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微微一笑，看向老龜，「我是來幫你的。」

  老龜眼中閃過一絲疑慮，低沉地問道，「怎麼幫我？」

  「你想讓摩蒗死嗎？」林善直截了當地問。

  老龜的眼神頓時變得兇狠，惡狠狠地說道。

  「這可惡的傢伙，我做夢都想它死！」

  「好，你繼續抓住它，別讓它斷開連接，剩下的交給我。」

  林善微微點頭。

  老龜有些警惕。

  「我怎麼相信你不會對我做什麼？」

  林善沉思片刻。

  「關於這個問題...」

  似乎想到了什麼，林善伸出手，無形的波動在手心匯聚，逐漸增強，熾熱的光芒在他的掌心凝聚成形。

  那波動迅速射出，化作一道耀眼的光束沖向極遠的地方，如果直接轟擊地面，這一擊能摧毀數萬億光年的大地。

  光波掠過，海水瞬間被蒸發殆盡，變得乾涸焦黑，但那波動還沒攻擊到地面，老龜隱約見到光波的盡頭出現一隻蝴蝶。

  蝴蝶的出現讓它那巨大瞳孔猛烈收縮。

  它震驚地低語，「這位，這位是？」

  蝴蝶漸漸幻化成半人形態，夢幻般的光輝籠罩在她周圍，巨大的翅膀在她身後輕輕煽動，她站在林善不遠的地方，猶如降臨的神靈。

  她的身影纖細而優雅，腳尖輕點虛空，雙眼看向林善帶著一絲疑問。

  「你想做什麼？」變為人形的蝴蝶聲音清冷且威嚴。

  「沒什麼，只是想要你出來幫我作證，接下來的事情需要這位老龜配合。」

  林善回答，語氣平靜。

  蝴蝶眼中有神光流動，看向林善，「沒有下一次。」

  她的神態轉變，看向老龜說道，「我作證。」

  她知道摩蒗這個集群生命在無想界域所做的一切，幾乎將無想界域當成了自己的大本營，隨意捕食。

  雖然如此，但無想界域何其廣袤，優勝劣汰是自然的法則，她並不怎麼在意。

  「現在可以了嗎？」林善看向老龜。

  老龜看向渾身被神光籠罩的半人女子，激動的渾身顫抖。

  它的大腦接近宕機，暈乎乎地點頭道，「大人，請便，我一定會全力配合。

  林善的意識直接侵入了老龜的腦海。

  對於沒有登天的生物而言，意識是一個無法直接掌控的虛無縹緲的東西。

  是一個神秘而不可觸及的領域。

  唯一與意識有所接軌的，就是生物的大腦。

  那寄生蟲實際上被老龜困在了大腦里。

  這是低階生物唯一能接觸到意識體的方式。

  不得不說，這老龜很聰明。

  林善在老龜的腦海中搜尋，很快便發現了那隻寄生生物。

  它的形態怪異，猶如一團黏糊糊的黑色霧氣，內部隱約閃爍著紅色的光點，仿佛黑暗中的熾熱星火。

  寄生生物發出低沉的聲音。

  「你是誰？為什麼要攻擊我？」

  「重要嗎？」林善微笑著，目光冷靜地注視著這寄生生物。

  這是集群生命啊...

  林善心中暗想。

  這種天生高人一等的生命體，在虛空生命體的排行榜中名列前茅。

  他曾經在某處見過生命類型的排行榜，血肉生物的排名幾乎在末端，而集群生命卻能排到前五。

  儘管血肉生命在生命類型上較為低級，但虛空中至少有一半的強者都是血肉生命。

  哪怕是惡魔這類物種，也被歸類為血肉生命。

  低起點，並不會限制終點的位置。

  寄生生物的聲音變得急切，「至少，讓我死得明白一點，我摩蒗縱橫虛空這麼多年，從未這麼憋屈過。」

  「這麼做，只是我的私事，和你沒有太大的關係。」

  「你不要太過分！」摩蒗怒吼著。

  林善不再與它多言，直接侵入了寄生生物的意識。

  他的精神力量如同鋒利的刀刃，一個個將寄生生物分布在外界的萬億單位斬殺殆盡。

  殺到最後，摩蒗的意識只剩下這寄生體最後一個載體。

  林善沒有立即將它取出，如果摩蒗選擇自殺，這一趟就白忙了。

  他在心中再次感謝外面的老龜，辦完事後，必須得給點報酬。

  如果沒有老龜的存在，摩蒗的意識雖然被重創、瀕死，但外界依然有許多分散的單位。

  林善還需要多次輾轉。

  殺死摩蒗的單位，對林善來說不算太難。

  難的是，如何防止摩蒗控制單位自殺。

  林善心中設想過幾種方法，都是有失敗概率的。

  但老龜的存在讓他省去了兩大步。

  林善開始引動摩蒗體內的傀儡絲。

  四維傀儡法包含四個步驟。

  找到四維生命是第一步，種下傀儡絲是第二步，滋養傀儡絲髮芽是第三步，讓幼芽生長是第四步。

  這四步屬於四維傀儡法，後續的部分則是登天法。

  結合起來，才是四維傀儡登天法。

  如果是普通的四維生命，哪怕意識死亡，林善也可以將其身體製作成傀儡。

  但集群生命的意識才是真正的身體，一旦死亡，就什麼都沒了。

  將集群生命製作成傀儡，比製作四維生命要困難得多。

  而且，理論上...四維傀儡法只能將四維生命製作成傀儡，但摩蒗嘴欠，偏偏有個喜歡吞噬四維生命的愛好，這才給了林善一個機會。

  然而，最後能否成功製作傀儡，林善心中也沒有底。

  畢竟，他可能正在嘗試一件前無古人的事。

  林善開始持續用生命力滋養寄生生物體內的傀儡絲線。

  半年時間過去，傀儡絲線一直沒有發芽的跡象。

  林善心中一沉。

  如果不行，這一趟可就真的白忙活了。

  如果...

  林善靈機一動，立即以萬武聖體的能力，開始對四維傀儡登天法前面的四維傀儡法進行改動。

  三十年後，一部《集群生命傀儡法》逆運而生。

  傀儡絲開始發芽，摩蒗的自我意識瞬間消散，但它的意識身體卻被完整保留了下來。

  同一時刻。

  外界驟然間風雲變色，巨大的雷電在天空中閃爍，如天神的怒火在天際燃燒。

  大地震顫，空氣中充滿了不祥的預感。

  血紅的虛無裂縫不斷的出現在無想界域的每一寸土地上。

  蝴蝶女子望著天空，喃喃自語道，「無序級的自然之怒？」

  她的聲音透著一絲著急。

  「你做了什麼？」

  此時，林善的意識剛剛回歸，他將寄生生物裝在瓶子，接下來按部就班即可完成。

  「做了什麼？」

  林善疑惑，他抬頭看天，這天象變化是衝著他來的嗎？

  不過是些許閃電，有什麼可害怕的？

  「什麼是自然之怒？」

  蝴蝶女子沒有回答，她神色凝重，化作本體，巨大的翅膀輕輕一卷，便將林善拍出了無想界域。

  似乎覺得還不夠安全，她瞬間穿過數個刻度，來到林善面前，用『波』裹住他，以本體融入心湖，在心湖的盡頭鑽出，剎那間穿過上百刻度。

  林善見她一副焦急的模樣，沒有反抗，任憑她擺弄。

  穿越如此遙遠的距離後，蝴蝶再次變回人形，她臉色蒼白，聲音虛弱，顯然瞬間穿過這麼遠的距離不是常規的能力。

  「自然之怒，顧名思義就是自然的怒火，你做了什麼，只有你自己清楚，製造了規則漏洞或者違背了自然的法則等，都有可能觸怒自然，自然之怒共有五個層級對應登天路，你引動的是無序級怒火，自求多福吧。」

  說完，不等林善再問什麼，她便再次變回本體，消失虛無中。

  天空中雷電愈加狂暴，仿佛天地都在憤怒。

  巨大的雷霆如同巨龍般撕裂長空，轟鳴聲震耳欲聾。

  大地也在這股威勢下不斷震動，裂開無盡的裂縫。

  海水倒懸，漂浮在天際。

  「是因為我改動了登天法嗎？」

  「所以，這是雷劫？」

  「好像不是...」

  林善望向那些從天空中殺出，由遠即近的細密黑點。