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拿命來探望
黑色的小葫蘆遮住了我的視線，讓我眼前一片抹黑，是那種一葉障目的感覺，一個很小的東西距離眼睛很近，就能遮住所有的視線。
好一會兒，我依舊什麼都看不到，黑暗並沒有隨著我的下潛和黑色葫蘆的上浮而消失，-甚至我的五感六識都消失了，整個人好像是處在一種游離的狀態，什麼感知都沒有。
我的意識越來越弱，昏昏欲睡，像是馬上就要死了。
我也沒有了時間概念，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幾秒鐘，也可能是很長時間，忽然之間就清醒了過來，就像是在睡覺的時候被人給潑了一盆涼水，一個激靈清醒了，也恢復了感知，睜開眼睛，重新看到了周圍的情況。
周圍一切還是和剛才一樣，我還是在水裡，被那些屍體的頭髮和舌頭纏繞著，動彈不得，鼻孔里咕嚕嚕的冒水泡，快要堅持不住了。
在我腦袋上面還漂浮著一個黑色的小葫蘆，它此時好像在掉色似的，上面落下來絲絲縷縷的黑顏色，融入到周圍水中，然後蔓延開來。
這些黑色的東西似乎有特殊的力量，蔓延到我的身體周圍之後，那些纏繞在我身上的頭髮和舌頭，像是被電了一下，顫抖一下，瞬間化成一團黑煙，在水中消失了。
我恢復了自由身，頓時高興起來，本來還以為這次要玩完，卻意外得救了。
此時，周圍的那些屍體也好像老蝦米似的，拱著身體，到處亂跳，像是在承受著什麼特殊的力量，狀態很不對勁。
那些屍體的強烈波動，讓水下翻湧起來了陣陣水浪，形成一個個很大的水泡，慢慢的飄到水面上。
噗噗！
一個個水泡在水面上破裂，直接打破了水面的寧靜，原本的照射著月光的水面，此時好像一個玉盤破裂了，化成零碎的玻璃片。那條金色的泥鰍也受到了驚擾，它調轉身體，似乎是往水下看了一眼，然後幾個金影閃過，它就不見了蹤跡。
呼嚕！
我實在憋不住了，一口氣吐出去，下意識的深吸一下，瞬間鼻子和嘴巴里就灌進來了冰冷的江水，在水下一旦沒有這口氣，開始吞水，那就是真的危險了。
沒有氧氣的支撐，身體也沒有力氣，開始手忙腳亂起來，越是這樣，我就越是緊張害怕，更沒力氣了。
我沒時間去考慮太多了，不再浪費時間，手腳並用，直接向水面上游去。經過黑色小葫蘆旁邊的時候，順手將它抓起來，塞進懷裡，那它一起帶上了。
這個小葫蘆已經救過我好幾次了，雖然我還不清楚它的來歷，但這一次它出現，那些屍體就放開了我，肯定是它所蘊含的特殊力量救了我。
它絕對是一個寶貝，可不能丟在這裡。
求生的欲望能夠激發人的無限潛能，我原本沒有一點力氣，可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想著要拼命地游，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看，身體的力量竟一直沒有枯竭，支撐著我不斷向上。
我感覺好像過了好幾年那麼長的時間，終於腦袋破出了水面，一股清爽的感覺遍布全身，嘴巴里吐出一口水，開始大口呼吸，緊繃的神經也鬆懈下來，直接就躺在了水面上，貪婪的享受活著的美好。
那一刻，我感覺空氣那麼的美好，它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在水面上飄著，慢慢的，呼吸緩和了一點，身體強烈的疲憊感卻瞬間襲來了，剛才在水下耗盡了我所有的體力，現在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動一下都困難，眼睛也睜不開，想要睡覺。全身都沒有溫度，肌肉好像是僵硬了。
但是我的意識很慶幸，我知道自己從水下上來，算是沒有大危險了，可現在是在這江面中央，要是再不趕快上岸，萬一力竭撐不住了，怕是也會有生命危險。
「這樣下去可不行。」我自語一句。
我強忍著疲憊，活動了一下身體，慢慢划動手臂，花了很長時間，才游到了岸邊，期間還休息了好幾次。
艱難地爬上岸之後，我直接倒在那裡，像一條死狗一樣，直接不想動。
眯著眼睛，看著天上的月亮，依舊是心有餘悸，像做夢似的。
這一次我算真的是死裡逃生，沒有其他人，就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裡，要不是有黑色小葫蘆，怕是真要完了。
我在心裡感謝黑色小葫蘆，也感謝大先生給它給了我。
「泥菩薩，我操你媽！」想到這次是泥菩薩讓我來的，我心裡的火就上來了，瞪著眼睛，卯足了勁，大罵了一句，發泄心中的怒氣。
我有些失去理智，心中暗想：什麼狗屁的龍蛇！說不定就是它在騙我，這件事還不算完，回去我絕對輕饒不了它。
在地上躺了幾個小時，體力是恢復了一點，可身體卻越來越冷，一直發抖。深秋的季節，天氣很冷了，又是大晚上，再這樣待下去，我肯定會生病的，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我起來，跌跌撞撞的跑了回去。
還沒等我進酒店，就聽到泥菩薩在窗戶口那裡，沖我喊道：「葉寒兄弟，你回來了，怎麼樣，收穫如何呀？」
看來它是早就在這裡等著我了。
「我操！」我沒想太多，抬頭指著泥菩薩，開口就罵了一句，然後沖了上去。
上來之後，我一腳踢開門，衝進去就把泥菩薩給拎了起來。
泥菩薩的本體是一堆泥巴土塊，被我抓在手上，隨時可能碎掉的樣子。
它道行很深，照理說是不可能讓我這樣對它的，不過它沒有反抗，任由我抓著，只是很驚訝的問我：「葉寒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哪裡得罪你了嗎，咱們有話好好說唄。」
「說你媽！」我紅著眼喊，心裡很生氣，還是在嗎罵：「你讓我出去，差點害死我，要不是我命大，今天就回不來了。」
泥菩薩打量我一番，也發現我全身是誰，狀態很不對勁。
它有些激動地問道：「怎麼回事？你找到龍蛇了？」
我道：「哪有什麼龍蛇？我是碰到怪東西了，它們把我拖進了水裡，差點淹死我，你看看我現在什麼樣子。」
泥菩薩聽到這話，知道我並沒見到龍蛇，也不再激動了，冷靜下來，聲音凝重帶著強大的氣勢。
「葉寒兄弟，你這次遇到危險，也不是我想要看到的。但咱們來之前是說好的，我也告訴你了，跟著我會有生命危險，你當時答應說沒事。現在卻在這裡怪我，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如果你不想冒這個險，那就回去吧。」
這話把我說的沒臉了，心中的火氣也莫名的消失。
它說的沒錯，救大先生是我答應的，也想像到了會遇到各種危險，甚至已經做好了會死的準備。只是今天晚上的事情，讓我有些沖昏了頭腦。
我忘記了和泥菩薩的關係是很微妙的，是以共同的利益為紐帶，它需要龍蛇之血，我也想得到龍蛇之血去就師傅，這才開始合作，但這關係始終是不穩定的，我不能太放肆，否則對我沒有任何的好處。
冷靜下來之後，我將泥菩薩放下，一屁股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沉聲說道：「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我向你道歉。」
「嗯，我明白你的心情，這一次我也不和你計較，你以後注意吧，要是再敢對我如此，別怪我不客氣了。」泥菩薩語氣稍緩。
「不會了。」
我們兩個說了幾句話，我休息了一會兒，去洗了個熱水澡，身上這才慢慢回溫，好受了一些。因為實在太累了，洗完澡我就躺在床上，裹了一層被子，很快就睡著了，沒再和泥菩薩說話。
第二天，我直接睡到了自然醒，泥菩薩也沒再像往常那樣喊我起床。
起來吃過早飯，泥菩薩終於開口對我說話，問道：「葉寒，你昨天晚上到底遇到什麼東西了？之前我查探過四周，並沒有什麼強大的邪祟鬼魅存在，就只有幾個不足為懼的小鬼小妖什麼的，不至於把你弄成那個樣子吧。」
我糊掉：「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它們長和小孩子似的，在水裡又像魚一樣靈活，不像是鬼魅，它們還叫自己水娃娃，但我看著像是水鬼」
泥菩薩聽到我的話，有些懷疑，沉聲說道：「水娃娃？我還沒聽過這個稱呼呢，不過照你所說的，應該是小水鬼，奇怪的是…它們身上沒有任何邪氣，這可神了。」
「後來呢？」泥菩薩忽然想到了什麼，看著我追問：「你後來是怎麼活下來的，它們將你拖進水裡，以你的道行應該不可能上來的呀。」
我心中一動，卻不打算告訴它黑色小葫蘆的事情，這葫蘆很神秘，很可能是寶貝，萬一它起了歹心，那可就危險了。
直接隨口說了句：「我跟著師傅，也不是一點保命的手段沒學，那些邪祟還想要害死我，是有些困難和勉強的。」
泥菩薩看了我一眼，並沒有懷疑什麼，也沒有多問。誰又沒有一點秘密呢，何況我又說是自己的保命手段，它還算是尊重我，並沒有多問。
「那你就沒有發現龍蛇嗎？按照以往的慣例，它應該會出現吞噬月華用來修行啊。」泥菩薩喃喃自語。
我搖搖頭，「沒有，真的沒有，大半個三峽大壩都看了，什麼也沒有，除了那幾個差點害死我的玩意兒，其他什麼都沒有發現。」
「怪了，怪了。」
「對了，我想到一件怪事，我看到了一條金色的泥鰍，還在水面上吐泡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