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之夜嗎？」林善抬頭。
望著陰沉的天空。
一顆碩大的皎潔月亮，就這麼懸浮在頭頂。
按照著月亮所在的位置以及軌跡來看，黑暗山林肯定是沒有白天的。
這顆月亮所散發的光芒，就是黑暗山林唯一的自然光源，如果這顆月亮是自然生成的話。
「滿月之後就是新月...時間還挺趕的......」林善小聲嘀咕著。
隨後邁步沿著狹窄的巷道一路往前。
巷子兩旁的牆面斑駁，塗料脫落，露出骯髒的金屬層，空氣中瀰漫著霉味。
地面上積聚了污水與垃圾，腐爛的食物殘渣散發著刺鼻的味道，一些破舊的金屬板隨意堆放在一旁，雜亂無章。
偶爾有幾隻髒兮兮像是貓的生物在垃圾堆里徘徊，發出低沉的叫聲。
幾盞古舊的路燈搖搖欲墜，仿佛一不小心就會熄滅。
一步跨出數公里，沒多久，林善就來到出口。
林善看向身後髒亂的小巷，又看向巷道外面的世界。
無論在哪個文明之中，貧富差距都不會消除，最多只會以類似的形式出現。
以黑暗山林的資源產出，多供養部分沒有收入的生靈完全不成問題。
但依舊有人光鮮亮麗，有人卻躲在陰暗的充滿臭味的巷道里。
眼看有兩個警衛一樣的人形生物向他走來，林善再次戴上兜帽，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原地。
那兩個警衛的眼神突然變得呆滯。
隨後就像是無事發生一般繼續巡邏。
林善出現在一處繁華的街道內。
兩旁是聳入黑暗深處的鋼鐵牆面，最高的甚至直插在數萬米的黑暗當中。
鐵灰色的外牆上布滿了鏽跡斑斑的管道和無數粗糙且暴力的機械裝置。
鐵鏽與蒸汽的味道瀰漫在空中。
隨處可見巨大的機器在狂暴地轉動著，龐大的齒輪在嘶吼中轉動，蒸汽噴射口噴出滾滾白霧，將周圍的景象模糊成一片朦朧的迷霧。
街道上，行人或是悠閒或是忙碌的穿梭著，大部分是身著皮革、布料混合的衣物。
在這裡居住的很大一部分生靈都接受過改造，為自己加上某些機器部件，沒接受過改造的生靈必須戴著金屬製成的口罩，似為了防止從空氣中吸入有毒的氣體。
林善靠在一塊鏽跡斑斑的牆壁上，微微閉上眼睛。
心湖悄然波動，隨機找了幾個倒霉蛋，複製了他的所有記憶。
那些被複製了記憶的生靈，除了感覺有些暈外，就不會再有其它症狀。
通過這些人的記憶，林善已經大從普通人和低級超凡的視角中了解了這個世界。
這個鋼鐵構成的城市中，有著許多層次與階級，生靈與生靈之間的差距像是永恆的鴻溝，無法填補。
在這裡生活的生靈，全都像是被戴上了沉重的枷鎖，為了生存不斷的殘喘，沒有任何自由可言。
稍稍整理了記憶後，林善走進了附近的一棟鋼鐵大樓內。
穿過玻璃旋轉門，林善踏入了這座現代化的建築內部。
內外仿佛兩個世界。
大廳內的氛圍清冷，天花板上嵌入了數十盞明亮的燈，白色的光線直接照射下來，令一切都顯得無比乾淨。
地面是光滑的黑色石頭，在這個遍地都是金屬的世界裡，石頭反倒更加珍貴。
林善憑藉一位超凡的記憶，穿過長廊，來到一間懸浮巨大顯示屏的大廳。
屏幕上流動著各種GG。
不少人圍在這裡，或是低聲交流，或是面露凝重。
林善穿過人群，徑直走向一個接待台。
台後站著的是一個穿著簡潔制服的年輕女孩，頭上長著獨角，眉眼精緻，眼神卻冷漠。
林善按照這裡的規矩，輕輕地敲了敲石制桌面。
年輕女孩抬頭抬看了林善一眼，表情未變，伸出手示意他可以說話。
「我需要找個地方住，」林善說，語氣平靜。
「請稍等。」女孩沒有多問，只是轉過身，熟練地操作著桌上的儀器。
幾秒鐘後，她抬起頭，臉上出現了一絲機械的笑容，「我們有房源可供出售，您是想要一次性支付，還是按年租？」
林善低聲說道，「一次性支付。」
女孩的眼皮微微一挑，輕輕點頭，繼續操作著屏幕，隨即遞給林善一片泛黃的玻璃晶片，晶片上有幾個選項，分別標註著不同房型的價格與詳細信息。
「您可以選擇一棟帶有長期保障的公寓，基本保障時間為一萬年，當然，房價也會因年限和地區的不同而有所區別。」
「您可以考慮這間六十平米公寓，適合個人居住。」
林善看了一眼屏幕，指尖輕觸，直接下單。
「我買了。」他簡短地說。
女孩臉上浮現一抹真誠的笑意，轉身從櫃檯下拿出一份正式的合同和一些手續。
林善不斷簽字，整個過程很高效。
「您需要支付十萬三千年整晶，支付後所有的權益和產權都會完成轉移，由山林財政同盟擔保，一萬年的個人財產和住宅內人身安全保障。」
林善沒有說話，直接給錢。
或許是基因里的什麼東西在作祟，到了一個新的地方，林善總想先給自己整一個家。
雖然這個家他不可能常住，但必須得有。
這時，外面走進來一個長相如同蘑菇的植物生靈。
「請跟我來，您的新家已經安排好。」
林善跟著蘑菇生靈來到升降台。
升降台有些簡陋，四面漏風。
旁邊的齒輪轉動，升降台開始咯吱咯吱的往上升。
不一會兒，升降台停下。
女孩領著他林善出電梯，沿著長長的走廊向前走去。
走廊兩側是一扇扇緊閉的房門，每扇門上都標有編號，四周靜悄悄的，只有他們的腳步聲迴響。
他跟隨著蘑菇生靈走到最盡頭的一個房間前，蘑菇生靈用手中的卡片在金屬門上貼了一下。
金屬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
露出裡面簡約的空間。
「你用手觸碰一下門。」
「今後萬年只有你能打開這扇門。」
說完，蘑菇生靈便一蹦一跳的離開。
林善望著遠處的蘑菇生靈，這蘑菇，也只序列6的生命層次而已。
但它身上卻有極其濃郁的生命力。
這證明，它的壽命要比同層次強者長得多。
林善伸手輕輕觸碰金屬大門，一張玉制觸感的卡片在他手中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