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故意
眨眼間的功夫賢王妃從裡邊走了出來，婦人掌柜將包好的料子遞給了賢王妃身邊的丫鬟。
林如夢在原地站著，看到賢王妃和掌柜，立刻走了過去微笑問道：「王妃娘娘，料子如何？」
賢王妃側頭望了眼丫鬟手上的料子，並道：「看看。」
順著賢王妃的視線望去，瞧見丫鬟手上捧著新到的料子，未忍住上手摸了摸，倒是與上回定製的要好。
收回手，看著賢王妃說道：「王妃娘娘的眼光好，比我上回定得要好。」
賢王妃：「放眼東榆巷南街，沒有哪家的質感能比得上柳氏布莊。」
「林大娘子，要不也挑挑？」
林如夢連忙搖頭，瞄了眼外邊的天色道：「不了，耽擱太久家中婆母會急。」
聽到「婆母」二字，賢王妃並未說什麼，準備與林如夢出布莊離開。
旁邊的婦人掌柜，耳邊不斷徘徊著「林大娘子」四個字。眼看林如夢就要走了，瘋狂朝夥計使眼色，夥計聰明機靈很快懂了掌柜的意思，順手拿起旁邊裝了水的壺，莽撞的朝布莊外去。
啪……
水壺啪一聲掉落在地，水灑在了林如夢的那半邊裙角，水不斷地往下滴。
林如夢猛然抬頭望向夥計，想要說什麼，便被賢王妃打斷。
賢王妃先是拍了下林如夢的手，意示放心。
再是上前了一步，滿臉怒意看著夥計，夥計瞄了眼賢王妃的臉色，已經做好了被罵的準備，不料賢王妃語氣柔和道：「本王妃知你們事務不易，可如此莽撞，何況旁邊那麼寬的一條道不走，非要撞人？」
「你務必給本王妃一個解釋。」
雖賢王妃並未當眾發脾氣，但語氣卻是透出一股嚴肅的感覺，夥計低誠懇認錯道：「是小的瞎了眼，請王妃娘娘恕罪。」
夥計一臉誠懇，賢王妃也並非不講理，倒未多說什麼，而是轉身關心林如夢，道：「林大娘子……」
不就是濕了半邊裙角嗎，沒什麼大礙。
林如夢揮揮手，道：「無礙，回去換了就好。」
賢王妃點點頭，轉過去準備訓斥夥計，還未開口就撞見掌柜的匆匆忙忙迎上來。
掌柜一臉愁容望著賢王妃，道：「請王妃娘娘恕罪，這夥計是前幾日才來的，竟不曾想誤傷了林大娘子。」
說到林大娘子時，掌柜又看了眼林如夢。
賢王妃也並非不講理之人，主要是林如夢無大礙，當事人都不追究，自己非當事人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賢王妃道：「罷了，掌柜下次可得好好挑挑人，免得誤傷了顧主，回頭把招牌砸了。」
「哎，是，王妃娘娘訓的是。」掌柜低頭應道。
話畢，掌柜注意到林如夢那濕漉漉的半邊裙角，往邊上挪了兩步，說道：「林大娘子雖未受傷，可這裙角已經濕透，回府想必還有些路程，避免將來落得個舊疾，我還是帶您去換一身乾淨的衣裳吧？」
換衣裳？
不必了。
賢王妃認同掌柜的話，深有體會身為女子若將來獲得個什麼舊疾，得不償失。
對林如夢道：「不錯，還是去換一身乾衣裳吧。」
道理是有道理，只是出府時大家望在眼裡，若回去與外出時穿的衣裳不一樣免不了落下話柄。
說道：「換就不必了，不知掌柜可有法子將它烘乾？」
有，有法子！
哈哈，就等你留下來呢。
掌柜笑眯眯地點頭，稱有。
林如夢看著掌柜那怪異的笑，感覺不對，倒像是就等著自己說出這句話似的。
在掌柜的帶領下來到裡邊，林如夢快速將衣裳脫了下來遞給掌柜。
掌柜並非接林如夢遞來的衣裳，而是猛地跪在了林如夢跟前！
林如夢往後退了一步，低頭看著跪在跟前的掌柜「什麼情況？」
就算是弄濕了衣裳，也不必這樣認錯吧，再說了本姑娘也並非不講理。
林如夢一臉迷惑，道：「掌柜的，你這是做什麼，快快請起。」
伸出手想要扶掌柜的起身，掌柜甩開了林如夢的手，認真地來了句：「柳氏布莊掌柜朱綺見過小主子。」
小主子？
什么小主子，莫非認錯了吧！
林如夢笑了笑，道：「掌柜的，別開玩笑，你肯定認錯人了。」
朱綺抬起頭，看著林如夢，繼續道：「我沒有認錯，你就是柳玉兒柳娘子的閨女。」
柳，柳玉兒？
娘親……
林如夢笑容漸失，腦子裡不斷出現娘親的臉龐，吞咽口水，上前了步看著跪在地面上的掌柜朱綺，問道：「你的故人是……」
朱綺知道林如夢想要問什麼，解釋道：「我是柳娘子的人，柳氏布莊也是柳娘子一手打造的產業。」
林如夢深吸了一口氣，想起嫁妝里有一張布莊的鋪契，想必就是這兒了。
緩和了會情緒，林如夢再次伸手去扶朱綺，並道：「地上涼。」
「長跪日後落得舊疾可不好。」
這話咋那麼耳熟？
朱綺皺眉，緩慢起了身。
朱綺拿著林如夢放在一邊的衣裳安排夥計去烘乾，由於時間緊就沒有好茶伺候，兩人來到旁邊的凳椅上坐了下來簡短聊幾句。
朱綺來自柳家，隨柳玉兒來到盛京城打理布莊，起初只是個不起眼打雜的夥計，後來柳玉兒有了林如夢來布莊的次數屈指可數。
柳玉兒看重朱綺的能力，將朱綺從夥計提拔至掌柜，升到掌柜沒有多久，柳玉兒便殞命至果子嶺。
朱綺知道柳玉兒有一位閨女，也知道閨女是林侍郎府的三姑娘，只是未曾見過面。
朱綺也知道柳玉兒定會將自己名下的產業留給林如夢，所以一直在盛京城未曾離開，一方面是好好精心打理布莊，另一方面就是等林如夢的出現。
只要林如夢一出現，朱綺便準備將掌柜權交出去。
朱綺見到林如夢，如釋重負般嘆了口氣，說道：「小主子，你既然來了，從今往後這布莊便交由您來料理。」
不行！
我不行！
並非能力不行，如今已是他人婦凡事都得好好思量。
林如夢搖了頭，說道：「柳氏布莊能在東榆巷風生水起，都是掌柜你的功勞，若換作我來運作指不定沒有這般好，從今往後柳氏布莊的掌柜只會是你。」
「要是有什麼難事，你差人書信至江府，我倒可以出出題。」
柳氏布莊能有今日，當中都是朱綺的心血，如果將朱綺的掌柜權奪了，就算娘親在世也未必會同意。
話落入朱綺的耳朵里，鼻子忽然一陣酸澀，往後退了一步，低頭道：「能得到小主子的信任，我定不負柳氏布莊，不負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