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般人問出這答案,元素一定會仿照做菜時打雞蛋花的程序,腳踩雞蛋花。
可偏偏對方是邵嶼森,他一臉認真,像是對待極其貴重的藝術品,問出的問題似乎不是在問上床,而是問元素這道高數題怎麼解,這種認真的樣子,看的元素唇角勾起,趴在他耳邊低笑:「倒不是不行,不過你要是早X,我可是會生氣的。」
邵嶼森眸色幽深,漸漸變得狂熱,舞曲還沒結束,他卻忽然拉著元素往門口走,可想而知,所有人都盯著他們看,元素這樣厚臉皮的人也不得不給大家賠笑臉,簡思汝更是氣壞了,那可是邵嶼森!邵嶼森自小就是神通,是國際上最知名的華國雕塑師,雕塑雖然不像畫畫這般為世人熟知,可雕塑這一行要是能做到頂尖,也和畫畫一樣,名利兼收,邵嶼森就是箇中翹楚。
大家都說他不親近女人,厭惡女人,從不和女人共處超過三分鐘,可現在,他竟然迫不及待地拉著林元素走!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對這個女人有意思!
「思汝,那不是你繼姐嗎?她怎麼跟邵嶼森搞在一起了?」
「你剛才不是把邵嶼森和她關在一起的嗎?按理說邵嶼森不是最痛恨這種玩心眼的女人?不是應該把她踹出來?不是要讓她名聲掃地?怎麼會?」
簡思汝氣得眼紅,明明所有人都說邵嶼森最討厭主動的女人,更厭惡和女人身體接觸,還說那些主動的女人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攆走,她把元素和他關在一起,就是為了狠狠地羞辱林元素,她知道邵嶼森不會對任何女人客氣,如此一來,林元素就會變成世人的笑柄,孟宇齊也會對她死心,那她的目的就達到了,誰知竟然會這樣!
簡伯中見狀,冷眼看了宋文之一眼,宋文之低下頭,根本不敢看他。
「你養的好女兒!」
簡伯中原想把簡思汝介紹給邵嶼森,他花了好大力氣,才請了自己的哥哥,以老師的名義把邵嶼森請來,為的就是讓邵嶼森能看上簡思汝,並把簡思汝帶入圈子。
邵嶼森的地位已經不是普通的雕塑大師,他在圈子裡名聲很響,再過幾年,等拍賣作品刷新紀錄,勢必是雕塑界的畢卡索,現在很多媒體都說邵嶼森是最值得收藏的雕塑師,就是因為他的雕塑藝術價值很高,可因為他年輕,作品很多,以至於在收藏市場還沒被炒起來,一旦被炒起來,他身家就會翻幾番。
這樣的男人要是能介紹給簡思汝,那會讓簡思汝少走很多彎路。
可這樣的人竟然被林元素這個繼女截胡了,他怎麼能不氣!
宴會結束,簡伯中面無表情道:「跟我來!」
宋文之一怔,忍不住哆嗦道:「我還有點事……」
「過來!等我去請你,可就不是這樣簡單了。」
宋文之低下頭,跟在他身後上了樓。
與此同時,元素去了邵嶼森在郊區的別墅,說是別墅,其實被裝修成了工作室,屋裡的日用品不多,顯然主人並不常回來,可屋裡很乾淨,像是有人打掃過。
別墅的一二樓是挑高客廳,落地窗,因是工作室的關係,並沒有裝修的很複雜,基本就是塗了白牆,裝了地板,雖然硬裝是最簡單的,可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屋裡的藝術品,屋裡有很多風格鮮明的掛畫,最大一幅有五米高,還有很多雕塑作品,有的雕塑作品幾米高,有的一米不到,擺放在工作檯上,正如那些人議論,這些雕塑作品的風格多變,有現實主義,有印象派的,有波普風,有的色彩灰暗,有的色彩鮮明,讓人難以想像這些都是出自邵嶼森之手。
簡單的裝修顯示出他是個沒什麼物慾的人,豐富的藏品顯示出他超高的藝術修養和精神需求,元素笑了笑,倒覺得能問出「願不願意和我上床」的男人,住在這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邵嶼森停好車進來,見她打量屋裡,道:「你是畫油畫的?」
元素真驚訝了,「你怎麼知道的?」
「剛才我們跳舞時,我觀察到你指縫裡有幹掉的顏料,還有你手指上繭的位置,不是普通握筆握出來的,正是畫油畫的人才會有的。」
元素笑了,這傢伙真是有意思,很善於觀察,倒讓她有些意外。
「所以,經過這一路,你還想和我上床?」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邵嶼森摟著她的腰,像是絲毫沒覺得問願不願意上床是個很羞恥的事情,他很坦然,並不覺得身體的**有什麼可遮掩的,他盯著元素,認真說:「你沒發現?」
「嗯?」
「這一路我車開的很快,平常我開車不會超過60碼,可今天我開到了80,我從未想像過和女人上床時的樣子,但意外的是,這一路,我腦海中都是和你上床的場景,我甚至可以勾勒出你裸身的樣子,我很慶幸,你已經成年,否則,我真不該如何是好。」
說完,邵嶼森手摩挲她的後腰,元素靠在他懷裡,感受他帶來的戰慄感。
到底是男人,邵嶼森力道很重,很快把元素抱上樓,他脫掉衣服,卻在給元素脫衣服時卡住,見他眉頭緊鎖,仿佛他的禮服和內衣是多麼大的阻礙時,元素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忍不住捏著他的臉道:「你還真可愛,看妹妹教你!」
說完,拿著他的手脫,教他怎樣幫女人脫衣服。
邵嶼森眸色更為幽深,很快把她壓在身底下,剩下的只有滿室嬌喘。
坦白講,這次的**質量是邵嶼森未曾預料的,他在此前的那些年裡,對女性的觀感都十分複雜,年幼時邵嶼森因為繼母的虐待得過抑鬱症,那之後對女人十分排斥,到了青少年時期,他發覺自己對女人並沒太大感覺,甚至在女人爬上他的床時,忍不住想要嘔吐,女人對他來說並不是必不可少的存在,他年少成名,醉心於雕塑,喜歡跟藝術品打交道,認為跟女人打交道會是個麻煩事,他甚至一度跟別人說,他將孤獨終老。
但很顯然,打臉就是來的這麼快。
可以說,剛才那幾次運動帶來的快感都是他始料未及的。
或許說,是她帶給他的愉悅感,是他前所未有的體驗,她似乎和別人不同,不僅不讓他反感,反而讓他有種靈魂深處的契合感,這就像他面對雕塑品,明明雕塑不會說話,明明它們原本只是一堆廢料,可在他手裡,這些沒有生命的物品變成了價值連城的雕塑,它們開始有了自己的語言,這隻有懂它們的人才會了解,邵嶼森是懂那些藝術品的,可他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會懂女人,就好比現在,他敢肯定,她跟自己一樣愉悅,剛才的床上運動讓她滿足,她也和他一樣享受這種契合感。
意識到這一點,邵嶼森內心竟有意思愉悅。
而元素此時正趴在床上,任他打量,任他審視。
「看夠了?」
「沒有。」
邵嶼森忽然想要了解這個女人,哪怕他從來都認為女人是個麻煩。
或許沒有他不了解的藝術品,可無疑眼前這個女人讓他看不透。
「後天我要離開了,明天你來陪我吧!」
元素笑笑,這人還真是不給她一點拒絕的機會,聽說他不常回國,這次出去後應該很久不回來吧?倆人或許不會再見面,真是有些可惜了,在床上這樣契合的男人可不好找,這種感覺讓她隱隱有種和前世愛人相處的熟悉感,總想把他留在身邊。
可這樣的男人是留不住的吧?
「你還沒回答我呢。」
元素眯著眼挑眉:「年輕人,我得告訴你,女人這種動物很複雜,哪怕她想和你約會,卻也會因為你的自信而改變主意,所以,願不願意陪你得看我的行程,這樣吧!明天我再回答你!」
邵嶼森眉頭皺得緊緊的,他收回自己剛才的話,女人真是個複雜的動物。
元素很晚才回去,她原以為會有人找她麻煩,可出乎意料的是,家裡很安靜,次日一早,她出來吃飯,早餐桌上只有她一個人在。
「我媽呢?」
阿姨看了她一眼,眼神怪異:「夫人在樓上。」
「怎麼不下來吃飯?」
「她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叫你不要等她,吃完早點去上課。」
元素皺眉敲響宋文之房間的門,宋文之很久才開門,見了元素眼神躲閃,「不是叫你先吃嗎?」
元素疑惑地盯著她,「你怎麼了?」
「沒事,昨晚沒睡好,有些不舒服。」
「要不要給你叫醫生?」
「不用,睡一會就好了。」
宋文之正要走,卻被元素陡然拉住,元素擼掉她的衣袖,只見她的手腕內部有很多劃傷,元素這才發覺宋文之的臉和眼都很腫。
她皺眉:「簡伯中打你了?」
宋文之低頭道:「沒有,你別胡說,你繼父沒有打我,是我不小心摔倒的。」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沒打你你會這樣?你老實說,他為什麼打你?因為我?」
宋文之笑笑:「你這孩子別胡說,他沒打我,我們就是發生了一點爭執,推搡了幾下,沒什麼大事。」
元素麵色陰沉,她最反感家庭暴力,且家庭暴力只有一次和無數次,顯然簡伯中並不是第一次打宋文之,元素搜索原身的記憶,原身到死都不知道母親一直被家暴的事,前世宋文之在簡伯中的要求下,說那畫是簡思汝畫的,是不是就因為她被對方暴力威脅?
元素憤怒地扒下宋文之的外套,這一看,竟發現宋文之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後背胸口都是御痕,沒一處完好的地方,觸目驚心。
元素氣得拿手機要拍,宋文之趕緊攔住她。
「你瘋了!得罪了簡伯中我們母女就要露宿街頭了。」
「露宿街頭也比被打好,媽,我已經長大了可以賺錢給你用,簡伯中對你根本不好,平常把你當保姆,一年到頭也沒見給你多少錢,請保姆都沒這麼便宜的,你何必為了這種人苦苦隱瞞?」
宋文之急壞了,不讓女兒拍,「我已經離過一次婚,難道你想讓媽媽再離第二次?」
元素知道,她不是一時半會能改變的,想想,元素哄道:「媽,我答應你不去鬧,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將來你們離婚,你沒有一點把柄怎麼行?所以你讓我拍一下,萬一哪天咱們遇到事情,也能拿出來當證據。」
宋文之盯著她:「那你不能發到網上。」
「我保證!」
宋文之讓元素把圖拍下來,元素越看越心驚,身上這麼多淤痕,這男人得下多重的手才能把人打成這樣,且簡伯中的陰險之處在於,他從不打臉,只打身體,如此一來,就連元素這個女兒,也不知道母親被家庭暴力。
「對了,元素,你繼父很不高興你和邵嶼森親近。」
元素沒做聲,大概猜到簡伯中打宋文之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她搶走了簡伯中為簡思汝安排的好女婿,簡伯中生氣之下打了宋文之,簡伯中也不看看,人家邵嶼森喜不喜歡簡思汝。
當他女兒是人民幣,誰都愛?
明天邵嶼森去國外,元素收拾一下,準備去找他,順便把自己的畫拿給他指點一下,雖然邵嶼森不是畫油畫的,可藝術圈是通的,油畫和雕塑之間沒有明顯的壁壘。
誰知她剛下樓,就見簡伯中和簡思汝站在門口。
「思汝,邵嶼森明天離開,你今天上門拜訪一下。」
元素站在那,眉頭緊鎖。
簡伯中見了她,冷聲道:「至於你,今天就待在家裡,哪都不去,小小年紀跟男人拉拉扯扯,簡直丟人!」
元素冷笑:「讓你女兒勾引邵嶼森不丟人,我跟邵嶼森牽個手就丟人了?你這雙標是不是太明顯了?」
「你!」簡伯中臉色陰冷,壓抑著怒氣。
元素沒再繼續刺激他,怕他把努力發泄在宋文之身上。
很快,簡伯中把門鎖起來,元素被軟禁了。
「等邵嶼森走,我會放你出去。」簡伯中這樣宣布。
元素出不去,只能在屋裡寫寫畫畫,下傍晚,簡俊毅進來了,見了她,道:「你和邵嶼森是認真的?」
「不用你管。」
「邵嶼森這人不懂和人相處,你和他在一起會很累。」
元素唇角上揚,「再累也不會和簡家人相處這麼累。」
簡俊毅濃眉緊皺,他試圖緩解和她的關係,卻不知為何她總把他拒於千里之外,明明她對陌生的邵嶼森都能敞開心扉,卻總是對他冷言相對。
房門關上,元素放下筆,她想聯繫邵嶼森,這才意識到她根本沒有這個人的聯繫方式。
晚上,簡思汝面色難看地回來了。
「怎麼樣?」簡伯中追問。
簡思汝搖頭,尷尬道:「他根本不理我,我在他別墅站了一整天,一直問東問西,他一句話都不跟我說。」
「你就不能跟他聊聊藝術?」簡伯中臉色很難看。
接觸邵嶼森的機會很難得,如果邵嶼森真的能看上簡思汝,有他引薦,簡思汝不用費力就可以輕鬆進入到這個圈子裡,倆人若是結婚,邵嶼森定然會為她製造出名的機會,他的團隊還會為她規劃道路,簡而言之,這是改變簡思汝一生的機會。
簡思汝急道:「我跟他聊了,可他就是不理我,他好像對女人很反感,看都不看我。」
虧她今天還精心打扮過,性感又清楚,網上不是說男人就受不了這樣的女人媽?
「反感?那他為什麼不反感林元素?」
簡思汝氣道:「怎麼不反感?你怎麼知道林元素不是跟我一樣,也在那站了好幾個小時?我看她根本沒有拿下邵嶼森,否則邵嶼森這一天為什麼不聯繫她?像邵嶼森那樣的人,冷漠的不像正常人類,寧願跟藝術品交流也不跟人說話,像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被輕易拿下?」
似乎覺得她說的有點道理,簡伯中沒再追問。
次日,元素還被禁足,沒有來得及去送邵嶼森,倆人就這樣斷了聯繫。
見錢眼開系統一直給元素布置任務,但對元素來說,這任務並非難事,中間她空閒時,還在網上介紹自己買的東西,因為她每天都在購物,還經常直播購物過程,一花就是十幾萬,網友對她很好奇,想知道有錢人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元素一直在直播,卻從未露過臉,偶爾她還直播自己畫畫的過程。
吸引了幾萬網友的關注。
其實簡思汝也一直在觀察她。
好在元素留了個心眼,買東西從不拿回去,以至於她一直沒抓到把柄發難元素,又因元素解釋說晚宴穿的東西都是別人借她的,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比較起邵嶼森,簡思汝還是覺得同齡的孟宇齊更有話聊,再說孟宇齊也很有錢,跟他在一起也是不錯的選擇,簡思汝一直表現出好感,可孟宇齊卻對她愈發冷淡。
下面的時間,元素一直在畫畫,她想早點把畫送去參賽,早點結束現狀,讓宋文之從這樣的環境中解脫出來,元素很了解宋文之這樣的女人,要是女兒沒有出息,她是不可能下定決心改變的,否則前世的宋文之不可能到最後還一直跟簡伯中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