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鬼請拜堂難相合
我從張勇手上接過信封，心中還是懷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低頭觀察這個破舊的信封。
信封的樣式很來，我沒有見過，也沒有太多花哨的東西，上面簡單寫著四個大字：葉寒親啟。
字不漂亮，甚至可以說很難看，符合我對爺爺的了解。
我拆開信封，裡面有兩張泛黃的信紙，上面寫滿了字，不過看著就像是小學一二年級的水平寫出來的。
「小寒，你現在應該長大了吧，爺爺也不知道你長成什麼樣子，高矮？胖瘦？身體是不是健康？我這個爺爺很不負責，對不起。咱們家的事情我應該親口告訴你的，可惜沒有機會了，只能用這種方式和你說…」
這份信寫的很不合格，有不少錯別字，語句不通，畢竟爺爺沒上過學，這幾個字還是後來學的。
信里的內容確實可以看明白的，大體的意思就是，爺爺年輕的時候，受人所託，看守我家這塊祖墳地，也就是這個祭祀的道場，所謂的祖墳也是一個幌子。還告訴我，雖然他死了，可我還要繼續做下去，一定要守著這個地方。
還有一件事，就是關於我這門陰親的。
的確如張勇之前所說，爺爺在機緣巧合之下，將一個死孩子埋進了祭祀的道場中，還給我們兩個定下了親事。最後再三叮囑我，如果死孩子活下來了，讓我一定要遵守約定，完成這門親事，這也是為了我好。
兩張糙紙，字寫的比較大，內容不多，和大先生、張勇告訴我的差不多，並沒有告訴我祖墳地的祭祀道場究竟怎麼回事，是誰布置的；也沒有對我說，為什麼要給我定下這門要命的陰親。
我看完之後，心裡亂糟糟的，忍不住皺眉，看著張勇，問：「就這麼多，沒有其他的了嗎？」
張勇搖搖頭：「爺爺就留給我這一個信封，讓我轉交給你，沒說還有其他什麼。」
這時候大先生問了句：「小葉，你爺爺在信裡面寫了什麼？」
信裡面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我索性直接將信交給了大先生，要他自己去看。
大先生看完之後，忍不住說：「這裡面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說，你爺爺還真是的，給你留這麼個爛攤子，是不想你活著啊。」
被他這麼一說，我心裡更埋怨了，先不說祖墳地的事情，就說這門狗屁不通的婚事，簡直就是笑話。
這個狐娘是人還是狐狸都不知道，要我和她成親，這是不在倫理，絕對沒有什麼好下場，還說是為了我好，真不知道爺爺怎麼想的，我還是不是他的親孫子。
我心裡咒罵，可沒有用，終究是要想辦法擺脫掉。
我問張勇：「張哥，照你說的，這個狐娘是當年爺爺埋到地里的死孩子，她現在怎麼變成狐狸了，還是那麼個樣子？那些老鼠精什麼的，為什麼會找上我，是誰安排的？」
在城裡生活了十多年，一切正常，回到家鄉，忽然各種事情就來了，肯定有原因。
張勇沉著臉，搖頭道：「這我不清楚，可能和你們家祖墳地有關係，也可能和你爺爺有關係？我是一個外人，知道的並不多，要想知道整件事情，或許只能問你爺爺。」
「我爺爺？呵呵，他早就死了，我去哪裡問呀。」我無奈的回了一句。
嘭嘭！
剛說完這句話，門忽然被一陣風給吹開了。
當時是深秋季節，天雖然涼，可風並不會很大，更不可能將緊閉的房門給吹開。不過當時我們都沒有在意。
我很隨意地向門口哪裡看了一眼，一個黑影出現在我的視野中。
無聲無息的冒出來一個人，加上又是這樣的特殊時候，把我給嚇了一跳。
看不清那人的全身，只看到它低著腦袋，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我不知道是誰，隨口喊了一句：「誰啊？」
這個時候，大先生上前一步，眼睛瞪著外面得人，臉上變得很嚴肅，整個人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小司在旁邊提醒了一句：「小心。」
不等我明白他讓我小心什麼，門口就傳來了一個聲音。
「葉家小兒郎，生來有新娘，小鬼來抬轎，送你拜過堂。」
這話好像順口溜似的，挺順口，可內容卻讓我心中一寒，意識到對方是來者不善。
這個時候，大先生冷聲道：「大膽鬼祟，竟然明目張胆的出現在我面前，今天我不把你給滅了，傳出去還不讓人家笑話死。」
聽到他這句話，我才明白過來，外面的不是人，而是鬼。
張勇提醒了大先生一句：「大先生，別衝動。你應該知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普通鬼祟作怪，只會在背地裡害人，這鬼今天敢上門，在我們的面前叫囂，絕對不正常，不要大意了。」
「我知道。」大先生點頭，早就看透了，「這傢伙身上煞氣極重，還有一股血氣，應該是剛剛害死過人的。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之前村里死的那兩個寡婦，就是被它給害死的。」
那個鬼似乎聽到了他們兩個說的話，竟然抬起頭來，看著我們。
它臉色紫黑，齜嘴獠牙，雙眼血紅透著光，泛著殺氣，臉上還浮現出一副詭異的笑容，比電視上看過的惡鬼還要猙獰恐怖。
我看到它的樣子，頓時不寒而慄，哪怕之前見過幾次鬼，心裏面還是很難接受，還是會害怕。
恐懼過後，我隱約發現這個鬼的樣子有些熟悉。
這個鬼的樣子和爺爺很像。
「爺爺？！」我試探性地喊了一句。
或許是聽到了我的聲音，它竟然向我這邊看了過來，不過表現出來的，卻是一種好像餓狼看到食物的野性。
聽到我喊爺爺，大先生和張勇也十分驚訝，轉頭看向我，問道：「你說它是你爺爺？你能確定嗎？」
確定我還真不敢說，畢竟爺爺已經過世十多年了，在我心中的模樣也已經模糊，只是昨晚在棺材裡又見了一面，讓我心裡的模樣清晰了，但談不上多熟悉，它現在又是一副鬼樣，我不把百分之百肯定。
我搖搖頭：「不敢肯定，可它確實和我爺爺很像。」
大先生盯著外面的鬼看了一會兒，道：「我昨兒夜裡在棺材裡見過你爺爺，看著確實很像，世上也沒有多少巧合的事情，恐怕這傢伙真的是你爺爺的鬼魂。」
爺爺變成了鬼，我有些不能接受。
「嘻嘻，葉家小兒郎，生來有新娘，小鬼來抬轎，送你拜過堂。」它的口中又開始念叨這句話，似乎在催促什麼。
這一次，外面還有了幾個附和的聲音。
「葉家小兒郎，生來有新娘，小鬼來抬轎，送你拜過堂。」
我向外面看了一眼，隱約發現有好幾個黑影，還有一頂轎子，花花綠綠的，樣子有些浮誇，像是那種燒給死人的紙轎。
它口中一直念叨的這句話，我也想明白了。
葉家小兒郎，生來有新娘，說的正是爺爺在我剛出生就給我和狐娘定下的那門親事；小鬼來抬轎，送你拜過堂，指的是現在它帶著小鬼來接我，去送我拜堂成親。
剛才那老鼠精給我婚書，還要我找人下聘禮，現在卻直接來接我拜堂了。
見我一直沒有反應，爺爺的鬼魂口中念著那句話，直接就進來了，沖我走過來。
我嚇的向後面躲。
大先生從懷裡掏出來了一根繩子，像是麻線的，手指粗細，衝著鬼甩了過去，完全當成鞭子來用。
鬼閃躲不及，被繩子結結實實打在了身上，它身上頓時冒出一股青煙，發出了殺豬般的聲音。
不過這一招沒有讓它知難而退，反而更激起了它的憤怒，。
它身上升騰起一股黑氣，臉變得更加恐怖，眼睛開始流血，雙手伸長，好像野獸的爪子，散發著寒氣，尖叫一聲，沖我撲了過來。
大先生再一次動手，用手上的繩子，把它給攔了下來。
終於，鬼的目標轉移到了大先生身上，可能它知道了，不把大先生解決掉，它就無法將我帶走。
鬼撲向了大先生，大先生甩動手上的繩子，很是靈活，那繩子似乎有特殊的力量，好像是什麼法器，鬼不敢碰觸，一時間也近不得大先生的身。
一個回合之後，雙反各自停下。
大先生沖那個鬼喊了一句：「不管你是誰，今天把你拿下，好好審問一番。我倒要看看，這些事究竟有什麼貓膩？」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見識到大先生的真本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