢，這長時間見不到錢，說不定又跑去當保安了。
…
「楊老闆，那個明天有多少貨，我再過來裝吶？」
戚老闆把車開上來，正好看見在路邊弄著水管的楊峰。
「不好意思，暫時不賣。」
楊峰也懶得搭理他，自己手裡的販子十幾個，隨便打個電話就有人過來，關鍵是自己的貨硬，不愁賣。
「哦，今天實在是不好意思。」
戚老闆看著楊峰也不願搭理自己，自己又要趕市場，簡單的說了兩句好話，踩著油門就往市場去了。
「叮叮叮」
掏出手機一看，是李一打過來的。
「餵。」
「楊兄弟，你那個西紅柿還有貨嗎？」
「有是有，價格這兩天又漲了。」
昨天去旁邊的飯店送貨，碰到出來上廁所的劉浩，也是小廚良的廚師。
因為以前經常送貨關係還不錯，他說這幾天店裡的西紅柿都是老王再送，不過質量差點是一比吊糟。
有天老闆帶著閨女過來吃飯，正好小孩子非鬧要吃西紅柿炒雞蛋，以前也經常過來吃。
可剛炒上去就被退下來讓重新做，說小孩子不吃，連續做了兩份都不行，結果李一就被老闆叫過去談話了，最後結果就不得而知了。
「又漲價了，現在什麼價格？」
「最低十塊錢一斤，帳必須日結。」
電話那頭的李一，前兩天被大老闆狠狠的批一頓，為了那點獎金差點連工作都丟了。
現在老王那邊的貨也不敢用，這段時間門店的生意明顯有點下滑。
楊峰這時候直接了當的說，既然雙方都是為了利益，所以沒必要假模假式的。
「這…」
電話那頭的李一沉默了一會。
「行，明天先給我送二十斤過來。」
大老闆特地交代，就算毛利率不達標，也不能在食材上偷工減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