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下了一個星期的雨,整座城市都被暴雨包圍,元素撐一把黑傘出門,剛到門口,就見賀元九的手下小黑跑過來,笑道:「魏大師,我們九爺說了,讓我來做您司機,您要去哪直接差使我。」
元素皺眉:「他不用這麼客氣。」
「要的要的,這男人啊肯定要對女人客氣的。」小黑呵呵笑。
他很熱情,元素上了車,車剛行駛幾分鐘,便停下。
前面圍了很多人,似乎是堵車了,小黑正要開車往前被元素攔著了。
「換一條路走。」
「為什麼?」頓了頓,小黑笑道:「這邊從來不堵車,可能是因為暴雨小堵一會,很快就會散開的。」
「不會,這次堵車會堵到晚上。」
鑑於元素很邪門,小黑不敢說別的,開車帶她饒了路,路上,廣播播放著堵車信息,主持人說因為前方出車禍死人,道路被封,剛才他們走的那段路已經足足堵了2個小時了,實在是邪門。
小黑對元素肅然起敬,連堵車都能算出來的大師是真大師!
雖然繞路,可他們也堵了一個半小時,車子駛入醫院附近,元素忽然讓他停車。
「怎麼了?大師?」
元素皺眉道:「你沒看到,前面有很多人?」
「前面?」小黑轉頭一看,嚇得汗毛直立,車前面空空蕩蕩什麼人都沒有,可元素竟然說前面有很多人,請問人在哪?「大師?你可別嚇我,我心臟不好,不比九爺火力強。」
元素撐傘下車,雨滴落在黑色的傘上,一滴滴滾落,前方有幾個大人牽著小孩往前走,邊上有兩個孕婦坐在路邊,幾個年輕人單手高舉,像是在拽某樣東西,這群人圍在一個空間內,誰也不走,誰也不動,表情呆滯。
元素走過去,眾人瞥了她一眼,又繼續各做各的事。
一個小朋友撞過來,元素拉著他。「小心。」
她聲音清冷,卻莫名讓人信服,小朋友咧嘴道:「姐姐,你什麼時候上車的?我怎麼沒看到你?」
「剛來。」
元素說完,對眾人道:「前面圍了很多人,你們不想過去看看?」
小朋友疑惑:「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我看這條路已經堵了很久了。」
「應該是出事故了。」
「咦,那我去看看!」
「我也去!」一車人都跟了過去,他們穿過人群,卻見一輛紅色的公交車倒落在地,車裡有一群人東倒西歪,很多人都在流血,因下雨的關係,血水順著雨滴流向下水道,把地面染成紅色,救援隊已經來了,交警也在指揮交通,圍觀群眾都在幫忙搶救,可公交車裡有滿滿一車人,這麼多人不省人事,要想全部救回來真的很難。
小朋友先捂著嘴,驚嚇道:「那不是我嗎?媽媽,那是我?我怎麼頭朝下倒在公交車裡了?」
「我也看到自己了,我頭上插著玻璃片。」
「我的腳折斷了,頭撞碎了玻璃。」
「還有我……」
新聞記者在一旁說著什麼,原來因為雨天路滑,這輛公交車在行駛時出了車禍,車子翻滾,一車乘客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部分已經甦醒過來,還有一些正在搶救。
很顯然,他們都屬於正在搶救的那些。
大家嗚嗚哭起來,這才想起來剛才發了特大事故,他們受到了猛烈撞擊,眼下看來應該是死了,明明是普通的一天,誰曾想卻在下班回家的途中出了車禍,他們再也回不了家了。
元素清點人數,眼前的亡靈有10人,魂魄有4人。
「你們四人!」元素指著他們,道:「你們是生魂,只是受到撞擊出來了,趕緊回去,生魂在外待久了對身體不好。」
剩下還有十人,8個大人2個孩子,元素替他們超度,讓他們去投胎。
等元素回去時,她渾身已經濕透,小黑全程用視頻直播給賀元九看,賀元九面無表情看完,在視頻里道:「出事了?」
元素拍打著雨水,應道:「交通事故。」
「你淋雨了?」
元素一怔:「還好,就淋了一會。」
賀元九卻嗤了一聲,那小黑嚇的立刻掛了視頻,媽呀!他怎麼那麼蠢給九爺直播這種事?九爺交代他來開車打傘,他倒好讓賀元九的寶貝疙瘩魏大師淋著雨了,罪過啊!
後面幾日,談子煜說是有幾張湯池的票,要帶元素去,眼看他們的婚禮臨近,元素驚訝於他的殷勤,她帶了身泳衣就去了,誰知到了那,卻見卜薇穿了件很顯身材的泳衣,正在湯池裡泡湯。
這處天然溫泉是露天的公共湯泉,元素沒想到她會跟來,笑著往談子煜身上靠靠。
「表姐,你男朋友怎麼沒來?」
卜薇乾笑:「他工作忙。」
「再忙也不能只顧工作不顧你啊,是吧,子煜?」
談子煜笑得勉強。
要說卜薇穿這件泳衣襯得身材好,那元素穿泳衣簡直是要命,她那身材那臉本就無可挑剔,露背的泳衣更是把她襯得凹凸有致,纖細柔軟。
卜薇盯著她看了很久,陰陽怪氣道:「元素,你從小就這樣,你這身材穿衣服未免有點太香艷了,總覺得不像是正經人家出身。」
元素笑了:「身材好我能怎麼辦?至於正經,我哪有卜薇表姐那么正經?一看就是良家婦女。」
這年頭誇人家是良家婦女,真不是什麼褒獎的話,卜薇自然不悅。
元素就當不知,下去泡了一會。
卜薇也圍過來,又笑了:「我剛才不是那意思,你生氣了?你看你家談子煜在,不知道還不以為你有多小氣呢。」
元素嗤笑:「我這人本來就小氣你不知道?」
「那你也不能把你的壞脾氣露給談子煜啊,對吧,子煜?」
談子煜淡淡地應了聲,他也沒想到卜薇會過來,一時有些尷尬。
談子煜的視線落在卜薇的身材上,卜薇身材也不錯,他對她的身體很熟悉,可眼前倆人都穿泳裝,她和元素比起來,未免差了幾個意思。
正說著,一個披著浴袍的男人走過來,元素噎了一下。
賀元九!
賀元九進了湯池,很是自在地閉目養神,按摩的師父過來,替他敲打肩膀,賀元九自始至終沒睜開眼,似乎也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談子煜的表情陡然變得森冷,他盯著賀元九看了許久,冷笑道:「九爺也會來這種地方?」
賀元九沒做聲,仰著頭,雙目緊閉,水滴順著他的胸口往下滴,直到滴入引人遐想的地方,元素似笑非笑,他從沒說對她有意思,可他的每個舉動都充滿了企圖,他從不點破,卻潤物於無形,久了連元素都忍不住懷疑,她跟賀元九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兩情相悅了?否則賀元九為什麼如此坦然地製造出這麼多次巧合?
不過,卜薇在本就夠讓人凡,多了賀元九倒也好,要煩大家一起煩。
泡湯結束,各人回自己的房間,元素聽著門口的動靜,果然,卜薇開了門,過了一會談子煜的房門也打開了,他很快把卜薇拉了進去,元素冷嗤一聲,真是夠大膽的,真當她眼瞎不成?光天化日,做的這麼明顯,侮辱誰智商呢?
當下門鈴聲響起,擾亂了元素的思緒,她打開門,卻見賀元九站在門口。
他頭髮還在滴水,濕漉漉的髮絲耷拉在臉側,襯得他的側臉更為立體,賀元九的眉眼長得極好,鼻子也很挺翹,鼻尖很高,真像那種整容範本,加上下巴弧度好看,讓人不得不承認,他長了一張讓人無法拒絕的臉。
雖然臉色蒼白,顯得病弱了些,但不可否則這種氣質也是致命的。
這個男人是沾了毒的。
讓人很容易深陷其中。
下一秒,賀元九把她逼著靠牆,他低聲道:「你猜誰在你未婚夫的房裡?」
元素沒回答,賀元九又笑了:「看來是知道了,倒省了我做那壞人。」
元素嘆息一聲,忍不住瞥他一眼。
「九爺,這是我們的事,跟你無關。」
「無關?無關?」這話說的咬牙切齒的,反覆說了幾次後,賀元九才用手指挑起她下巴,逼她正視自己,直到元素避無可避,一抬眼就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眼眸里,賀元九陡然輕笑:「還說跟我無關?你的眼睛可不是這樣說的。」
說完,低頭吻了她,這個吻來的觸不及防,以至於元素反應過來時,嘴唇里已經被他嘗遍了,她沒想到賀元九竟然是接吻高手,幾番在她嘴裡攻城略地,就把她攻打的潰不成軍,就連身體都開始酥麻,若不是他扶住她的後腰,她一定癱軟在地。
元素很快反應過來,順著自己的本能回應他。
賀元九眼裡有驚喜,很快抱緊她,一番深吻,倆人都氣喘吁吁。
賀元九盯著她的臉,喉嚨腫溢出笑意。
「無關?嗯?」
元素用手遮眼,道:「剛才錯了,不該接吻。」
「嗯?」
「我掐算一番,今日不宜接吻。」
「……」
次日一早,卜薇從頭到尾都洋溢著小女人的興奮,顯然是剛被寵愛過,就連眼裡都帶著亮光,談子煜也精神滿滿,顯然心情不錯,二人不時眉目傳情,就當元素是瞎了似的。
賀元九在邊上餐桌用早飯,他吃的不多,但是精緻。
卜薇難得心情不錯,就好像偷了元素的東西一樣,道:「你跟那位賀先生很熟?」
「還行。」
「我看他不像是好相處的。」
「看人。」
「你看你,以前就這樣,總愛跟男人混到一起,你跟賀先生這樣親近,你家子煜不生氣?」說完還在桌子上踢了踢他。
元素閉著眼,就當自己瞎了吧!
這家湯池靠近湖邊,酒店頂樓建了個T字型的無邊泳池,泳池眼神向湖,遠遠看去,風景很好,也很適合拍照,卜薇很高興地一直自拍,元素見多了美景,對這無邊泳池沒一點興趣,便和賀元九一起躺在那曬太陽。
元素很喜歡曬太陽,還擦了美黑的油,曬了一會,皮膚果然深了一些。
當下一個中年女人焦急地走來,急道:「蓓蓓,蓓蓓,你在哪?別跟媽媽捉迷藏了。」
元素坐起來。「你找人?」
「是啊,請問你看沒看見一個4歲左右的小姑娘?她穿一身紅衣服,喜歡捉迷藏,扎著兩個小辮子,很喜歡對人笑。」
元素搖頭。
「我再找找。」她又拉著賀元九:「你見沒見過一個4歲的小姑娘,她穿一身紅衣服,喜歡捉迷藏,扎著兩個小辮子,很喜歡對人笑?」
賀元九搖頭。
女人也不氣餒,把泳池邊所有人都問遍了,卻沒有一個人認識。
「那我家囡囡去哪了?」女人疑惑地自言自語:「我家囡囡去哪了?蓓蓓,蓓蓓!你在哪?不要和媽媽捉迷藏,媽媽的好蓓蓓,你到底躲到哪裡去了?」
元素拉著她:「要不要我幫你找?」
「謝謝你,我真的很想找我女兒。」
「那你想想,上一次你見到她是在什麼時候?」
女人陷入回憶:「上一次?我帶她出去旅遊,我們去泳池裡玩,她要跟我躲貓貓,一直躲一直躲,躲在水裡不出來了。」
當下經理走過來,拉著她粗暴地往外推,不忘對元素解釋:「抱歉,打擾到您了!這個女她是個瘋子」說完,呵斥道:「快走!你這個瘋女人!你瘋了幾十年了,你哪來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