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找她做健身衣GG的越來越多,主要是元素的身材好了很多,穿健身衣顯得比從前有型,一些顏色鮮艷的健身衣,每次穿去拍視頻或者拍照,就有很多人等著安利。
「您看這幾件衣服您喜歡哪一套,我給您寄去?」
金主爸爸家的小客服問的小心翼翼,元素笑著挑了幾套款式好的,又能襯托她身材的,「就這兩件吧?」
「行,做好後GG費我們會給您打去的,希望您在拍視頻時能展現出我們衣服的好來,我們這款吸汗特別好,也是速干型的,更重要的是很顯瘦,好評率很高啊。」
「好的,我會好好拍的。」
元素笑著穿上,確實版型不錯了,她給這套衣服拍好了視頻,上傳到網上,不少人問她衣服在哪買的,元素沒有明說,因為這套衣服很特別,去網上只能搜索到這個賣家,所以她說不說一樣,後來有個評論被置頂上來,她才給出關鍵詞,這衣服不貴,款式又好,當天銷量就很可觀。
金主爸爸滿意的要命,還說不愧是錦鯉。
晚上,元素跟簡緒寧視頻,見他臉色如常,不覺問:「怎麼樣?中標了嗎?」
簡緒寧勾唇,他今天去投標,在路上時車拋錨,中標的時候發現標書出了問題,即將非標,還好從元素那蹭的一點歐氣,足夠她用的,最後還是競標成功了。
「還好,對了,今天你媽媽打電話給我。」
「怎麼說?」
「說是還不出貸款來了,我提出要按照合同所說,加收高利,她也同意了。」
元素一怔,這事宋美遐從來沒跟她說過,這幾天宋美遐應該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也不敢跟甄建國說,只說宋培慶拿自己房子做抵押,才把宋雷保出來,甄建國還暗自慶幸老婆沒有送錢給娘家,宋美遐還不出錢,估計心裡對那幫人已經有了些看法。
「按照計劃行事吧!我媽這人,還得用點猛藥。」
「知道。」
「美遐,怎麼不吃?」甄建國關心道。
宋美遐一怔,苦笑道:「我在吃,你也吃。」
「你最近心情不好?我看你壓力很大的樣子,其實只要沒給宋雷貸款,我也不反對你平常去關心家裡人,但八十萬真的不是我們能承受的,我們自己還要過日子,女兒還要嫁人,你不給她準備嫁妝了?給宋雷八十萬,你讓我們以後的日子怎麼過?你也別怪我狠心。」
宋美遐眼裡含淚,低頭道:「我知道,我也沒怪你,元素的嫁妝肯定要給的。」
「這就對了。」甄建國笑起來,他原以為老婆會犯傻,誰知道最後還是把持住了。
眼下宋雷出來就行,他決定以後對妻子寬容一點,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發脾氣,看來妻子比他想像中要好,要拎得清。
「快吃菜,壓力別那麼大,我接下來多接點私活補貼家用,你不要有壓力。」
宋美遐點點頭,苦澀地笑笑,繼續吃飯。
飯後,宋美遐去屋裡打電話,元素躲在外面,聽她在問別人借錢,前段時間宋美遐因為借錢給宋雷買房子,已經找朋友借遍了,誰能天天借錢給她?是以她借了一圈,一分錢也沒有借到,不僅如此,因為透支了四萬塊錢的工資,宋美遐下面一分錢都拿不到,日子會過得很拮据,她沒錢還貸款,沒錢做家用,更重要的是,娘家人對她還不好,宋美遐近乎崩潰。
她坐在屋裡哭了起來,當下,電話忽然響起,貸款的人打來電話,勸她還錢,否則就拿房子抵押,宋美遐一聽,連忙拒絕:「不,我馬上還。」
「用房子抵押比較好,這樣你可以慢慢還,我也不怕你跑了,利息的話還算你兩分,這樣你壓力要小一點,你覺得怎麼樣?」
宋美遐聞言,不知為何,心動了,雖然她明知道貸款里有很多騙局,可她之前預支了幾個月的工資,已經沒錢還貸了,現在不接受的話,她連利息都還不上,再說不是還有房子在嗎?實在不行,她就把房子給拿去銀行抵押了,這房子至少能抵押四五百萬吧?現在房子很值錢,她應該很快會還完這八十萬的,她有房子。
她一直勸說自己要鎮定下來,最後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也不知道宋美遐怎麼想的,總之最後她同意還不起錢就拿房子抵押,據說還跟對方簽了個什麼合同,宋美遐好歹是個小管理,看合同還是會的,她看來看去覺得合同沒有問題,便簽了字。
那邊,簡緒寧的電話很快打來了。「你媽媽已經簽了。」
元素笑笑,「是嗎?那該我上場了!」
就在當晚,元素剛回家,就見家裡來了幾個大漢,各個穿著黑衣服,他們把宋美遐按在椅子上,把甄建國也制住,不准他們動一下,不然就要把他們給砍了,宋美遐和甄建國一向是個好市民,什麼時候見過這種陣仗?當下就軟了,甄建國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些黑社會怎麼來自己家的。
「元素!是不是你做的好事!」甄建國氣道:「你又做什麼了?還是說你的運氣太差,把人家黑社會都引來了!你快說!你到底做了什麼!」
元素眨眨眼,疑惑道:「我什麼也沒做啊。」
「沒做人家會跑來!我跟你媽一直遵紀守法,從來沒跟這種人沾上邊過,而且我們也不至於這麼傻,還會跑去辦高利貸什麼的,你媽更不可能做這種事!你還說不是你!」甄建國氣壞了,元素的運氣差到不行,真要是元素的話,這事還不知道怎麼善了,還有,元素到底背著他們在外面借了多少錢?
元素攤手:「真跟我沒一點關係,我天天上班,借高利貸幹嘛?」
甄建國一怔,是啊,元素天天坐公交車上班,穿的用的都不是名牌,從來沒見她追求過物質享受,她也沒有買車,最近也沒有惹麻煩,那這些黑社會是怎麼來的?難不成家裡有人借了高利貸?不是他也不是元素,難不成是宋美遐?怎麼可能呢!她絕不會那麼傻。
不知想到什麼,甄建國不敢相信地盯著宋美遐。
「你該不會是借錢給宋雷了吧?」
宋美遐低著頭,眼裡含淚,「不是的,建國你聽我說。」
「說什麼說!你就告訴我,是不是!」
宋美遐被他嚇了一跳,因為甄建國是農村人,而她雖然家境也不好,但好歹是個城裡人,是以一直以來甄建國都對她很順從,從來沒給過她臉色看,就連她倒貼娘家,甄建國也沒說過什麼,可是現在,甄建國竟然這樣吼她,宋美遐眼淚當下流出來:「我當時想早點把宋雷給撈出來,你也知道,牢里那地方不是人待的,宋雷只是違反交通法規,又沒有違法,只要賠錢就可以出來不用坐牢的,培慶他們沒錢,我這個做姑姑的,我當時就想著把錢先給了,賠錢說他會幫我還錢的,我怎麼知道……」
甄建國猜到事情的發展經過了,當下怒道:「你真給宋培慶貸款借錢了?借了多少?」
「八……八十萬!」宋美遐低頭道。
「什麼?」甄建國臉頓時沉了,「八十萬?那宋培慶還了嗎?他還多少了?誰簽的字?」
「是我簽的,我怎麼知道他會不還?他可是我的親兄弟啊!他之前一直說他們全家人都會幫我還的,我也就信了,我怎麼知道會出這樣的事?」
宋美遐雖然在公司還算精明,可從來沒接觸過高利貸,眼下出了這事,慌得六神無主,更重要的是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兄弟會騙她,她這一生從來沒像這樣挫敗過。
為首的黑社會大哥,冷哼道:
「我不管你們是因為什麼借的貸款!還不起錢就得把房子抵押給我們!我已經看過,這房子足夠還八十萬的本金,還有280萬的利息了!」
一聽這話,宋美遐和甄建國不敢相信地抬頭。
「多少錢?」宋美遐急道:「不是八十萬,兩分利嗎?」
「那是開始,後來變了,現在的利息就是這些,你可是簽了合同的,還不上就得把房子抵押給我,我看這房子倒是值三百多萬,這樣吧,房子給我我就不扯這事了!你們直接搬走就行!」
甄建國氣得捂著胸口,他心臟有些不好,宋美遐急忙扶住他,「老甄,你可別想不開啊,錢咱們慢慢想辦法!」
「慢慢想?你以為這是三萬?這可是三百多萬啊!你真是糊塗,竟然去借高利貸,還是為了宋雷!你為了別人家的孩子,你真是能幹了你?怎麼不見你給咱閨女借那麼多錢?你到底怎麼想的?」
宋美遐呆愣在原地,默默流眼淚,是啊,她為了別人付出那麼多,到頭來一點好也沒落到,她一直愛著的,維護著的家人竟然這樣對她,她到底錯在哪裡了?
元素看著他們鬧成這樣,瞥了那黑社會大哥一眼,對方立刻橫起來。
「快點還錢!不然把房子給我們!你們現在就滾!否則,我剁了你女兒的手!」
說完就把元素給抓起來,元素眼裡含淚盯著宋美遐,宋美遐被嚇壞了,哭著喊道:「你們別傷害我女兒!大不了我房子給你就是!」
甄建國默默閉上眼,元素心裡直嘆氣,宋美遐悔恨不已,恨自己瞎了眼輕信了家人,她怎麼那麼傻?竟然會相信宋培慶的話,怎麼就沒想過,在錢面前,哪怕是親人也不可信。
三人被攆了出去,只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元素道:「媽,我們去外婆家找地方住吧?或者叫舅舅家收留,現在事情鬧成這樣,他必須要收留我們的呀!我們也沒錢去租房子了。」
宋美遐哭著點頭:「行,我們去找你舅舅,我為他變成這樣,他肯定得收留我的。」
宋培慶不可能連間房子都不給他們住的,三人去了宋培慶家,卻見宋雷和朱琳也在這吃飯,見了他們,幾人都嚇了一跳,宋培慶皺眉道:「你怎麼這樣了?拎這麼多東西幹嘛?」
「我被人攆出來了,因為你的錢,房子被人收去了,現在我們流落街頭沒地方去了。」
宋培慶一愣,「為了我?」
「是啊,我後來才知道那錢是高利貸。」宋美遐低聲道。
她眼睛紅腫得厲害,一看就是哭過的,宋培慶大概明白事情的經過,不禁慶幸,還好當時簽合同的人不是他,否則現在還不起貸款,房子被沒收的人就是他了,他不禁同情地看向宋美遐,說起來這事情也不怪他,只能怪宋美遐人蠢,你說借什麼不好,非要去借高利貸啊?再說了,當時也不是他逼著宋美遐借錢的,是宋美遐自己願意的,他根本沒什麼錯。
但是宋美遐這樣了,他理所應當手留一下,宋培慶正要說話,就被曹新紅攔住,曹新紅冷笑一聲,「關我們什麼事?」
宋美遐一怔,「那錢是用來贖宋雷的,你可不能這樣不講良心!」
「哦?有證據嗎?有人看到嗎?還是說我們打了借條給你?」曹新紅冷嗤一聲,怪就怪宋美遐太天真,什麼憑據都沒有,就敢借這麼多錢出來,這不能怪她狠心,現在他們一家三口流落街頭,連基本的保障都沒有了,以後就是個拖累,萬一他們拿八十萬說事,非要霸占自己的房子怎麼辦?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能怪她冷血,事情必須考慮在前面。
「宋雷他姑,宋雷以後要有孩子的,我們這房子也住不下的,你要麼去街上的小旅館裡找找看,應該還有房子的,你們一家三口住在我們這實在是不放心,希望你能體諒我們的難處。」曹新紅依舊是笑,笑得宋美遐覺得刺眼,忍不住眼淚又流下來了。
元素站在後面,唇角微勾,什麼話也沒說,事實上她什麼也不用說,宋美遐應該明白。
事實明擺著的,還要怎麼說?
好人真的會有好報嗎?未必,像宋美遐這樣的性子,也該給她點教訓,否則一直倒貼下去,還不知道哪天是個頭,早點看清對方的真面目也好。
三人被攆出來,宋美遐又恨又難堪,從前她那樣幫扶兄弟,兄弟一家卻這樣對她,她只恨自己瞎了眼,現在這樣,在丈夫和女兒面前根本抬不起頭來。
三人在旅館湊活了一夜,次日一早,宋美遐就去找了她老媽,宋老媽見了女兒,笑笑:「你怎麼來了?」
「培慶應該跟你說了吧?」宋美遐臉色不好。
「這……」宋老媽眼珠子滴溜,忽而說:「你也不能怪你兄弟,他家生活艱難你不是不知道?再說了,你欠了高利貸,事情鬧成這樣,他們不敢幫你也是正常的。」
「媽!你怎麼能這樣說!」宋美遐實在忍不住,把所有委屈都傾訴在了眼淚里,「你以前幫助他我也不說什麼,可是現在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說這種話,我為什麼欠高利貸?還不是為了幫宋雷嗎?以前你叫我拿錢幫宋磊,現在我無家可歸,你又說風涼話,你怎麼這麼偏心?你是不是從來沒把我當你的孩子!為什麼?就因為我是個女兒?這家就從來沒我的位置?」
「哎呦,你還怪起你媽來了,這世道就是這樣,自古至今都是,女兒嫁人後就是別人家的了,我這麼做哪裡錯了?再說了,也不是我讓你去借高利貸的,我怎麼知道你那麼傻啊?你看你做事從來都這樣,傻傻的讓人家算計,你要是聽我的,不貸高利貸,去銀行貸款會有這麼多事?說起來你就是不聽話!」
宋美遐知道再多的話都是多餘的,她面無表情走出了巷子,來到巷子口就見鄰居坐在那聊天。
「美遐啊,當初你們家拆遷拆了多少來著?我們在聊天呢,正好說起這事。」
宋美遐一怔,「我媽說是幾十萬。」
「幾十萬?」幾個鄰居都笑了,「我們家面積還不如你們家呢,都拆了兩百萬,你們家才幾十萬?你媽騙你的,你們家拆的比我們多。」
「就是啊,現在這房價,幾十萬誰拆啊?」
「就是,你媽媽真是會過日子,錢都偷偷藏起來,聽她說她還給宋雷買了輛車呢,寶馬的!你媽媽對孫子輩真是不錯,改天叫她也給元素買一輛。」
宋美遐面帶苦澀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